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0510

第179章 0510

“斯圖爾特先生看來是深谙當今社會的大勢, 明白什麽叫做’量子物理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肯尼斯毫不示弱,這都是他們早就預料到的反擊, “這些女士之所以沉默那麽多年,是因為他們作為性-侵的受害者, 只能是緘口不語。

“他們付不起那麽高昂的律師費, 承擔不起長時間的法庭審判,更得罪不起某些令人發指的權貴。

“現在風靡全世界,風起雲湧的me too事件,揭發出來了多少高官顯貴。斯圖爾特先生, 你恰好符合了所有的條件。

“怎麽, 你當年敢做出來這些事, 如今不敢承認了嗎?就斯圖爾特先生這樣的人品,說你是人世間的惡魔惡棍, 是當代的希-特-勒, 我看是一點都沒有說錯!”

任何一起發生在幾年之前的,涉及性-侵的案件, 光是報警立案就需要漫長的過程——以年來計算,都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

換句話說,肯尼斯找出來的這些號稱被性-侵過的女性,來向亓官珩潑髒水, 只需要做出來潑髒水這件事,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大部分的路人是沒興趣去吃這麽深入的瓜, 了解事實的真相的。

他們只需要看見了這個新聞标題,然後已閱。

這個新聞就會在他們的腦子裏留下印象, 進而影響他們的投票選擇。

這就是肯尼斯想要達到的目标。

“肯尼斯先生還是慎言的好,不要忘了現在是什麽場合。”

屏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視頻, 視頻上出現了好幾個年輕美貌的女性,她們拿着一個手機播放着一個錄音,“凱拉小姐,感謝你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夜晚。”

“你真是一個甜美的小姑娘,你是那麽緊致而美麗,深深得讓我着迷。”

“如果你能把你讀中學的妹妹帶給我,那将是更加美好的事情。”

“我的秘書将會聯系你,他會給你一筆不錯的酬勞。”

這熟悉至極的聲音,就是肯尼斯自己的。

肯尼斯的眼睛裏出現了明顯至極的慌亂,而後馬上鎮定下來,破口大罵道,“這是誣陷,這是造謠,這是诽謗!任何錄音都是可以僞造的,這些人都是伊森弄出來,造謠我的!”

肯尼斯#威廉姆斯無比明白,在婚姻跟出軌這件事上向一個男性候選人潑髒水,在阿茲特克這個保守的清教徒國家,是非常行之有效的。

因為大部分人都是對婚姻跟家庭忠誠,他們進而希望自己的總統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邏輯。

然而更簡單的是,肯尼斯想到了這一點,亓官珩也想到了。

亓官珩比肯尼斯更厲害的是,他不僅找到了肯尼斯性-侵其他成年女性的證據,還有他妄圖侵-犯未成年的孩子的錄音。

肯尼斯的記憶表明,這些事都是真的。

可是這些是真的又怎麽樣,打死肯尼斯,他都是不能承認這些事的。

一旦這些事情被證實是事實,他哪怕是進了總統官邸,他都要被阿茲特克聯邦警察局從白金宮裏面抓起來。

肯尼斯像是遭到了潑天的委屈一樣,憤怒的聲音看上去像是要跟亓官珩撕咬,“我自己有兩個女兒,我還有一個孫女。我一個做人外祖父,做別人父親的人,絕不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來!

現在是總統辯論時期,任何沒有足夠證據的指控,都只能被稱之為構陷!”

亓官珩剛剛從電視臺現場走出來,迎面就被扔過來好幾個雞蛋,把他一整套昂貴的西裝弄得都是蛋黃跟雞蛋碎片。

亓官珩猝不及防之下,旁邊的董光興第一時間找到了扔雞蛋的幾個中年女性,并且跟幾個保镖圍住了她們。

亓官珩拿着羅斯柴爾德遞過來的紙巾擦了臉,然後用目光示意旁邊的随行媒體負責人,走到那幾個憤怒的女性旁邊,“女士們,請問有什麽我能夠幫助你們的嗎?扔雞蛋可是一種浪費行為,這可不好。”

守在一旁的記者跟路人頓時都笑了。

亓官珩被扔了雞蛋,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可見是一個非常風趣且胸襟寬闊的人。

這符合他一向的人設。

“你這個惡魔,你反對從克裏木裏撤軍,你這個魔鬼,我的兒子死在了克裏木裏你知道嗎!他只有20歲啊,他永遠死在了克裏木裏了!”

“我的凱萊爾只有22歲啊,他被炸–彈-炸-成了無數的碎片,他成了一堆的骨灰啊!”

“阿茲特克已經在克裏木裏死了6000個人了,還不夠嗎?你們這些黑了心肝的東西,你們眼裏只有錢,只有利益!”

“你是恥辱,你是惡棍,你要害死我們這些普通人,你要把阿茲特克變成法-西-斯,你這個希-特-勒!死的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是我的兒子!”

跟憤怒的女人吵架顯然是沒用的,羅斯柴爾德示意亓官珩離開這裏,他來處理剩下的事情。

跟這群為國戰死的士兵母親,無論是吵贏了還是輸了,亓官珩都是輸定了。

更何況,衆所周知,亓官珩是支持繼續克裏木裏戰争的。

亓官珩被董光興幾個人護着,從記者圈子裏離開。

記者哪裏肯放棄這麽大的新聞,話筒紛紛舉到了亓官珩的身邊。

“伊森先生,請問你被陣亡士兵母親這麽叱罵,心裏作何感想?”

“伊森先生,你一直贊成繼續克裏木裏戰争,想過這些陣亡士兵跟他們的親人嗎?”

“你作為總統候選人,對于這些士兵母親能夠做什麽?”

“你認為克裏木裏戰争還有必要繼續嗎?”

一個國家要在現代發起一場戰争,理由絕不可能是那麽明面上的一兩個冠冕堂皇的原因。

要知道,阿茲特克總統并沒有權力對任何國家宣戰,宣戰權是在國會的。

國會參議院跟衆議院超過2/3的議員同意,國家才能夠對外宣戰。

換句話說,總統并不需要承擔戰争的全部責任,他也承擔不了。

總統都承擔不了的責任,亓官珩一個總統候選人就更是了。

“或許我不能立刻回答方才那些母親們的問題,我堅持繼續克裏木裏戰争,可能也會對很多士兵跟家人造成傷害。”

戰争

就意味着花錢跟士兵的死亡殘疾,這是每一個成年人都清楚明白的事實。

世上不存在不死人的戰争。

亓官珩的頭發上還有殘留的蛋黃,西裝外套上的雞蛋碎片也還在,可是他笑得一派輕松,“可是我保護了阿茲特克人民的言論自由,你們說是吧?”

旁邊還在咄咄逼人的記者們一愣,發現事實還真是亓官珩說的這樣。

作為自由黨的總統候選人,可能成為地球上權力最大的總統,亓官珩面對這些憤怒的母親,并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反倒是承受了這些母親們的責難還有雞蛋。

這的确是保護了人民的言論自由。

可是第二天,蔣梓骁跟蔣梓瑤上學回來,亓官珩已經回家,正要跟兩個小家夥打招呼,卻發現兩個小家夥拉開了跟他的距離,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明顯不正常。

亓官珩看了瓊玉一眼,瓊玉想了想,“他們會跟我們說的。”

作為一個團隊的成員,蔣梓瑤跟蔣梓骁如果連這一點集體意識都沒有,那兩個小孩子就真得要被教育了。

每個人的心情跟喜好,跟決定團隊所有人生死的勝負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蔣梓骁兄妹兩個是小孩子沒有錯,可是在場沒有人有這個義務,來體諒這兩個小孩子。

不幹,滾。

就是這麽現實而直接的準則。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團隊裏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交換一天以來的信息,蔣梓骁兄妹兩坦白了今天在學校的經歷。

準确地說,是蔣梓瑤的經歷。

蔣梓瑤的一個同班女同學,今天跟父母一起,見到了親哥哥的屍體。

阿茲特克有一個士兵遺體護送準則,由士兵護送陣亡的将士,回到将士的故鄉,交到他們親人手上,為這名将士舉行榮譽葬禮。

這個只有11歲的女孩子見到了自己逝去的哥哥,在學校又見到了堅定支持繼續戰争的亓官珩的女兒蔣梓瑤,沖着蔣梓瑤爆發了激烈的攻擊。

蔣梓瑤仍然記得,那個小姑娘像是拼命一樣沖上來,哭得眼淚鼻涕到處都是。

“我哥哥答應了帶我去環球影城玩,他答應了帶我去看海豚,他說過還要帶我去坐滑翔翼!”

“我哥哥只有19歲,我哥哥說為國家服役是最光榮的,他為了這個而驕傲……..”

“他每天都要親我,給我講故事,我才會睡覺……..我已經不用他哄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多陪我一會兒,他馬上就要去戰場了,我舍不得他……..”

“他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他交了女朋友才兩個月………”

“他再也回不來了,他再也不能抱着我轉圈圈了……..”

“你們還要害死更多的人,你們這群魔鬼,你們這群惡魔……..嗚嗚嗚………”

那個小姑娘哭得聲嘶力竭,就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要哭出來一樣,每一寸都是痛苦跟難過。

旁邊圍觀的孩子們都被感染,也跟着紛紛哭了起來。

蔣梓瑤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裏,被小女孩子謾罵厮打,卻一點還手還口的想法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開不了口。

羅斯柴爾德聽見蔣梓瑤的話,面色自如地繼續吃着他的牛排,“打仗哪裏能不死人的,又不是在做夢。你們既然幫不了什麽忙,就不要拖後腿,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在他來看,蔣梓骁兄妹就是多餘的,沒有用的人。

沒有價值的人,存在的意義實在是不大。

既然不能出力,那就給他閉嘴。

善良這個詞,首先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礎上。

如果輸了這次的總統大選,他們所有人都要去死,還拿什麽去同情別人。

蔣梓瑤今天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直脾氣的性子根本忍不住,“既然戰争要死那麽多人,幹嗎還要打下去啊?”

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在和平時期出生長大,跟戰争離了十萬八千裏,根本不能理解戰争這兩個字。

既然戰争會給人帶來那麽大的痛苦,那有什麽意義呢?

“瑤瑤,戰争帶來的絕不只是犧牲,還有利益。”

瓊玉試着給蔣梓瑤解釋,“我們之所以支持戰争,是因為這場戰争,會給我們所在的政黨帶來巨大的利益。”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蔣梓瑤想起那個小姑娘的臉,心裏就一陣難過,“打仗能夠有啥利益啊,就是成天死人。”

亓官珩支持戰争的立場只要不變,他們就會一直受到這些陣亡者家屬的敵視。

這些東西對于蔣梓瑤來說,太過遙遠而沉重了。

她根本承擔不起。

“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你安安靜靜地閉嘴。”

羅斯柴爾德聽見這話,本就不怎麽好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你想要問十萬個為什麽,等活着回家了,去問你父母。我們不是你什麽人,沒義務來給你解答。

“瑤,你要想清楚自己的立場,再來開口說話。”

羅斯柴爾德的話蔣梓瑤根本不能完全聽明白。

沒辦法,蔣梓瑤的英語就是爛。

連英語都聽不懂,一臉茫然的蔣梓瑤,在羅斯柴爾德的眼裏,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蔣梓骁立刻就站起來道歉,“對不起,安林先生,我會給我妹妹解釋清楚的,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麻煩。”

已經經歷過一個副本的蔣梓骁比蔣梓瑤要明白得多。

在游戲裏面,小孩子是沒有特權的。

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麽他們就是沒有用的人。

沒用的人,沒有發言權。

安林的态度,才是玩家對待小孩子的正常态度。

事實上,瓊玉跟亓官珩并沒有幫他們說話,也證明了他們的想法,是跟安林#羅斯柴爾德是一樣的。

蔣梓骁不知道的是,第二天上午,亓官珩跟羅斯柴爾德來到了距離塔拉哈市千裏之遙的德克薩西州著名富人區。

這裏是自由黨的鐵票倉,也是阿茲特克最大的軍事工業所在地。

軍工工業的一衆大佬在這裏等着亓官珩,其中的一員喬治#塗勒樂呵呵地朝着亓官珩伸出了右手,“歡迎來到德克薩西,斯圖爾特先生,我們為你們準備了德克薩西最豐盛的烤肉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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