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聞庭聽到雲眠的話,心頭一驚,問:“……我會搖尾巴嗎?”

雲眠高興地點頭道:“會呀!”

聞庭的面頰“噌”得紅了,耳朵尖也不争氣地冒了赤色,他自己并不知道還有這回事,白耳朵又抖了抖,将拳頭抵在鼻尖,別過臉去試圖掩飾臉上的羞窘。

但雲眠還捏着聞庭的耳朵,她感覺到聞庭的動靜,又驚喜地道:“還有你的耳朵!接吻的時候有時候也會動呢!好可愛的!”

說着,雲眠忍不住開心地捏了捏他的耳朵。

聞庭的臉更紅了。

其實雲眠接吻的時候,耳朵也是會動的,她通常會舒服地把耳朵搭下來垂在腦袋上,有時候太高興了,耳尖又會禁不住顫顫。

聞庭光顧着迷醉于雲眠可愛,倒是的确沒注意他自己也是這般的,一時相當難為情。

狐貍的耳朵是比較柔軟敏感的地方,雲眠捏得歡快,聞庭卻不禁微微一抖。他半是羞窘,半是玩鬧地将雲眠抱回來,擡起手,也去捏她的耳朵。

“嗚嗚……”

雲眠怕癢地笑了起來,慌張地想要躲開,但一躲二躲就直接鑽到了聞庭懷裏,邊躲邊笑,最後還是被聞庭得逞了。

聞庭和雲眠一邊打玩,他一邊将自己的白尾探了出去,将雲眠毛茸茸的七尾一根一根勾入自己的白尾中,纏綿地将尾巴纏在一起,雲眠亦不知不覺完全落入他身前,聞庭将身體前傾,便将她重新壓在地上。

兩個人親熱地擁在一起,鼻尖相觸、耳鬓厮磨,深秋竟暖,不介光陰。

等他們兩個玩得差不多了,窗外暮色已臨,不知不覺便已是黃昏時分了。

雲眠舒服而開心地依偎在聞庭胸前,兩人尾巴勾在一起,雲眠雙手抱着聞庭的腰、腦袋枕着胸口,歡快地蹭蹭他,然後倦倦地打了個哈欠。

今日課業安排得難得緊湊,中午連午膳都是在道室等着狐官送來匆匆吃的,雲眠沒能和平時一般找到時間跑回來睡午覺,天還沒黑,就克制不住覺得困了。

聞庭摸了摸她的長發,看着她打哈欠的模樣,輕柔地問:“眠兒,你是不是累了?”

“唔……”

雲眠眯起了眼睛,隐約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她說:“我稍微睡一會兒,等醒來再去整理課記行嘛……”

聞庭自是不會說不行的,他只是關心地道:“這裏硬,要不要抱你回寝殿裏睡?”

雲眠擔心地揪住了他的袖子,慌忙地道:“不用了的!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你肯定還要在書房裏看書,我稍微睡一小會兒就好啦,等醒來還要抄課記的……”

說着,雲眠往他身上趴了趴。

聞庭想了想,便道:“好。”

雲眠說:“那我睡啦!”

話完,她便熟練地變成一個小白毛狐貍,在聞庭附近找了個舒适的地方團好,呼呼地睡了起來。

聞庭望着她看了片刻,斟酌一會兒,居然也跟着覺得困了。

他中午也未睡覺,雖說聞庭善于克制自律,但終究是有感知情緒的。他看看天色,心想睡一小段時間應當沒事,再說也是陪雲眠,考慮片刻,便也化成狐身,在雲眠身邊躺下,像平時一般用尾巴将她圈住,合上眼,靜靜地睡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狐七興奮地未打招呼破門而入,看到的便是眼前這般場景。

“少主!我剛剛——”

狐七抱着厚厚一疊書文從書房外頭大步進來,原正在興頭上,可是一擡頭起先沒看到人,再一看才看到桌案後兩個睡在一起的小毛團,當即便愣了一下。

聞庭和雲眠素來是一起睡的,但狐主夫人之前讓他們兩人低調些、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聞庭和雲眠便一直比較小心,即使是照料他們日常事務、生活上最親近的狐七也沒怎麽見到過他們這般模樣。

只見雲眠整只小白狐都埋在聞庭身前的毛裏,她的腦袋舒服地藏在聞庭的脖子間。兩人的尾巴有數條勾在一起,好有幾條互相擁着,聞庭多出來的兩尾摟着她。雲眠明顯很舒适習慣的樣子,臉上還帶着點睡着後無意識的甜蜜的笑意,耳朵搭着,親熱地窩在聞庭身上。

兩個小毛團完全依偎在一起,親昵極了。

聞庭雖是補着午睡,但他其實睡得不沉,狐七一推門發出聲音,他就微微蹙眉醒來了,誰知一睜眼就看到狐七抱着書文站在桌案前望着他們兩個,見聞庭睜眼,他頓時就露出一副“真是人不可貌相”的牙酸表情,感慨地道:“啧啧啧。”

聞庭:“……”

聞庭白毛底下的臉頓時燙了,他顫了顫耳朵尖,沒動抱着他一條尾巴的雲眠,自己卻化成了人身。

聞庭故作鎮定地理了理衣衫,将雲眠護在袖子和尾巴底下。

狐七有意戲谑,意味深長地道:“少主,沒想到你們平日裏都是這般睡的啊。”

聞庭的臉更紅了,但坐姿卻還十分端正,清冷地解釋道:“我們今日白天中午沒有睡午覺,方才寫功課困了,便在一起小憩片刻,補了一下午覺……母親也是知曉的。”

狐七用一種完全不信的眼神調侃地看着他,笑着問:“當真是寫功課時困的嗎?”

聞庭:“……”

聞庭想再說什麽卻說不上來,也怕雲眠被吵醒了。聞庭被狐七這短短幾句調侃說得面紅耳赤,但因狐七說的又是實情,聞庭又拿他沒辦法,只得憋着。

狐七看着聞庭的模樣好笑,消遣了幾句也覺得心情愉快。他倒是沒有真讓少主難堪的意思,只是覺得有趣笑笑,說了兩句就适時地止了口。

只是狐七頓了頓,又忍不住帶着好意地提醒道:“少主,你同雲眠仙子如今感情雖好,但還是莫要完全沉浸男女之事。他們兩人感情和睦,于青丘未來而言當然是好事,但修煉正事也切不能生疏。少主,你從書殿那裏回來應當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只怕現在,功課還未做好吧?”

聞庭自知理虧,沉默不言。

狐七嘆了口氣,道:“你和雲眠仙子兩人皆是如此。我既是随侍狐官,亦是雜事方面的教習先生。少主這兩日的功課,我先看看吧……”

說着,狐七将聞庭放在桌上攤開了、但還未寫完的冊子拿了起來,可才看了幾眼,不由出聲道:“……咦?”

看完聞庭的,他又忍不住走到另一張桌子處,拿起了雲眠放在桌案上的課記,然後又“咦”了一聲。

狐七是離雲眠聞庭兩人最近的人了,對他們的狀況自是再清楚不過。自從從南禺山回來後,聞庭和雲眠之間的氛圍就大有變化,他們兩人感情變得更好了,同時課業也有所受到影響,聽說同少主侍讀、入室弟子們一道聽習都頗有些心不在焉。

年少輕狂,他們兩個都很年輕,出現這般情形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在這般情況下,狐七原以為聞庭和雲眠難免會無心修煉,功課和雜事都會受到影響,只是沒想到他親自檢查了一番,才發覺聞庭和雲眠的功課都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還寫得比原來更好了。

聞庭到今天為止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整齊幹淨,有條理有章法。雲眠今天的課記還沒有整理,可是她的簿子上有前一天寫好的內容,課記寫得極其認真漂亮,便說是出衆也是使得的,居然完全挑不出錯處。

狐七:“……”

狐七難免有種錯估了形式的尴尬感,他清了清嗓子,驚奇地道:“你們兩個熱戀之中,倒是頭腦清醒。”

聞庭聽狐七說得這般直白,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搖了搖頭,難得坦誠地道:“不清醒的。”

聞庭說:“修煉上的确難免受到了影響,不過我與眠兒本就是未婚夫妻,怕因為我們兩人之事,課業耽誤得太多,會讓爹娘失望為難……故我們兩人雖然在一塊兒時難免走心分神,但分開的時候,都會比平日裏翻倍刻苦,好将先前落下的補回來。我們之間互有影響的多半都是有別人一起上的大課小課,即使我們有未聽到之處,也有旁人記着,只要問一問便可補上,不必太過擔心。”

其實說得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麽輕松。看得見的時候自是難以心安,但看不見的時候也不是全然心如止水,雲眠的樣貌會不知不覺在腦海中浮現,一不留神就甚是想念,連打坐入定都比尋常難了許多。為了将正事做得漂亮,聞庭和雲眠都花了很多時間、費了許多功夫。

狐七聽得着實頗為驚訝,只能他還是太小看少主和雲眠仙子的韌性毅力了。他欣慰地笑了笑,又拿起雲眠的簿子看了看。

雲眠的字當初是聞庭教的,她又是相當認真仔細的性格,想必臨摹得極為細致,如今字跡不知不覺就和聞庭有七八分像,而且有時候自己看的內容上,寫的“狐”字還是會喜歡直接畫個狐貍。

狐七不太清楚其中內情,只是看得頗為稀奇。

這時,聞庭輕咳一聲,又說:“這部分書文是我已經寫好的,你先拿去給我爹娘過目吧,今日的……我的确還未寫好,勞煩你明天早晨再來拿一趟。”

“好。”

狐七回過神,應道。

他旋即想起他方才振奮地急急跑到聞庭書房裏來,是還有事情想說的,忙将今日的書文放到聞庭的桌案上,然後雙眼一亮,喜悅地聞庭道:“對了少主,我剛才還有一樁要事要同你說!”

聞庭疑惑地問:“什麽?”

狐七笑着道:“現在已是秋末,這一眨眼的功夫,今年的年關也要到了,少主知道每年年關青丘城和狐宮都會張燈結彩,有慶典慶禮。我剛從狐主大人和狐主娘娘那裏過來,大人和娘娘說,他們想将今年青丘城的慶典全權放手交由少主你親自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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