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在那兒“驚魂未定”,人還沒回過神來,此時就聽到底下頓時炸開了鍋似的,莊峥嵘倒是眼疾手快的将她拉扯到附近一間空着的會議室裏,裝着壓根沒這回事的模樣。
此時這走廊外頭也擠滿了來看熱鬧的人,其中就包括高藝,待見四兒剛才會議室出來,高藝見她整個人有些發愣,這才皺着眉說,“沒事兒吧,怎麽好像看着有些呆滞,你都跟你那漂亮的學弟聊啥了?”
之前莊峥嵘來找四兒的時候就是打着找學姐的名號來的,因此高藝還覺得這年輕俊俏的的小男生還真是四兒的學弟。
此時莊峥嵘倒一點也沒有事情的從會議室裏拿了一杯水出來,笑着說,“小姐姐她今天有點兒感冒,來,得多喝點熱水。”說完就遞了過去。
“感冒啦?你怎麽不早說呢,我抽屜裏還有一盒感冒藥,要不等會你吃一點下去,那個藥好得挺快的,別回頭拖久了弄嚴重了。”
“我沒事了,感覺晚上早點休息就是了。”四兒勉強露出一點笑容,但卻見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頓時眉心又忍不住擰成川字。這心中的石頭還高高懸着呢。
這時從樓下男同事抱着一疊資料上來,一邊跟其他人聊天,這高藝才拉着人家問道。“小張,小張,底下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我聽見好像是吵架的聲音吶?”
高藝剛才雖然也跟着人群一塊探出腦袋去看,但見底下圍着一群人,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偏偏又好奇得很。
那小張往下看去,見底下的人還沒散去,只一邊說,“我這也是剛從樓下上來,不過我在下面碰見龔家的太子跟小太子爺了,還有幾個眼熟的,一群的少爺們兒都紮推兒似的在底下候着呢,哦,那個劉萌也在,哭得梨花帶雨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我聽當時在旁邊停車的劉姐說,咱們樓上有人砸東西下來,這好巧不巧,差點兒就砸在劉萌的頭頂,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這差一點兒就砸上了,這不,底下這群少爺們可不炸毛了麽。”
“不會吧,有那麽缺德的人麽,還往底下砸東西呀,砸的什麽下去呀?”高藝立即伸出個腦袋,想瞧一下究竟是啥,但實在太遠的距離,也沒看見什麽東西。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個木頭做的東西吧,反正挺有重量的,我上來的時候見小太子的手上拿着個木盒子,估計就是那玩意兒吧。”
“那查出來來是哪一樓砸下去的麽?”
“沒有,咱們總政大樓一共八層樓,這誰能說得清啊,不過當時劉姐說東西砸得很突然,估計也是從四樓以上掉下來的,好像當時還看見兩個人影,但閃得太快,她自己也不太記得了。”
“啧啧啧,這年頭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麽鳥都有呀,在咱們這總政大樓裏居然也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要是真查出來是誰幹的,這龔正正能放過他麽,我看玄乎了,這人鐵定完蛋,今後是甭想在大院混了。”高藝搖搖頭,但卻沒有發現在一側的四兒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小張也沒注意到,反而只壓低聲音笑着說,“甭說是龔正正了,我在下面看見那龔小乙的臉都青了,看來那個劉萌跟這龔家的兩位少爺還真是扯不清的關系,以前咱們都是聽着傳聞而已,你是沒看見,我看那兩人的臉色簡直是非要扒了那個肇事者一層皮下來。”
這小張笑嘻嘻的走了,卻沒想到他跟高藝這番話卻是字字穿心,直接戳在四兒的心髒上,聽到劉萌沒有事的時候起先是松了一口氣,但卻聽見龔小乙跟劉萌的關系時候,這心裏頗不是滋味,總覺得膩歪都很。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因為龔小乙這個名字跟她那破爛軍服裏的字條上的名字一模一樣?
“寧甘心,你給我出來,你他娘的是有臉砸東西下來沒臉承認是吧?”
這時候底下響起一道年輕有力的聲音,喊的卻是她的名字,而且這總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層樓上的走廊上都紛紛議論起來。
四兒猛地一顫,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這莊峥嵘及時攙扶住她,她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這高藝平日裏再遲鈍也想明白了怎麽一回事,連忙看向四兒,見她臉色蒼白,也極為驚訝的驚呼出聲,“甘心,剛才那砸東西的是你啊?你你你,你怎麽回事啊,怎麽偏偏惹上這龔家的祖宗啦?”
莊峥嵘往下瞥了一眼,見底下的兩撥人已經散開,這才眯着眼恨恨瞪了一眼手中拿着那木盒的龔小乙。
其實原本龔小乙壓根不知道是誰扔的盒子下來,只不過這莊峥嵘之前一心的想讨好四兒,今日送來那“龍擡頭”的時候又在裏頭放了一張卡片,上面偏偏寫上了四兒的名字。
這龔小乙原本就因為昨天好端端的快要得手的東西被人擄走很不舒服,他找這玩意也是找了好多年,想當年拍賣會的時候這“龍擡頭”還是她喜歡的東西,他費盡心思的想要得到手的東西被人拿走了,這原本就有些不忿,還想調查那山莊一番的,誰知道今天在大院跟龔正正就先杠上了。
這段時間龔小乙跟劉萌接觸不少,這劉萌不管是外形還是性格都讓他有種“那個人”的錯覺,他明明自己也清楚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可有時候總覺得若閉上眼睛,這劉萌就是那個人。
龔小乙是有些魔怔了,禾辰勸過幾回但也不管用,這張奪跟尚曉看不下去,今天就特意過來打算接劉萌過去,可誰知道這龔正正也在這邊開個會,恰好要走的時候就遇見了,這龔正正原本就認為劉萌是自己這邊的,當然不可能放手,更何況身邊還有趙京五跟筱骁這兩人在,這局勢一下子就顯得緊張起來。
就在兩撥人都不打算退讓的時候,誰能想到會從天上掉下這麽個木盒子剛巧砸在劉萌腳下呢,雖說人沒傷,但也受了驚,頓時就哭啼起來,也是委屈得不行。
龔正正一看那盒子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開了以後按照小太子爺那火爆的脾氣,登時就沖着樓上喊了起來。
這寧家的小祖宗他是沒見過,但看筱骁那德行,相比他那姐姐也不是個好貨色,這新仇舊恨當下一起算罷了。
名字一喊出來,趙京五跟筱骁都是臉色一變,連忙擡起頭去看,卻見走廊上看熱鬧的人是挺多的,但沒見着那人的影子。
可沒過一會兒,這五樓就探出一個黑黝黝的腦袋,一鼓作氣似拉開了嗓門就回罵道,“砸個屁,要是小爺想砸的話早就砸你菊花上了,這女人一點血都沒流,你們這就咋咋忽忽的,怎麽滴怎麽滴,想幹架是吧?”
高藝簡直要傻眼鳥,都來不及拉着莊峥嵘,心想着這是哪兒來的小祖宗呀,快要要了卿卿性命,居然敢跟龔小乙罵架呢,這不是存心找死麽。
“行吶,這是哪家的艹蛋的小東西,居然敢跟小乙你杠起來了,這寧甘心也挺能耐的,這幫出頭的還是個年輕的娃娃。”張奪的抽了一根煙,嗤笑着說道。
那邊尚曉卻是皺着眉,想到什麽似的,“昨天下午搶了小乙那東西的王八蛋估計就是這人了,要不這玩意兒能出現在這?怕是這小狼崽子想要借花獻佛送給寧家大小姐吧。”
龔小乙從頭至尾不再吭聲,只眯着眼狹長的眼睛,眼中登時冷若冰霜,滿是陰戾覆蓋,這小太爺的心卻是已經怒翻天了。
另一側的趙京五跟筱骁卻也聽見了這幾個人的談話,怕人家也是成心讓他們這邊知道的,筱骁只咬着牙說,“要是龔小乙敢動三兒一根毛發,我讓他今天出不了大院!”
趙京五沒說話,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龔正正,卻見龔正正安慰了旁邊的劉萌幾句,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卻讓筱骁的眉頭頓時一緊。
人家就說了,這寧家的大小姐就是魅力大,原來這有人弄了半天借花獻佛,這東西能都送到大院裏來,如今差點傷了人,至少道個歉也是應該的。
筱骁見旁邊的劉萌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心裏煩躁得很,要不是這個女人也扯不出那麽多嘎七馬八的事情來。全是這個女人害的!
實際上這龔正正到底也是有些埋怨四兒的,若不是看在趙京五跟自己的面子上不好發作,這不估計早就翻臉了。
而樓上……
“甘心啊,我看你還是快點兒拉着你這小學弟開溜吧,也不行,他們人還在下面堵着呢,我看要不你先躲在女廁所裏?”
“我去道個歉吧?也不是存心的,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小姐姐,您就別那麽單純了,你要是砸的是其他東西也就算了,這龍擡頭現在就是那龔小乙的肉腳,在砸人家痛處上了,人家不會放過你的。”
“甘心,我覺得還是躲一下的好,你沒看見那火爆的脾氣呀,還是等事情過了氣兒順了在找人家道歉好一點啊。”高藝是不懂他們之間的事情,但總覺得這莊峥嵘方才那麽一頓回罵以後這道歉是肯定不管用了。
這四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高藝拉着躲進了女廁所裏,一邊小聲說道,“我等下跟外頭的同事都說一聲,你平日跟大家關系挺好的,讓大家裝着沒見過你就是了,你不管聽見外頭什麽動靜都好,反正記得打死都不要出聲也不要出來啊。”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龔小乙的脾氣火爆的程度,要不當年怎麽會出名呢,這是個實實在在的“混世小魔王”撒,這真要耍瘋起來簡直是六親不認的那種人,當年人家能攪黃龔正正的訂婚宴,敢在龔家大鬧,這祖宗壓根就沒有怕過誰,這麽些年過去了,見他低調了不少,還以為他性情已經被磨平了,實際上恰巧相反,只是沒什麽事情能撼動他這波瀾不驚的心湖鳥,若某天真要有的話,那龔小乙是非要熱熱鬧鬧“鬧一場”的。
“砰砰砰!”四兒只覺得廁所的門口被人從外頭往外踹了好幾腳,只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外頭是高藝的尖叫聲,随即聽見,“這是女廁所啊,你們要幹嘛呢!”
“寧甘心是吧,話別讓我重複第二次,要不你自己乖乖出來,要不今晚上你就直接擱這兒不出去了,我待會兒就找人上來釘死了,你自己二選一!”這龔小乙聲音越發的清晰,四兒覺得熟悉卻又覺得陌生,越發不确定這是不是那個“龔小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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