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中毒?我還以為成了鬼魂之後就百毒不侵、刀槍不入了,魂魄怎麽會中毒?
“怎麽回事?”我心急火燎的繞到荊笙的跟前。
荊笙平靜的沖着我笑了笑,“天靈,你這麽在乎他,我會希望他死的!”他陰鸷的語氣讓我惡寒,可他面上又笑得那麽溫柔,這就是所謂的皮笑肉不笑嗎?
“對,對不起……”荊笙自知吓到了我,他虔誠的道歉之後,繼續解釋,“這世間有一種邪術,強制讓怨靈附身到各種牲畜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殺了他們附身的動物,讓他們的怨氣不斷的擴大,不斷的累積,待到時機成熟之後,讓仇家吃下那些怨氣沖天的邪物,如此一來,他的靈魂就會中這種毒。這毒若是嚴重一點的話就會魂飛魄散,即便輕微不致死也會帶到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無法解脫!”
唰的一下,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我從頭頂涼到了腳底,我顫顫巍巍的倒在荊笙的懷中,“能救嗎?”
“不能!”荊笙果斷的否決,“自古痋術無解藥。”
“所以,白憲宗死定了?”不得不承認,雖然我不愛他,可是他死了我還是會很難過的。垂下了眼眸,我知道荊笙盡力了,所以并沒有任性的要求他做什麽,這算是白憲宗的劫數吧。
荊笙溫柔的把我垂下的發梢安置回耳邊,“如果你真的不想他受盡折磨魂飛魄散,那我們去一趟天陰山就是了。我束手無策,但或許天陰山上有高人。你,你要試嗎?”
他小心翼翼的說法,讓我難過。在他懷裏蹭了蹭,乖巧的像小貓,“荊笙,你知道相識一場的任何人我都不忍心看他死去,白憲宗也是如此,并不是因為他是白憲宗我才難過的。”
“我知道。”荊笙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看樣子并沒有完全信任我。
“荊笙,我喜歡你。”為了給他信心,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邊輕輕的吻了一下,“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說到此處,荊笙再一次失神,而我也才想起來自己和白初泉的紅線。天定的姻緣,如果下輩子我的紅線沒有和荊笙的綁在一起,那麽逆天在一起會是個痛苦的結局嗎?就跟白憲宗強行要和我成親一樣,我會克死荊笙嗎?
“荊笙,白初泉的魂魄似乎沒有去投胎,關瀚說,他和我的姻緣紅線還在。”提起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白初泉,我怎麽覺得此刻和荊笙抱在一起看着跟偷情一樣?
他的手一顫,臉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嗤笑,愈發用力的扣住我的肩膀,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胸膛。“誰也無法阻止我們在一起。”我怔怔的盯着荊笙,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模樣,有些不習慣,扭着身子從他懷裏掙脫開。
離開了荊笙的懷抱,他一顫,這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失态,于是他刻意岔開話題,“去天陰山嗎?”
“嗯!”我回答,“這一去天陰山要個把月,你的工作沒關系嗎?”
“賬房先生而已沒事的。”荊笙的眼角彎彎,笑得十分的清爽,這一剎讓我覺得他剛剛面上浮現出的陰狠是幻覺。
隔天早上,我們把情況跟白憲宗說了,他的表情十分的鎮定,“如果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們就散去我的魂魄吧,免得我繼續危害世人。”
神婆咂嘴冷笑,并沒有對白憲宗有所改觀,“來來來,我們來說說你是在殺了幾個人之後才知道自己為害世人的?”
神婆這一盆冷水把白憲宗是澆得狼狽不堪。她并沒有說錯什麽,她一直看得比別人都通透。這話說得白憲宗沒有還嘴的餘地。
休整了幾天,我們又再次離開了縣城前往天陰山。其實我真的希望能夠平平靜靜的過一生,可是那些麻煩卻總是鋪天蓋地的襲來,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而我們注定沒能逃脫。
前往天陰山的路上并沒有火車,我們租了一輛馬車就輕裝上路。早春的風景生機盎然,枝頭那些嫩黃色的小芽可愛得讓人欣喜若狂。堆在草地上的雪漸漸的化開,露出了翠色的生命。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神婆撩起車窗簾,由衷的感慨。
“看不出來你還會背詩?”我驚嘆。沈玲過早的死去讓幼小的神婆終日為饑飽奔波,她哪裏有那個閑時去讀書?
放下窗簾,神婆的臉色不太好,像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擔心的湊到她跟前問,“你怎麽了?”
神婆沉默着,一向直來直去的灑脫少女居然也有不能說出口的過往。
“有空再說吧。”她沉着臉轉過了頭,不敢直視我擔憂的目光。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些小秘密,我不喜歡究根結底的去盤問。因為我也不見得比別人光明磊落。想起了之前嚴鳳說過的話,我并沒有表現出來的善良。
天陰山距離縣城也就三天的路程,第三天我們到了山腳下了,爬上山又要花上兩天。這裏空氣十分的新鮮,仿佛能夠洗盡內心的污垢,淨化心靈。
“這就是天陰山嗎?”神婆興奮的在樹林裏跑來跑去,“空氣真好,這些淨化和結界的布局簡直驚為天人,一定要上門求教。要不,我直接留在天陰山拜師學藝了。沒有任何怨氣和污穢,住在這裏一定能長壽。”
“山這麽大,我們去哪裏找人啊?總該有廟之列的建築吧?”環顧四周只有一望無際的山林,這怎麽找人啊?
荊笙笑說,“跟着我就是了。”
“你來過?”跟在荊笙的身後追問,“別告訴我你就是在天陰山學藝的啊?”
“還真被你說中了。”荊笙尴尬的撓了後腦勺。
“原來你是天陰山的弟子啊?那我師傅呢?你不是也拜她為師了?”神婆憤憤不平的指責荊笙。
“偷學的行嗎?又沒正式拜師。”荊笙解釋着。
神婆鄙視的問,“你的節操呢?這種蹲牆角的行為簡直……”
“幹得漂亮!”早年神婆就經常做這種事情。否定荊笙也就是否定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