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之洗脫嫌疑
老銀杏樹果然不是白活了上萬年的,它真就用了小小的力氣,花了很短的時間就把大夥兒要知道的答案公布了出來:今早任雨娘走出冰狼族大殿之後,就徑直去了單平,途中片刻也沒有離開過,直到後面的冰狼狼群追來。
這個消息出自最受尊敬的老銀杏樹之口,其真假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不過畢竟也有接受不了的。
只見紅長老向前爬出幾步,朝着老銀杏樹說道:“并非晚輩不願相信長老的話,只是這任雨娘詭計多端,或許那些樹精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什麽?”老銀杏樹顯然是不高興了,“你是說我剛才說的話不可信?”
“晚輩不敢。”紅長老向後退了幾步,但他并未放棄狡辯,“不過任雨娘法力了得,她有可能在離開狼洞前做了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讓其出去與同伴通行回單平,自己則留在洞內趁機入大殿殺了我們大王。”
老銀杏樹繼續道:“此話說不通,因為自始自終現場都只有一個任雨娘。”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你在這樣繼續找理由,我就不得不認為是欲加之罪了。”
黑長老見狀,恭敬地道:“紅長老如此也是因為急于找到兇手,還請長老不要介意。不過聽您一講,任雨娘确實沒有了嫌疑。”
“既然冰狼王不是任雨娘殺的,那你們就應該回去,不要繼續再為難她。當年的恩怨,就應該随着上一輩的離世終結了吧。不過冰狼王也不能白死,他的死一定要追查下去。聽我那些晚輩說,那段時間裏沒有外人出入,所以冰狼王定是死在同族之手。”老銀杏樹道。
“長老說的是,晚輩遵命。”黑長老恭敬地道,“那晚輩們就此告退了,不打擾您老人家休息了。”說完,他朝着狼群道,“好了,大夥兒都回去吧。”
衆狼應聲之後,便一一離開了,不過那位紅長老,看起來面部有些不幹。
黑長老回頭看了看冰狼王子,說道:“賢侄,你還是随我們回去吧,許多事還是需要由你來處理。”
“侄兒知道了。”冰狼王子道,“不過我需要跟他們道別,稍後再回去。”
黑長老點了點頭,轉過頭飛快地離開了。
“多謝長老再次救了雨娘的性命。”雨娘朝着老銀杏樹恭敬地道。
“我這老骨頭除了講幾句真話,其實也沒做什麽,能夠救你,也是因你行事作風端正,你也無需謝我。”老銀杏樹說道,“不過這麽多年未見,你都長這麽大了,真是不得不慨嘆歲月流逝之快啊。”
“即便我們經歷歲月的風霜,可您老卻是一成不變的青翠欲滴,歲月在您身上也只是個數字而已。”一向沉默寡言的雨娘,這是在拍老銀杏樹的馬屁不成?
“哈哈哈——”雨娘的馬屁拍得不錯,樂得老銀杏樹都樹枝爛顫。不過也是一陣,很快他老人家就恢複了平靜,對冰狼王子道:“方才有些話我不方便講出來,是關于冰狼王的事情。”
“小生留下來正是為了此事,想要請教長老是否有什麽線索。”冰狼王子一臉沉重地道,“您方才說,兇手定是出自同族,是否有進一步的線索?”
老銀杏樹道:“其實,昨日你父王到過我這裏,與我商談這林中礦場之事。雖然他一直都在糾結是否要與朝廷直面對抗,但昨日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想要集結林中的勢力,與朝廷展開一番厮殺。”
“是啊,老人家,這也是小輩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這巫山乃上古流傳下來的奇林,其中絕對不乏法力高強的奇珍異獸以及如您老這般功力深厚的生靈,為何眼睜睜地看着朝廷在此處砍伐森林,任由其生靈塗炭呢?”九兒突然開口問道。
“這件事,說來話就長了。我們之所以忍讓,一是不能随意抛頭露面;二是害怕他們手中之物;三是因為他們做出的承諾。”老銀杏樹道。
“他們手中之物為何?他們做出的承諾又是什麽呢?”九兒急忙問道。
“他們手中有種十分可怕的東西,究竟為何我們也不清楚,但那東西的威力我們在三年前是見識過的。就是在頃刻間,那東西直接毀滅了一整個村莊,也就是你們去過的單平村。我們害怕的是,若我們反擊,他們會使用那東西來對付我們,我們死是小,若一下子毀了整個巫山,那我們就罪大惡極了。”老銀杏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太過害怕,冰狼王就派紅長老去和周大人商談此事,然後紅長老就帶來了朝廷的承諾:朝廷本意并非毀掉森林,只想挖走一些銀礦而已,然後就劃定了一塊地區,說就在那範圍內進行挖掘而已,若挖完,就會收拾行囊離開,不會繼續開采。然後他們還承諾,除小面積之外,他們不會像對待單平村那樣大規模使用那東西。所以,我們也不得不同意,讓他們繼續在這片地區開采銀礦了。”
“原來如此。”九兒點了點頭。
老銀杏樹繼續道:“不過昨日冰狼王來找我,他覺得我們的決定似乎是錯誤的,因為朝廷那些人似乎有着更大的野心,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就連當今皇帝的兒子晉王也親臨此地,想必他們是要大幹一場了。加上護山族與他提起的一番話,讓他越來越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紅生當時也在場,他是堅決反對的,他認為堅決不能與朝廷站對立面,然後冰狼王就又有些猶豫了。不過,據我觀察,他終于還是決定要進行一番對抗的。”
“您方才說的紅生是誰?”雨娘突然一驚。
“就是紅長老,他的本名就叫紅生。”冰狼王子道。
“我似乎在那賬簿上看到了紅生這個名字,不,是有他名字的。”雨娘道。
“沒錯,我也想起來了,這個名字出現在行賄名單裏。”九兒也恍然大悟,“他就是周大人賄賂的對象之一。”
突然,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冰狼王子更是露出了驚訝之色。
拿着賬簿來到唐業青下榻的帳篷時,已經是深夜了。對于突然到訪的客人,唐業青并未吃驚,只見他坐在一把古琴前,一副“等你們許久了”的表情。
在他的不遠處,是那位傾國傾城之貌的小倩,與唐業青不同,她臉上露出的是些許的驚訝。
小貓緩緩走到唐業青跟前,陰陽怪氣地開口道:“想必是我們擾了世子爺的興致,小女子可真是過意不去啊。”
唐業青微微一笑,說道:“可是拿來了我要的東西?”
唐業青雖能激起小貓的征服欲,但他絕非自己的那道菜,或許是想起了苦苦單戀着唐業青的九兒,小貓覺得那本賬冊不應該就這麽輕輕松松就讓他得到。于是乎,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是哪個糊塗鬼給世子爺送去的假消息,那洞穴我們來來回回無數次,發現連藏一只螞蟻的地方都沒有,怎會有人将那種東西藏在裏頭呢。再者說,洞穴之內多有老鼠亂串,紙張這類物定是被它們啃噬的連渣子都不剩了,怎會有人會把那東西放在那裏頭呢,除非是他腦子壞掉了。我這次來,只是想給世子爺一個答複,畢竟兩個晚上的期限就快過去了。”因在場的還有一個小倩,小貓只得用那東西來代替賬簿二字。
唐業青并未表示出任何的失落或者不滿,只是輕輕低下頭,撫摸着琴弦。“既然如此,那便是天意了,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姑娘親自來這一遭。天色已晚,我就不送了。”
看來,唐業青是真的相信了,對那賬簿似乎沒有了期待。
突然,每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聽方才在外看到的門衛說道:“晉王殿下,您怎麽來了?”
“見世子爺的帳子裏透出亮光,想必他還未入睡,于是本王就想來與他聊一聊。”不用多問,這位應該就是晉王了,他語氣平和,但也帶着幾分蠻橫,哪裏有人大晚上去找人聊天的。
“這…”
“我還未入睡,有請晉王殿下!”門衛還未為難多久,裏面的唐業青突然爽快地應了下來。
小貓突然覺得不妙,自己和劍奴可是外人,若被晉王發現,豈不是免不了一頓責罰。不過當她看到身後不遠處的劍奴時,才稍稍松了口氣,幸虧他倆提前做了準備,提前換好了仕女的衣服,這也是為何門衛會放他們進來的原因。
正當小貓要拉着劍奴離開之時,晉王已經進了帳篷,無奈之下,他們只能乖乖地推到一邊,現在突然離開想必是來不及了,只能等待唐業青發號施令讓他們離開。
只見眼前的兩個男人互相寒暄了一番,然後開始了一番小貓聽不懂的對話。直到晉王說出的一句話,小貓才稍稍知道了他們談話的內容,也明白了為何要在兩個晚上之內找到賬簿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