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并沒有往心裏去,她只是在心裏想着,只需要陪一次就可以了,她就能賺到五萬塊。
當她真正看到要買她初夜的人時,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而冷肖此時也擡起頭,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李響,怎麽會是她?
*****
護城河的欄杆旁,冷肖倚在上面,背對着江面,在他的身後,巨大的渡輪像一棟會移動的高樓正緩緩的向對面開去。
他點了支煙,看着對面的女孩問:“怎麽來這裏工作?”
當初就是因為這張和秋沫七八分像的臉,他幾乎想要把她帶回A市給她最極度的寵愛。
李響笑笑:“叔叔的生意虧了,欠了人家好多錢,我爸爸也丢了工作,整日在家喝酒,我大學畢業後也放棄了去美國讀書的打算,找了份設計師的工作養活自己。”
“你需要錢?”冷肖開門見山的問。
如果不是需要錢,以她的才華,自己養活自己應該足夠了,沒有必要跑到這種地方來打工,甚至要出賣自己的初夜。
如果今天她遇上的不是自己,那麽是不是什麽樣的男人只要給她錢,她都肯做呢?
沖着這張臉,他也不允許。
“是啊,我的男朋友得了尿毒症,換腎的話需要三十萬,我想幫他籌夠這筆錢。”她的大眼睛裏泛着天上的星光。
冷肖沉默了一會,忽然問:“為了她,你可以不珍惜你自己?”
“只要他健康,就算他以後嫌棄我,我也不後悔。”
冷肖的心忽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這次不但是相貌,就連那種堅定不移的性格都跟當初的秋沫像極了。
她何嘗不是為了他,拖着那樣的身體給他獻血,以至于現在一身的病痛,日日藥不離口。
這樣的女人,你要讓他如何相信,她會那樣絕情。
不知是不是因為秋沫的原因,冷肖掏出一張卡放到李響的手中:“這裏有一百萬,三十萬給你的男朋友治病,剩下的七十萬夠你們買個小一點的公寓了,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上班。”
李響怔怔的看着手裏還閃着金光的卡片,難以置信的望着冷肖說:“你在跟我開玩笑?”
冷肖抽了口煙,轉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別忘了,我曾經答應過你,你畢業後會給你一次來冷氏面試的機會,現在,你合格了,這一百萬就是預付工資。”
半晌,李響幾近哽咽的聲音才從背後傳來,但是她沒哭,反倒目光堅定:“冷肖,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我要成為出色的設計師,我不會讓你看扁我。”
“好啊,我等你。”
李響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覺得他此時有幾分落寞與凄涼。
她走過去,跟他并肩而立,帶着一絲笑意說:“冷肖,你聽過月老樹的傳說嗎?”
“月老樹?”他皺眉。
“聽說在很遠的深山裏,有一棵樹叫做月老樹,只要在午夜十二點等在樹下,看到樹上開出白色的花朵,然後将紅線系在樹上,你就可以和心愛的人相守到老了。”李響看着手裏的金卡:“我才在月老樹下許過願,結果就真的實現了。”
而從來不信這些歪理邪說的冷肖第一次動了好奇之心,如果能找到這棵樹,系上紅線,真的會跟相愛的人相守到老嗎?
木蘭花開 [本章字數:4143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6 23:13:5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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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少,最近太行山一帶大雨連連,泥石流頻發,您現在要去那裏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聞尚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勸阻了,但冷肖仿佛是鐵了心,非要去太行山。
從這裏去太行山路途遙遠,而且那邊連日大雨,連接待旅游的項目都停止了。
“你留下來協助寧宇,還有,告訴天洛,盡快查到小天的下落。”冷肖将一個簡單的包裹放上車。
“冷少,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聞尚依然是不死心。
冷肖發動了車子,轉頭對他說:“我沒事,三天之後回來。”
看着他的車子漸漸遠去,聞尚不由嘆氣,不知道冷少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麽一定要去太行山,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去旅游,更不像是出差,不是旅游也不是出差,他倒底想去幹什麽。
冷肖坐飛機到達離太行山最近的一個機場,下飛機後要坐三個小時的大巴。
因為這幾日的大暴雨,所以很多大巴都已經不發車了,附近的酒店裏滞留了很多的游客。
冷肖一連問了幾個車子,都沒有人肯去,不管他出多少錢。
那段路最近塌方嚴重,誰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無奈之下,他只好租了一輛吉普車,但是路他不熟。
開車經過一個小村莊的時候,他下車去找向導,一個十三四歲的當地小男孩主動要跟他前往。
雨依然在下,只是比前幾天小了許多。
上山的公路雖然鋪有柏油,但因為大雨的沖刷,路上散落着很多石子黃土。
小男孩叫芋頭,三歲的時候,父母去外地打工,因為工地事故而慘死他鄉,最後工地只賠了兩萬塊錢,他爺爺去拿錢的時候又被人掏了包,結果是人錢兩空。
芋頭便一直跟着爺爺奶奶生活,爺爺最近病得厲害,他便冒着雨出來給游客做向導,這樣的天氣,大人都不敢出門,他卻異常的勇敢。
芋頭坐在副駕駛上,對車裏的東西都很新鮮,而對一旁沉默不語只是開車的男人更有興趣。
長得這樣好看的人,他也只是在電視裏見過,他應該是明星吧,可是卻又不像。
明星的身上多數有脂粉氣,而他的身上像是裹了層霜,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左轉。”芋頭收回注意力趕緊看着前方的路。
“前面的地方經常有泥石流,你開車,我給你看着點。”他趴在車窗上,烏黑的大眼睛認真專注的盯着窗外的道路。
冷肖自鏡子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李響昨天的話仿佛還在他的耳邊回蕩。
“只要在午夜十二點等在樹下,看到樹上開出白色的花朵,然後将紅線系在樹上,将那朵花別在愛人的發髻上,你就可以和心愛的人相守到老了。”
他從不信邪,他只相信命由自己不由天,可是這一次,當他快要陷入絕望的時候,他竟然想要去相信一次,哪怕是迷信也好,是人的寄托也好,他一定要找到傳說中的那棵月老樹,為她再瘋狂這一次。
也許是最後一次。。。
山上的路不好走,兩人走走停停。
接近傍晚的時候,車子終于到達了山腳下。
“哥哥,下這麽大的雨,你為什麽要上山?”芋頭不解的問。
冷肖穿上雨衣,這樣的天氣傘是絕對打不住的,山下賣得雨衣是那種很厚實的黑色軟膠皮子,上面的帽子比較大,遮風擋雨是剛剛好。
而芋頭的雨衣是自帶的,看樣子也很結實。
冷肖擡頭看了眼雨霧蒙蒙的山,回答說:“我要找月老樹。”
芋頭瞪大眼睛,他在這山下面住了這麽久,從來沒聽說過什麽月老樹。
“哥哥,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山上只有松樹,杉樹,哪有什麽月老樹。”
他突然又拍了拍腦袋,“你不會是說那個傳說吧,那棵樹連我都沒有見過耶。”
冷肖已經邁開大步往山上走,“帶路。”
芋頭聳聳肩,跑到前面去帶路,他也不知道月老樹究竟在哪,太行山這麽大,該到哪裏去找。
李響只是說這棵樹在太行山上,具體的位置她說不清楚,心誠則靈,如果有心的話,一定會看到的。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芋頭走得累了,彎着腰站在石階上說:“哥哥,我們休息一下吧。”
冷肖也停下腳步,從防雨的背包裏拿出兩瓶水,一瓶扔給芋頭。
“你多大了?”他喝了口水問。
“十五歲。”
“不上學?”
“沒錢念書。”他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
冷肖便沒有再說話,其實他一點也不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充滿了力量,好像他要找的不是一棵樹,而是一種希望,這種希望會支撐着他不斷的向上攀爬而不放棄心中的激情。
就像是忽然年輕了很多歲,如一個莽撞天真的少年,願意為了心愛的人去做任何蠢事。
他向前兩步拉起芋頭:“走。”
“啊?”芋頭的屁股還沒坐熱就不得不起身繼續爬山,這簡直是他見過的體力最好的人,好像根本不會累似的。
越往上走,道路越陡,不時有石頭泥土混着雨水滾落下來,砸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