全身上下似乎被無形的氣勁束縛住了。
趙麗妍喉嚨裏只能發出虛弱而凄厲的啊啊聲，就像瀕臨死亡的人發出的最後的生命悲歌。
……不！我不要學規矩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爹爹快來救我，救我！
身子倏地騰空，和先前的士兵一般無二，狠狠得砸在沾了血跡的柱子上。
趙麗妍只覺得自己腰側的骨頭都要斷裂了，疼痛如潮水般襲來，意識迷蒙之際，她似乎聽到國師的一聲低嘆。
“真是青澀到可愛的反應，少女尤其是幼嫩處子的鮮血才是最純潔的，芳香襲人，叫人欲罷不能……記住了，我這兒的規矩便是聽話。”
……聽話麽？
趙麗妍睜着漸漸模糊的大眼睛，身子軟軟滑下，眼前隐隐出現士兵那流滿鮮血死不瞑目的臉……
恐懼和疼痛交織，胸腔更是湧起一陣怨恨，既是對國師，也是對父親趙任東。
……騙子，都是騙子。
什麽見鬼的心動，國師這人本來就是“血屠夫”！不，他是魔鬼，恐怖的魔鬼！
什麽見鬼的父親，不過是賣女求榮的小醜罷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連女兒的性命都不顧！
若是可以……
不，已經沒有如果，失去意識的趙麗妍模樣就和那體溫還未涼透的屍體沒什麽兩樣。
“清理幹淨。”
國師說了一聲，重新拿起反扣在桌上的書，細致得翻閱起來。
很快便有幾個沉默寡言的黑曜士兵，進來擡走死屍以及挺屍的趙麗妍。
其中一個召喚出水元素，将地面以及柱子上的鮮血清洗幹淨，再抽幹污水，細細得點上熏香，所有的血腥味都取了個幹淨。
整個過程一言不發，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
獨剩一人的國師自言自語:“真是，總有不聽話的人呢。”
聲音平淡至極，卻偏偏讓人覺得危險至極，恍惚被一條嗜血的毒蛇盯上。
……
回憶到此結束。
趙麗妍瞧着大發厥詞的趙任東，眼裏閃過一絲怨恨。
“還傻愣着做什麽，忘了我教得規矩？”
國師的聲音冷不丁響起，趙麗妍條件反射得瑟縮了下身子。
那是恐懼。
對國師深入骨髓的恐懼。
“是。”
趙麗妍小聲應了一聲，聲音如蚊蠅，暗暗挺直塌下去的脊背，跪在國師身側華麗的毯子上，小心翼翼得煮茶溫茶，再小心翼翼給國師添茶蓄茶。
紅袖添香……
啧，這就是所謂的紅袖添香。
國師坐着，手裏還拿着他那本銀色似乎摻金粉的書，厚厚的足有手掌厚的一本，而她趙麗妍作為煮茶的茶侍只能跪着。
沒錯，就是跪着。
在這裏，趙麗妍的地位也只和低賤的侍女一樣，偏偏沒什麽腦子的趙任東還以為她很得國師喜歡呢。
真是可笑。
紅袖添香……
第一次覺得這麽一個美好的詞，這般諷刺。
天知道，她看到那些大人物時，心裏有多羞恥。
也莫怪進入國師帳篷的各大世家掌權人，以及大的傭兵團的話語人，在見到她時，就露出驚訝暧昧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