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之冰狼王子阿育
雨娘是睡到半夜才醒過來的,因為她聽到了動靜。
睜眼時,發現漆黑的洞穴內竟有了亮光,冰狼王子阿育緩緩走來。
“你怎麽來了?”雖說這裏是他們家的地盤,但它是如何知道自己被關起來的消息的呢?
不過還未等雨娘問清楚,阿育的眼神就變得悲傷起來,起因竟是她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之間他淚光閃爍地蹲在雨娘跟前,用不敢置信的口吻說道:“怎麽可以把你打成這樣。”
雨娘自己是闖入者,也不敢說冰狼王的不是,于是保持了沉默。
“疼不疼?”阿育用關切的口吻問道。
“不疼。”雨娘怕阿育直接在自己面前哭出來,于是強忍住襲來的疼痛,撒了謊。
“王子殿下,您還是趕快救雨娘出去吧,再不給她醫治,怕是要化膿了。”劍奴似乎看不慣阿育煽情浪費時間的舉動,于是在一旁提醒了一下。
“好,我馬上就把你救出去。”說着,阿育直接拿刀砍下困住雨娘的藤條,然後将她橫抱起來。
“等等。”雨娘急忙道,“把劍奴也救出去。”
阿育點了點頭,走到劍奴跟前也給他來了一刀,“你沒受傷,自己可以走吧?”
“嗯。”劍奴弄開身上殘留的藤條,立刻站了起來。
“其實我也可以自己走。”雨娘尴尬得要從阿育的懷裏掙脫出來。
“老實點兒。”阿育怎能縱她,反而将她抱得更近,快速跑出了囚禁他們的洞穴,劍奴緊跟其後。
洞外的情形可真是讓雨娘毫不意外,借着阿育頭頂那顆夜明珠的光,看見在洞口守衛的狼一個個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估計這都是眼前這位王子的傑作。
這一路逃出來,可謂是暢通無阻,十分順利。
雨娘不禁心想,能讓一大群冰狼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快速失去戰鬥力,也就這位阿育王子吧。誰讓他是王子呢。
不過雨娘似乎高興得有些太早了,待他們跑出冰狼王洞穴後不久,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吼叫聲。糟糕,那些尚未被阿育迷暈的冰狼們似乎發現了不對。
“不好了,現在該怎麽辦?”劍奴似乎有些焦急。
“無礙,我早已有安排。”阿育邊跑邊回。
也不知是跑到了哪裏,突然從樹上掉下了一個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玄真?”雨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日在俊娘家院子裏她将玄真氣走,原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竟出現在這裏。
阿育并未對玄真的出現表示任何的意外,他走到玄真跟前直接将雨娘塞給了玄真,叮囑道:“那就有勞你了。”
“你放心,我定會安全将她帶離這片林地。”玄真接過雨娘,語氣像極了臨終托孤時的受托者。
這兩個男人竟然在未經雨娘同意的情況下,就替她做好了安排。
這時,後方傳來的聲音變得愈加清晰了,那群冰狼離得應該很近了。
阿育道:“後面我來擋着,你們趕緊離開。”
“阿育!”雨娘急切地叫了一聲,接下來的話便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
阿育朝着雨娘微微一笑,“我可是我父王唯一的兒子,他們哪裏敢動我分毫。”
原來唐業青并未離開郊縣,但他也沒有告訴雨娘他這一日的行蹤。
雖路上有些磕磕碰碰,但唐業青還是比較順利地将雨娘和劍奴帶離了那片森林。在天蒙蒙亮時,他們一行便來到了郊縣城門口。
碰巧遇到城門打開,他們順利進入了縣城,徑直來到了縣衙附近的包子鋪。
奇怪的是今日包子鋪歇業,那裏空蕩蕩無一人。那包子鋪原本就是老板娘占用街邊較空曠的位置擺些個桌椅板凳臨時搭的棚,歇業後的結果是原本包子鋪所在地空無一物。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倒是讓街道看起來幹淨整潔了許多。
“奇怪,今日怎麽沒有出攤呢?”雨娘望着昨日包子鋪所在的位置,不免擔心起來。昨日聽老板娘言,她的包子鋪是風雨無阻的。
“或許時辰太早,尚未出攤,不如我們再等一等。”玄真攙扶着雨娘,擔心地道,“你這身傷,可還挺得住?”
“無礙,你給我的藥很是靈驗,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因雨娘一身的傷,一路都是玄真背着她跑的,但正所謂男女有別,入了縣城看一道士背着女子到處跑,難免落人口舌,在城門口雨娘就開始自己走路了。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落地走路,實在是多虧了玄真遞給的那粒不知名的藥丸,據說是紫雲門獨特秘方配制完成。
“要不你們在此處等候,我到周圍去打聽打聽。”劍奴提議道。
玄真點了點頭,“好,無論打聽到與否,一個時辰後我們在此彙合。”
劍奴點頭,然後飛快地離開了。
玄真擔心雨娘身上的傷,在附近找到一處破舊的小凳子,然後攙扶着雨娘坐了下來。
“多謝。”或許是身上的傷起到了作用,雨娘對待玄真的态度和語氣都溫和了許多。
突然,一向閉門謝客的縣衙大門向外敞開,一群衙役呼啦啦從裏面湧了出來,分成兩排朝着城門的方向排去,半路遇到老百姓便會無情地來一句“走開,走開!”沒多久的功夫,整整齊齊的隊伍排在路的兩旁,讓出了一條看着暢通無阻的大道來,普通百姓則被擠到了路旁的牆角處,動彈也是難。
“今日竟有這麽多的衙役。”就在雨娘疑惑間,從縣衙大門走出衣冠楚楚的縣太爺來。
随着一陣馬蹄聲的響起,一隊人馬從城門的方向駛來,在縣衙大門口停了下來。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領頭的是他們的一個老熟人。
“他怎麽來郊縣了?”那人正是身份顯赫且官居要位的唐業青唐大人。
只見唐業青帥氣地從馬背上跳下來,縣太爺用充滿獻媚的表情狗腿地走到唐業青跟前,行了個禮,道:“世子爺,您這一路,辛苦了。”
“大早上的出來迎候,有勞了。”唐業青态度十分和藹可親。
那兩人一邊寒暄着一邊走進了縣衙的大門,一行人也随着跟了進去。
雨娘轉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玄真,似是自言自語地道:“郊縣這麽個偏僻的地方,在同一時間,不僅迎來了紫雲門的大弟子,而且還迎來了國公府的世子爺,是不是這郊縣有什麽大事情要發生了?”
“雨娘…”
“你不用說與我聽,反正也不關我的事。”雨娘打斷了玄真的話,“既然紫雲門和世子爺都牽涉其中,想必也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說出來的。”剛剛還溫柔得讓玄真懷疑人生的雨娘,此刻語氣又變得淩厲起來。
“雨娘,你不要總是把師父往壞處想,許多時候,他也是身不由己。”玄真認真地道。
“紫雲門掌門貪戀權貴,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你也不必為他辯解。”雨娘近乎咬牙切齒地道,“當年,他也是可以選擇的,最終還不是選擇了紫雲門。”
一提到紫雲門的掌門,雨娘就恨得咬牙切齒,無論玄真在一旁如何解釋。都是錯的。玄真并未選擇繼續為自己的師父解釋,而是選擇了沉默。
雨娘的眼眶泛着紅,經冰狼王一事,她已經很是想念死去的母親了,此刻又想起那抛妻棄子的父親,不免恨意更濃。
自此,兩人陷入了沉默。
“雨娘,雨娘!”一聲帶着喜悅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擡眼望去,見小貓興奮地朝着雨娘炮了過來。
身後還跟着木納的劍奴。
原來,昨日俊娘一直沒有回來,老板娘好心地便收留了小貓和九兒,她們也就在老板娘的家裏住了一晚。
因昨日收到縣衙通知,縣衙附近擺攤影響街道容貌,于是禁止老板娘這幾日出來擺攤,至于何時可以在出攤,他們說會另行通知。
小貓猜到雨娘和劍奴會回包子鋪找她們,于是一早就出了門,打算去包子鋪看看究竟,未曾想在路上就碰到了劍奴。
玄真因有要事在身而與他們道了別,雨娘和劍奴則被小貓領着一同回老板娘的家。
因雨娘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老板娘找來了一位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大夫他老人家開完一堆的藥也離開了。
小貓給雨娘擦完了藥,又開始給她喂起藥來。
“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了唐業青,他也來郊縣了。”雨娘這才想到了今早的場景,于是就對小貓講了起來。
“唐業青?”小貓掩飾不住滿臉的驚訝,“他怎麽無處不在,處處都在啊,就跟那誰似的。”
“唐業青無論是從出身還是官職,都高出那縣太爺許多,今日看他在唐業青面前獻媚的嘴臉,我終于想到去見單平的辦法了。”
“你的意思是讓唐業青給那縣太爺施壓,放我們過去?”小貓狐疑地看了看雨娘,“唐業青的為人,你我再清楚不過,他平白無故怎肯幫我們?”
“所以今日看到唐業青的那一剎那,我又想到了一位。”雨娘一臉認真地道。
“任雨娘,你實在是太厚顏無恥了,為達目的可以這麽沒有底線啊。”小貓佩服地搖了搖頭,“你可比忘了,上次是你提醒九兒不要靠近唐業青的。”
“我又沒說主動把九兒送到唐業青跟前去。”雨娘淡淡地道,“這郊縣巴掌大點兒的地方,兩個熟人在街上偶遇,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小貓幹脆将手上的藥碗放回了一旁的案幾上,質問道:“說吧,你想幹什麽?”
“我都傷成這樣,我能幹什麽?”雨娘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然後看了看小貓。
“任雨娘,你這招可真是狠啊,借刀殺人,幹缺德事兒也不忘保護好自己的手。”小貓嘴上這麽說着,但語氣聽不出對雨娘這一損招的不滿,“你說你為了達到目的,有朝一日會不會直接把九兒送到唐業青的床榻上啊。”
“這件事我又不是沒有幹過。”雨娘坦然地道。
“說的也是,上次娟娘之事,你是幹了差不多的事兒。”小貓先鄙夷完,後懇切地道,“在未來的幾日,如果為了達成某事,我倒是很樂意被你扔到劍奴的床上。”
“你就是個花癡。”雨娘幾乎不忍直視小貓綽綽的目光,“雖然你沒了前世的記憶,但我敢篤定,你生前定是個恨嫁的黃花閨女。”
“我也這麽覺得。”小貓不知害臊地笑了起來。
雨娘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開口道:“你多看着點兒九兒,別讓她和唐業青真弄出什麽事情來,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