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白家,五味陳雜百感交集,我以為會是這樣的心情。但是沒想到我居然如此的平靜。悄悄的走回,曾經居住的小院子。白憲宗似乎有讓人好好打掃,院子裏和房間裏都是我離開前的樣子,沒有改變分毫。
走到了梅樹下的秋千上,我抓住兩側的繩子,輕輕的擺動起來。黑衣人到底在想什麽,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又在懷念什麽?
“放開我,你這個妖婆。”聲音是從白老爺的房間裏穿來的。
“白岳霖你休想!”是婆婆在說話,“你永生永世都無法擺脫我!”
“不要往前走了!”荊笙橫亘出來,攔住了我,“萬一被她發現,你會死得很凄慘的,那個女人的手段和黑衣人有的一拼。”
我聽話的握住荊笙的手,跟着他一起離開,“白家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想摻和,她和白老爺的恩怨情仇,我不想知道。風頭一過,我們就回家吧。”
荊笙贊同的點頭。這一路他一直保持沉默,走過白家祠堂的時候,他的眼神有些恍惚,“那裏原本應該有另外一個人的靈位的。”
“你知道白初泉的生母嗎?”我好奇的問,或許荊笙說的那個靈位是生下白初泉的那個日本女人。
他眼眉一顫,驚訝的問,“你知道白初泉的身世了?”
“之前被白憲宗擄走,遇見了白忠的魂魄,他都告訴我了。”夜晚的祠堂其實是白家最亮堂的地方,這裏的香燭和香火日以繼夜的焚燒供養着白家的先祖。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白老爺就這樣接受了白憲宗的母親。”我雙手合十朝着祠堂拜了一拜。
荊笙苦笑的搖頭,“誰知道呢。”接着又賊兮兮的問我,“你想不想知道?”
“別,我已經不想摻和了,千萬別告訴我。”我趕緊捂住耳朵。
荊笙覺着好笑,把我的手給拉下來,“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白家水太深了。你待在白家遲早會死的。”
原以為躲避風頭也就是三兩天的事情,可事情原比我們想的複雜。沒有抓到我們,出城的排查人員都不撤掉。吳二還等着我們回去呢,多少人等着我們的藥啊。
在白家住了三天之後,白太太才露了一次臉。
“上次在秦家見過面了,不用多禮,都是憲宗的朋友,你們随意。”白太太的臉色很不好,眼窩深陷,沒什麽精神。
“母親,您不要太勞累了。”白憲宗扶住白太太,擔憂的說,“小紅他們都可以幫忙的。”
白太太拍了拍白憲宗的手,安慰說,“你爹的病一直都是我親力親為的,換了人,我不放心! ”說完,她推開白憲宗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着白太太的背影,白憲宗有些失落,“其實大多數的時候,我都知道父親一點也不喜歡母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和母親的執着其實是一樣的,都是在勉強。
“我也覺得。”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了,白老爺很少出現在衆人面前,有他出現的時候,白太太必然跟着。她從來都不願放他一個人,緊緊的把他控制在手掌心裏才能安心。
回到房間裏,我聽到一聲低低的嘶吼聲,“放我出去……”
我聽過這個聲音,猛然起身環顧周圍,“哥。”我輕聲喚了句。那是我哥哥——趙天賜,不是江睿。江睿一直跟我說,我哥的魂魄被白太太給散去了,原來沒有。
“哥。”我又喊了句,但是哥哥的聲音卻再也沒有傳出過。
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剛剛有人在窗外,是偷聽還是我哥的聲音就是他發出的?
推開門,我跟着跑了出去,看着他消失在轉角處,而我追上去的時候那人早已消失無蹤了。
“天靈,你怎麽了?”神婆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啊!!”被神婆吓了好大一跳,我尖叫起來。
神婆也被我的叫聲給吓到了,她縮着手委屈的沖着我眨眼,“你怎麽了?”
“沒事。剛剛好像有人在房門外偷窺我?追出來就沒看見人影了。”我跟神婆解釋。
神婆緊張的雙手環繞,抱住自己,“這白家還真是什麽人都有。”
葉子卿這個受虐狂非得竄出來說了一句,“沒東西還跟人捂着,誰稀罕啊,十四歲!!”
不用多說,他肯定又被神婆暴打了一頓。
晚上關門睡覺的時候,我有些不安,睡覺之前去找荊笙要了一些符咒防身,這才安心的回到床上。
以為自己已經萬無一失了,可隔天醒來,事情又發生了變化。
天知道我睡夢之中經歷了什麽,醒來的時候身體被架在了半空,渾身上下被鐵鏈纏繞着,鐵鏈上又被貼滿了黃符。冰寒刺骨的水從頭頂澆下來,我慘叫一聲,一瞬間全都清醒了。
“趙天靈,我們好久不見了。”白太太得意的笑聲如魔音灌耳刺痛我的耳膜。
“你要做什麽?”纏住鐵鏈的我渾身沒力,這些黃符在一點一點的吸食我的精魄。
“我的兒媳婦,好久不見了,這都已經五年了吧。”她已經認出我的身份了?怎麽可能?
擔心自己被她誘供,我決定保持沉默。心虛的把頭轉到一邊,不想跟她面對面。可是這一看吧,就看到了若晴的身體被扔到了一邊。所以,我現在已經靈魂出竅了,抵賴也沒用了。細細想來,這個老女人心機還真是深。她找人裝出哥哥的聲音,引誘我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到底想做什麽?”我咬牙惡狠狠的問,“你害死我和我哥哥,我沒找你算賬你倒先把我囚禁起來,你這個老妖婆。”
“啪!”白太太一向雷厲風行,更容不得有人對她不敬,一巴掌甩過來,她斜揚起嘴角不屑的說,“不散去你的魂魄以絕後患,難不成還留着你來索命?”
我不屑的仰頭大笑,仿佛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要報仇?剛還魂的那段時間就找上門了,用得着等到現在嗎?”這老女人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憲宗幾次落到我的手上,我要白家絕後都可以,用得着現在把自己送上門給她虐嗎?
白太太警惕的打量着我,“誰知道你們在盤算什麽?”
“我已經打算放棄仇恨了,你為什麽還要出手傷人?”掙紮拉扯着身上的鐵鏈,我只是把自己弄得更加的傷痕累累。
“放棄仇恨?”白太太指着低山若晴的身體說,“你分明和這個妖女勾結在一起了。說,當年是誰把這妖女的屍體給偷走的,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說完白太太起腳對着若晴的身體兇狠的亂踹。她和若晴是有多大的仇恨?
看着她那麽漂亮的身體被白太太踢打,我怒吼着,“老妖婆你給我住手!你才是妖女,你才是妖婆,若晴才不是壞人。若不是你們害死天陰山的山神,若晴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們的家人痛下殺手?”
“你們想得到什麽?煉妖壺嗎?它跟傳說中的一點都不一樣!煉化妖怪得到成仙嗎?”我怒不可遏地指責白太太。
聽聞煉妖壺,她兩只眼睛瞪大了許久,驀地沖到我的面前,一把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面對她,“煉妖壺?你知道煉妖壺?”
我嘲諷的仰頭大笑,這傳說能不能靠譜一點,因為一個被以訛傳訛的傳說害苦了多少人啊?
“知道!還去過了呢。”輕蔑的眼神依舊,眼前的人就是個大傻帽。
“說!煉妖壺在哪裏?”白太太的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她不會真的以為拿到煉妖壺就能統治整個世界吧?
女娲造人之後,發現這個世界存在太多污穢和邪祟。煉妖壺到底是誰造出來的已經沒有傳說可以考據了,唯一清楚的是它的第一個主人是蚩尤,而蚩尤也确實成為了統治一方的君主。
我神情呆滞的看着她,平靜的說,“你先告訴我,我哥在哪裏?當年害死我們之後還不放過我哥?”
“啪!”又是一巴掌。
“我說,你能不能別順手打哪邊就一直打那一邊啊,這樣我的臉會一邊大一邊小的。”我肯定是神婆附身,要不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
白太太一把抓起我的衣襟,“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叛逆?這種時候還敢跟我說條件?”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真擔心它們會掉出來。
見我不再說話,一心只想知道我哥的下落,白太太放開我,“你哥已經魂飛魄散了!當年要不是他發現了那件事情,拿那件事情威脅我,我也不至于要他灰飛煙滅的。”她一臉惋惜的臉上,分明寫着“貓哭耗子”這四個字,
“我哥知道什麽?”我挑眉不怒反笑,“知道你是天陰山餘氏,還是知道你謀害親夫?”
說白太太是天陰山餘氏只是我随口胡謅的,我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不過,很快就有了,白太太驚愕的表情無疑是最大的證據。
“還說你沒想報仇?把事情都調查好了不是嗎?”白太太朝着我的肚子揮去一拳,怎麽鬼魂挨揍也這麽痛啊?“你一定也知道了……不行,你必須死!!”#####黑衣人的身份即将揭開,猜猜黑衣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