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她和白落,注定要分開

“當然可以,只是,你确定你要離開嗎?”柳生上前,眯着眼睛微笑,和藹的看着傾城。

傾城搖頭,然後又茫然的點頭窒。

她也不知道,只是她可以确定,不愛了。

不是她不愛白落,而是白落不再愛她,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已經出現,她是該面對一切了……

“你這樣離開他,不後悔嗎?”柳生輕聲,淡漠的道戛。

“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看着他快樂,我希望他能夠快樂,不要再孤獨下去!”傾城緩慢的道。

“或者,只有跟你在一起,他才不會孤獨,畢竟清清……”柳生皺起眉頭,想起了清清那個丫頭。

“他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給我們這多年的感情一個終點,這麽多天,我已經看出來,他不愛我了!”傾城冷靜的道。

柳生點頭,“那好,我送你走,若是有一天你後悔了,叫着我的名字,我會将你再次帶回白落身邊!”

“你叫什麽名字?”傾城回頭,看着柳生,然後一字一頓,“你的真實名字……”

“臨淵——”柳生微笑着道。

傾城重重一震,臉色慘白無比,她在水月洞天呆過,自然聽過臨淵這個名字。

可是,只是巧合嗎?

臨淵師祖,早在二十萬年前,已經坐化,據說那是整個大陸,最接近仙的一位修道者。

一瞬不瞬的看着臨淵,傾城有些迷茫。

臨淵微微一笑,“小家夥,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傾城不說話,緩慢搖頭,那素白的臉上帶着迷茫之色。

她不安的攥着自己的衣角,“我,我去了那邊之後,還能知道白落的消息嗎?”

臨淵蹙眉,“你還念着白落?”

傾城咬了咬唇瓣,她一向是柔弱內斂的,在感情方面,優柔寡斷。

最開始,師父将她許配給溫文爾雅的白升,她心裏雖然不快,可是也能逐漸接受。

畢竟,白升俊雅,溫和,他經常會拿含笑的眼睛,靜靜的看着她。

正在她打算接受自己的命運,嫁給白升的時候,白落卻将她擄走,占有了她的身體。

她對白落,原本就有少女的萌動之心,在跟着白落浪跡天涯的日子,一顆心逐漸失落,最後,她已經離不開白落。

白落這樣的男人,她愛上他并不是稀奇的事情,任何女人,在經歷了那樣的寵之後,都沒有辦法拒絕白落。

他如一朵霸道妖嬈,會讓人置幻成瘾的罂粟,占據你的整個生命,他可以将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你,也可以将自己的心髒捧出來給你。

只要,她一句想念以前的那個時代了。

他可以不顧天綱倫常,帶着她一起穿越時空,回到屬于她的那個時代。

她一句,不适合現代社會,可是又舍不得這裏的鋼筋混凝土。

他就耗盡心血,将不屬于這個妖魔鬼怪世界的現代化設備,帶來妖界。

他是全天下最好最溫柔的男人,她怎麽可能不愛?

但是,愛并不能代表一切,愛也不能改變一切。

兩人,終究是被命運捉弄。

傾城臉色蒼白,半響說不出話,臨淵不忍相逼,“既然分開,最好勿念!”

傾城怔楞了半響,緩慢點頭。

她從不是一個,可以堅持自己意念的女人,她就如一株绛珠草,需要細心的呵護,悉心栽培。

就好比,師父将她許配給白升,她縱使不願,可是也逐漸接受。

就好比,白落擄走了她,她盡管惶恐害怕,可是依舊和白落長相厮守。

就好比,她的主魂,被蛹炎鎮、壓在水月洞天,她依然相信蛹炎的話,孤孤單單的呆在那裏。

後來,她的主魂,誤打誤撞遇見了柳清清,柳清清帶來了白落的消息。

她的思想,天人作戰。

最後,她選擇了面對現實——

其實,蛹炎将她壓在水月洞天的那一刻,她已經知道,幾十年之後,有個叫做柳清清的女人,會取代她在白落心中的位置。

那個時候,她已經開始害怕。

但是再害怕,都沒有用,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傾城閉上了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滑落,臨淵有些難以啓齒,“傾城,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傾城睜開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臨淵,臨淵低頭,動了動唇瓣,還是決定如實開口,“你的魂魄,原本就是殘魂,這麽久以來,你之所以能夠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只是因為白落每天用發咒加持你的靈魂強度!”

傾城不解,臨淵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去了那個世界,除非有個跟白落一樣厲害的大妖,或者高人幫你加持魂魄的強度,否則……”

傾城眸光淡然,“否則怎樣?”

“否則,你會失去嗅覺,聽覺,或者視覺,也可能是不能靈活思考的,傻子——”臨淵不忍心的看着傾城。

他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為了幫助柳清清,竟然這樣拆散傾城和白落。

但是白落是個情種,他永遠不可能主動背叛傾城,就算有一日,他看清自己的心,發現自己已經移情別戀,喜歡上柳清清。

他也不會背叛傾城……

所以,他就只能從傾城這裏下手。

還好,傾城的多愁善感,傾城的善良柔弱,還有她對自己和白落感情的不自信。

這一切,都是他下手的很好機會。

他知道,這樣對傾城不公平,但是十個指頭有長短,傾城的性子注定了無法在修道的路上,走的太遠。

她和白落,注定要分開。

他就只能,偏私一次了。

傾城迷茫的看着臨淵,半響才開口,“我會變成,瞎子,啞巴,聾子,傻子?”

臨淵有些歉意,“只是可能!”

傾城搖頭,凄苦一笑,“無所謂,反正去了那個世界,我也只是,一個人了……”

昔日的親人,都已經化作塵土。

昔日的朋友,都已經白發蒼蒼。

她還要安好,給誰看呢?

臨淵深吸一口氣,“你放心好了,我會在那邊安頓好你的一切,你若是想回來了,随時叫我的名字!”

傾城點了點頭,不說話。

臨淵皺眉看着她,“準備好了嗎?”

傾城閉眸,緩慢點頭。

臨淵伸手,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手腕,身形光影明滅,瞬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蛇界,柳清清定定的看着蜷縮在自己手上的小蛇,一只手支着下颚,眯眸看着小蛇。

小蛇仿佛生氣了一般,将腦袋在柳清清的手心輕蹭,又撒潑似的,用自己的尖牙,嘗試着去咬柳清清。

柳清清冷笑,“蕭墨,你找死是不是?竟然給我裝作不懂人的意志!”

小蛇縮回了尖牙,細長的身體,卷啊卷,最後卷成了一個山楂卷一樣的小圈圈,盤在那裏。

柳清清拿手指戳他,“說話!”

小蛇不耐的動了動尾巴,将身體蜷的更緊。

柳清清蹙眉,狠狠一捏它七寸的地方,咬牙切齒,“我叫你說話,聽不見嗎?”

小蛇蠕動,爬啊爬,将自己的腦袋藏在了身體下面,死也不去看柳清清那副兇神惡煞的表情。

柳清清兩根手指,拎起了小蛇的尾巴,小蛇的腦袋倒垂,可憐兮兮的晃悠,終于晃悠的不耐煩,一個掙紮,咬住了柳清清的手指。

可是這近乎親吻的一咬,連柳清清的皮膚都沒有刺破,只是在手指的表面,留下濡濕的痕跡。

柳清清氣的暴走,拎着蛇,咬牙,“裝死不說話是不是?我現在就把你丢出去,喂給饕餮做了午膳!”

外面,饕餮興奮的起身,原本懶洋洋的躺在那裏,一聽柳清清的

話,頓時精神抖擻的站起。

它人立而起,兩個猙獰的爪子,撫摸自己的肚皮。

剛好餓了,吃了蛇妖大補……

可是柳清清出門,站在門檻的位置,盯着手中的小紅蛇,狠狠的眯眸,“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說話!”

饕餮揚起脖子,人立着,揚起兩個前蹄,開心不已的盯着柳清清。

主人終于大發善心,要喂它增強修為的東西了嗎?

好開森,雖然是個蛇妖,而且還是個修為盡毀,連元神都沒有的蛇妖,但是聊勝于無。

只見柳清清,抖了蛇妖幾下,可是蛇妖依舊恹恹的,一句話不說,連開口搭理的意思都沒有。

饕餮興奮,主人,主人,快,快扔給我吃……

可是柳清清,無奈的嘆息一聲,将門“嘭”一聲關好,無視饕餮那期待的眼神,将蛇妖提了回去。

她将蕭墨放在桌子上,緊緊的蹙着眉頭,“我知道,你修為全毀,心裏不好受。但是蕭墨,還有機會的。只要找到定坤丹,你就能繼承蕭影的玄氣,屆時,你根本不需要元神,就能步入大羅境界!”

現在,白落也不過是大羅真妖的境界而已。

要知道,古往今來,能夠修煉到大妖境界,已經少之又少,連白落都用了十萬年的時間,而蕭墨,卻只是一萬年而已。

蕭墨依舊不理,蜷縮在那裏裝死,一動不動。

柳清清嘆息,“我已經跟蛇界的長老商量過,我會去妖界和水月洞天,用一年的時間拿到定坤丹,但是蕭墨,我放心不下你……”

蕭墨終于有了動靜,翹起漂亮的腦袋,複雜的看了柳清清一眼,又快速的低頭,蜷縮了回去,拱在一起生悶氣。

“蕭墨,你真的忍心,以後再也不跟我說話了嗎?”柳清清用懷柔政策,伸出手指,撫摸蕭墨的腦袋。

蕭墨從成年之後,就很少化蛇,就算化蛇,也是桶粗的黑色蟒蛇,什麽時候變過這種萌萌噠小奶包一樣的蛇?

更加羞憤的扭動身子,躲避柳清清的手,然後一口咬去。

可是柳清清不躲不閃,任由他的蛇牙,觸碰到她的皮膚。

她勾唇溫婉的笑,“要是咬我,你能心情好一些,那麽就咬吧……”

以前他為她做了那麽多,現在,是到了她付出的時候了。

可是蕭墨哪裏見過這樣溫婉的柳清清,就算是她冰冷暴躁的樣子,他也舍不得咬,更何況現在哄着他求着他的柳清清。

他縮回尖牙,耷拉着腦袋,蹭了蹭柳清清的手,柳清清微微一笑,“你擔心我是嗎?你怕我鬥不過妖王,鬥不過十二洞天的洞主?”

蕭墨點頭,低低的垂着腦袋。

柳清清低笑,“傻子,鬥不過,我不知道逃嗎?雖然拿回定坤丹很重要,但是怎麽都不比自己的小命重要!我若是死了,你怎麽辦?你現在連化形都不能,我不在,會有人欺負你的……”

蕭墨一動不動,那紅色的倒三角眼,竟然有可疑的液體流轉。

柳清清戳着他的腦袋,“笨蛋,我不是你,我不會做出犧牲自己成全對方修行的事情。我只會,默默的守着你,護着你,幫你看好這妖界和魔界,都觊觎的蛇界淨土!”

蕭墨身體蠕動,爬啊爬,竟然爬到了柳清清的手腕,纏住了她白皙的手脖。

她微微一笑,盯着自己手腕上,那紅的奪目的小蛇,勾唇,“笨蛇,我走火入魔,你都不知道毀了我的道基麽?這樣我變成了一個凡人,你還能護着我,跟我去人間厮混,我們游戲凡塵也挺好,可是現在……”

蕭墨纏着她的手腕,緊了一些,似乎想要嵌進她的身體。

她笑着掰開了他,“好了,不鬧,等一下白升就要來了,你總不能也用這種方式跟白升說話!”

蕭墨一聽白升要來,趕緊松開了柳清清,爬啊爬,順着她的身體往下,打算找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

可是這屋子,空空如也,除了幾張凳子和桌子,再無其它。

他還沒有找到藏身的地方,外面就已經響起了腳步聲,接着是白升嚴厲的話語響起,“清清只是靈動境界,竟然想

要螞蟻撼象,跟蕭影一分高下?”

白升覺得不可思議,小奶包不住的點頭,眼睛哭的紅腫,齊河更是跟在一邊,哭的驚天動地,“清清,我的小清清,你死的好慘——”

屋內,柳清清聽的唇角抽、搐,當白升看見門口守着,無精打采,困惑不已饕餮的時候,張大了嘴巴。

小奶包也驚愕的站在那裏,眸中淚水漣漪。

齊河更是誇張的一只腳懸在半空忘記落下,哀嚎的哭聲,也咽了下去。

後面,譚偉貿貿然往前沖,撞在了齊河身上,齊河踉跄一下,被白升扶穩。

沒有見過饕餮的譚偉,大叫一聲,“妖怪啊……”

他驚恐失措,想要找自己的法器。

齊河拍了他一巴掌,“妖怪你娘的腿兒,你哪只眼睛看見它是妖怪?它明明是上古神獸!”

譚偉定神,可是依舊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看着,戒備不已。

小奶包蹙眉,“為什麽饕餮神獸,看上去很傷心的樣子呢?”

饕餮倏然站起,兩個後爪支撐身體,兩個前爪淩空,拍拍自己心髒的地方,接着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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