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手讓她将手裏的槍對準了前面的冷肖。
“秋沫。”一直站在冷肖背後的炎天洛忽的一下沖了上來:“冷肖對你怎麽樣,難道你不清楚嗎?”
“天洛。”他的話被冷肖打斷,他伸出手擋住了他。
炎天洛憤憤不平的向後退去,而冷肖直直的看着秋沫,臉色出奇的平靜。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想要證實一下,秋沫是真的有苦衷,還是她根本就從始至終一直喜歡葉痕,就算死在她的槍口下,那他也可以做一個明明白白的鬼。
秋沫握槍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手幾乎縮在了寬大的泡泡袖下,可以看得出,她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
她知道,這一槍下去,她和冷肖就真的完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一直隐在袖子下面的手才重新顫抖的擎了起來,然後用烏黑的槍口指着冷肖,眼前被一片水氣氤氲,幾乎阻擋了她的視線,心裏被巨大的疼痛所填滿,如果不是衣裙寬大,便能看見她不斷顫栗的身體。
冷肖的影子在她的視線裏逐漸模糊了起來,她眨眨眼睛,讓自己努力的看清楚他的樣子。
一遍遍的記下他的眉眼,一遍遍的默念他的名字。
而冷肖的一雙眼睛黑沉如夜幕下的大海,無邊無際的潮水帶來深不見底的絕望。
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動過,他用這副身軀站在這裏,等待着她最後的抉擇。
周圍靜得可以聽見有人吞咽口水的聲音。
這是一場關于英雄美人的戰争,這是一個愛與不愛的羁絆。
在場的三個人的心情恐怕沒有人能夠理解,自然也體會不到那種撕心裂肺的酸楚。
秋沫忍着胸口的刀傷,端平了手臂,她的眼神落進冷肖的眼中,兩人像是在黑暗裏糾纏在一起的兩根繩子,越纏越緊,直到不能呼吸。
“沫沫,開槍。”葉痕看到兩人這樣像是依依不舍而又萬般依賴的表情,沉聲在一邊命令。
秋沫閉上眼睛,一咬牙。
“砰。”
巨大的後坐力直接将她震倒在地,拿槍的虎口被崩裂,胸口的傷也因為劇烈的沖動而裂開,鮮血頓時從裏面滲出,染紅了雪白的裙子。
“沫沫。”葉痕緊張的俯下身,将她抱進懷裏。
為什麽這個槍的後坐力會這麽大,這根本就不在情理之中。
“手帕。”秋沫指了指自己腕上纏着的一塊手帕。
葉痕急忙解下來,然後捂住她的傷口。
崩裂的刀傷滲出很多血來,瞬間将手帕染紅。
而秋沫虛弱的倚在他的懷裏,眼睛透過發絲間的空隙看着對面的冷肖,胸前中了一槍,但是卻沒有讓這個男人倒下,他只是用手捂着傷口,一雙黑澄靜明的眼睛裏像是倒入墨汁的湖水漸漸的變得一片漆黑。
血從他的手縫間流出,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猩紅刺目,他的目光由最初的期盼而到現在的絕望,寒冷砭骨,痛徹心扉。
“冷肖。”炎天洛心痛的看着他,想過來扶他一把,他卻厲聲說:“別過來。”
說完之後便看着秋沫。
她還是那樣美麗,只是這份美麗卻已經不屬于他,她用這一槍做了抉擇,她最終選擇留在葉痕的身邊。
很好,這樣很好,也讓他心死的更加徹底。
他慢慢的向後退去,明明已經都快要站不穩了,但仍然倔強的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車子。
從這裏看去,他的背影竟然有幾分蹒跚與凄涼。
秋沫痛苦的閉上眼睛,就在剛剛他一轉身的時候,他的嘴角挂着一絲毫無溫度的微笑,就像那天晚上那個噩夢裏他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在心裏說:“我愛你,具具。”
黃雀在後 [本章字數:2234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6 19:57: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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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肖坐進車裏,身子斜倚在後座上。
他本身就有失血病,流血後很難止血,炎天洛從後面跟進來,看到他緊閉了眼睛,頭枕着後面的車座,胸前的血已經染透了白色的T恤衫。
他忽然想起上次在海上的時候,他當時也是流血不止,最後秋沫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她的血液混着止血藥撒在他的傷口上,他便奇跡般的止住了血。
他望向窗外,葉痕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往回撤退,而在他剛才呆過的位置,一塊染滿了血的手帕被扔在了地上。
他眼睛一亮,快速的走過去将手帕撿了起來。
如果說秋沫的血液是冷肖的靈丹妙藥,那這塊沾染了她鮮血的手帕一定可以幫助他止血。
炎天洛急忙從車裏的後備箱中找出止血藥,然後灑在手帕上,白色的藥粉立刻與手帕上的血水融合在一起,他撒開冷肖身上的衣服,将手帕按在了他的彈口上。
血流了一會之後果然奇跡般的止住了。
他驚喜的看着他說:“冷肖,我們馬上回去,子彈需要取出來。”
子彈就打在胸口,如果貼到了心髒的話,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他沒想到秋沫這個女人竟然可以這麽狠,她真的忍心下手給了冷肖一槍,枉費他當初還那樣喜歡她,甚至覺得她是冷肖這一輩子的寶貝。
沒想到她卻是空有相貌,心腸狠毒。
冷肖的神志一直清醒,他咳了兩聲後,語氣淡淡的說:“将TONY的人安排到前面的那兩輛大巴上。”
TONY最終還是聽取了他的意見,将他這周圍的人全部調了過來,所以冷肖特意安排了兩輛大巴負責送他們回去。
炎天洛說:“我知道該怎麽辦,你休息一下。”
炎天洛下了車,走過去跟TONY低頭交談了兩句,然後TONY便命令他的人紛紛上了不遠處的那兩輛車,而TONY則和炎天洛坐進了他的房車。
“冷少,我們現在去哪?”司機回過頭恭敬的問。
後座上這個男人已經虛弱的似乎只剩下一口氣,但眼神卻明亮的像是夜間狩獵的野獸,此時只聽見他用漠然的口氣說:“冷宅。”
車子緩緩的啓動,身後那座別墅被越甩越遠,大片的楓樹從車邊滑過。
他的頭靠在車窗上,眼睛卻是目不斜視。
一切都結束了,何必還要回頭留戀。
秋沫,你我以後,侯門一入,從此路人。
冷肖的車子一走,炎天洛和TONY的車子也随後發動,這場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戰争最終以他們的失敗而靠終,并不是技不如人,只是因為世事弄人。
“TONY,慶祝你得到冷氏的一半資産。”炎天洛擎起手裏的酒杯。
“謝謝你,洛。”TONY看着炎天洛,這個男人是冷肖的好兄弟,卻在昨天偷偷的跟他商量,可以幫助他奪得冷氏的另一半股份,好處就是要讓他當上黑手黨的頭目。
他雖然半信半疑,但非常願意跟他建立合作關系。
“洛,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TONY好奇的問。
“冷肖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了,如果我買通醫生,在手術過過程中做點手腳,你說,他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炎天洛的嘴角浮上詭異的冷笑。
TONY挑挑眉毛:“洛,原來你早就打算好了,跟你合作簡直太愉快了。”
“Cheers。”炎天洛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看着TONY說:“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TONY點點頭:“這句話我聽說過。”
“聽說過印象總是不深的,不如我們來加深下印象如何?”炎天洛提議。
“好啊。”TONY興致勃勃的說。
“你往後看。”炎天洛指了指後面緊緊跟着的兩輛巴士。
TONY看了半天沒看出端倪,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聽見炎天洛嘴裏喊了一聲:“砰。”
聲音剛落,只見那兩輛剛才還在行駛的大巴突然間發出兩聲巨響,緊接着滾滾大火便從車身中間火山爆發一般的沖上了去。
頓時火光漫天,大火熊熊,車裏隐約還能看見掙紮跳動的人影。
TONY臉色慘白,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洛。。。這是怎麽回事?”
“你是螳螂,我就是那只黃雀。” 随着炎天洛邪魅的聲音,一把冷冰的手槍抵在了TONY的太陽穴上,TONY不由大叫:“洛,你瘋了,我們不是合作夥伴嗎?”
“錯,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作夥伴,炎天洛這一生只有一個兄弟,那個人就是冷肖。”
“你敢殺我?我可是黑手黨的老板,你知道殺了我,你們将會惹上多大的麻煩嗎?”TONY出言恐吓,想要打消他這個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