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機上下來,莊峥嵘時不時端看她的臉,見她在墨鏡下的雙唇微微的抿着,似乎還對方才的事情有些在意,一路上只顧着往前走,也不去看身後的小莊同志。
小莊這邊跟她接觸了一段時間到底也摸清了四兒的脾氣,知道這小姐姐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方才不過戲弄了她一下,只怕這會兒還在生悶氣呢,畢竟方才大庭廣衆下就親了她,這人向來面子薄,沒好意思當面責罵,幹脆就當個啞巴再不理他也不說話。
小莊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剛剛那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壓根就算不上什麽,若他真想要的話可比這要多得去,可不能僅僅滿足嘴上這不疼不癢的的接觸。
到底還是追了上去,好說歹說的愣是拿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繼續發揚着小莊沒臉沒皮的的痞性,四兒哪裏拗得過他,最後氣也消了一半,這才被小莊摟着上了一輛出租車。
四兒這邊率先去的地方倒不是醫院,第七人民醫院估計也查不到什麽,畢竟很多消息都被寧遠當年壓了下來,跟那場車禍有過接觸的醫生跟護士早就調到其他地方,剩下的一些都是不太清楚狀況的,四兒便覺得沒有去醫院的必要。
車子最後在一棟居民小區停了下來,這是西京市相對靠近市中心的住宅小區,不過看這小區似乎也有些年頭,應該是某單位的房子,兩人走進去的時候也并不需要做相應的登記,似乎并不是管理得特別嚴格。
外頭看起來并不怎麽樣,可這小區占地面積也挺大的,找了一陣子才找到了H棟三單元,在電梯按下相對的樓層這才略有些忐忑捂着胸口。
小莊見她這般,又想起筆記本上的內容,知道三年前林心甘便是住在這小區裏,想要了解關于林甘心的相關事情,卻是只能從這邊找些線索。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來開門的人卻不太認識四兒的樣子,那房東太太是個五十出頭的普通中年婦女,燙着紅色的短發,乍看這兩俊男美女登門到訪,眼中一陣亮光,便暫時忘記這兩人到底是來幹嘛的,堆着笑意邀請兩人進門喝茶。
四兒跟小莊互看了一眼,小莊便湊過她耳邊笑着說道,“小姐姐,這不是挺好的,至少咱們刷臉管用撒,總好過被人直接轟出去的吧,等會兒你哄哄這大媽開心,指不定啥話都想篩糠似的給你都抖摟出來咯。”
“瞎說什麽呢,咱們是來問話的,又不是套人家的秘密。”四兒瞪了一眼小莊,卻看見那大媽已經端了兩杯飲料出來,趕緊也換了一副笑臉。
因為四兒沒有當年自己的照片,而且見大媽也認不出自己,也不敢貿貿然就說自己就是當年在這租房子的人,只能換了另一種說法,便說出林心甘的名字,又說是自己的朋友,大媽果然就信了,也沒懷疑什麽,而且令兩人意外的是,提起這林心甘,大媽似乎還挺印象深刻的樣子。
“原來這樣啊,我還想問林心甘怎麽好端端的就不見了呢,沒想到這孩子居然失蹤了,怪不了,怪不得當年跟她合租那個女孩過了一段時間就退了房,連剩下那半年的租金跟押金全部要了,直接就搬走了,原來是出了這事兒啊,诶,說起來這心甘這孩子真是挺好的,人也挺老實淳樸的,見到人也喜歡打招呼,你們說,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娃到大城市打拼,确實挺不容易的是吧,所以當年呀,我兩年間這房子都沒漲租過呢。”這大媽越發說得感慨,小莊卻是忍不住偷偷的捏了四兒腰上的那塊軟肉一把,吓得四兒趕緊扭頭,小莊則是一臉的玩味。
好在大媽也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只顧着懷念起當年的事情。
“那您還知道她當年跟什麽人接觸過麽?”
大媽一怔,這才收回原本“憂傷”神色,搖了搖頭,又說,“這孩子看着挺老實的人,往常我上門檢查的時候都挺有禮貌挺安分的,也沒見過什麽外人。”
四兒知道從大媽這是問不到什麽了,只能跟小莊打了個眼神,兩人這才笑着要拜別,這邊那大媽卻又說道,“诶,我想起來,我這邊雖然沒有那個合租女孩子的電話,不過我這還有個電話,是個男的,當時兩個女孩繳不出房租,結果是個年輕男人做的擔保一次性給交了三個月的房租,也不知道是誰的男朋友。”
“我給你們找找啊,我在那本子上應該還留有的,你們等等。”
大媽說着轉身就往房間裏翻箱倒櫃了一陣,這才一臉笑意的出來,手裏拿着一本泛黃的筆記本,似乎也有些年頭,一打開散開一陣灰塵。
上面用鉛筆記着一個男人的名字,因為年頭有些久,那大媽的字跡又太潦草了一些,用了一陣子才拍着腦袋說叫做“茍勳”,電話是13**。
兩個人從小區出來,小莊笑着說,“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先吃了晚飯再繼續找,順便再找個酒店落腳才行,總不能咱們一晚上在外頭對付吧。”
結果兩個人在附近的四星級酒店定了兩間房,剛吃完晚飯回到自己的房間洗過澡,那邊小莊就來找她。
“什麽事啊?”開了門,便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她這邊吹着自己剛洗過的頭發。
小莊坐在床上,見她雖然素面朝天,可肌膚瓷白泛着健康的光澤,杏眼水眸,黛眉如畫,确實是個标準的美女,卻又想起今早上那大媽的形容,确實難以想象三年前這同一個人究竟能長成什麽模樣。
“我說你,不是有話跟我說麽?要沒事你滾回你自己房間去。”四兒暫時放下吹風筒,拿手随意捋了一下半幹的頭發,一臉不耐的模樣。
小莊這邊倒也不急,只拿出自己的手機扔到她前邊。
“什麽意思?”她沒去理會床上的手機,反而狐疑的看着他。
小莊同志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才語氣淡淡的,“之前大媽給的那號碼我打過去了,不過接的人不是茍勳。”
四兒心底一沉,心想着這線索卻是斷了,如今就只留下春福鎮的線索,那只記了一個鎮子連個聯系人的號碼也沒有,要這麽查下去确實也是大海撈針。
小莊瞧出她那點兒心思,卻又說,“這對方雖然不是茍勳,不過确實認得茍勳的。”
四兒詫異的看向小莊,他才挑着眉,卻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直接倒在她床上,雙腿交疊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茍勳之前就不用這個號碼了,不過卻把這個號碼給了他一個堂弟用,專門聯系顧客用的,而且也打聽到了茍勳的消息,他現在在幫他家老頭管理公司,基本上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店裏,咱們明天就過去一趟。”
“你怎麽弄到人家的消息的,別人沒懷疑你?”她倒是挺好奇的,這祖宗怎麽那麽輕易的就從別人嘴裏套出話來,不去做偵探,還真有點兒浪費資源。
她這也坐在床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喝了一口,卻見小莊那目光中散射出一股子的賊精膩味,這說話的口氣都有些懶洋洋的,然而卻讓她一口水噴了出來,頓時氣得臉色通紅。
“我說你堂哥在外頭沒管好自己裆下那玩意兒,給搞出了“人命”,要是不給點兒錢處理的話,也就只能先生下來,然後咱們後面再去茍家“認祖歸宗”。這堂弟自然就信了,二話不說就告訴了他堂哥店裏的地址,怕是這茍勳平日裏也是個這麽個德行的人,小姐姐,你當年确實是交友挺廣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