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雯低頭看自己身上的外套,純白色布料上勾勒着幾朵暗紋花,并沒有不妥之處說:“我姐的。”
“醫院曝露在空氣中的灰塵有無數細菌,包括強力致病菌。衣物上會有皮膚表面脫落下來的各種細菌,據統計,每平方米厘米的面積上有10個至100個微生物,即使用洗滌劑清洗,也只能去除80%的喜劇,漏網的細菌會造成交叉感染。”向寒清冷的聲音,順溜的話像在念文章一樣,整個過程直視葉雯,讓葉雯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天地難容的事一般。
“……我衣服劃破了”葉雯蹙眉。
“所以剛才你撒謊。”向寒薄唇緊閉,饒了這麽個圈得出這個結論。
葉雯滿頭黑線,跟一個邏輯思維這麽強的人談戀愛真的好嗎?
“已經清理過了。”葉雯并不想讓向寒知道她怎麽受傷的,顧左右而言其他。
被向寒盯着看的快不好意思了,葉雯站起來,脫掉外套在他旁邊坐下,肩膀靠着他的肩膀說:“向寒,有些事不是我不說,而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跟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少有的沖動下的信念,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為此負責,但我想我的內心是願意嘗試的。”
“所以?”向寒歪頭看她。
葉雯轉過頭來,與他對視,雙手環住向寒的胳膊說:“所以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去局裏。”
車子在路上疾馳而過,葉雯端坐在駕駛座,餘光掃過去那人雙手抱肩戴着墨鏡悠閑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顯示器亮起來有人打電話進來,葉雯考慮接不接的時候,旁邊的人已經按了接聽,順便打開了擴音。
“學長,你要的東西已經寄到刑警隊。”溫柔的女音透過聲筒擴散。
“嗯。”
“你什麽時候回來?”
“一個月後。”向寒說話從來都是這樣,幹脆簡練。
二十分鐘到達目的地,從門衛室取回快遞向樓內走。
葉雯現在看到包裹就不斷腦部各種可能性,這也算是後遺症的一種吧。
辦公室內,艾倫等人正在開會。
張媛媛的案子不斷在網上發酵,案子依舊沒有明顯的進展。
張旭當晚在做一檔直播節目,整個節目組都可以作證。
梁朗則很早收工回了公寓,三家公司逐一排查,并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又到了瓶頸,前面好像一條死路。
“是不是我們的大方向錯了。”趙坤皺着眉頭說,大方向要是摸錯,後果就是一步錯步步錯,距離真相會越來越遠。
葉雯也是微蹙了眉,向寒則是将剛取來的包裹丢到了桌上。
艾倫拆開,是一疊照片,上面無一例外皆是張媛媛,與她同行的男人或是背影或是側臉。
“這是什麽時候拍的?”艾倫驚訝的問道,葉雯眼中也是遮不住的驚訝。
“這個圖案。”葉雯從桌上拿過一張照片,微蹙着眉在回憶。
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等着下文。
“調張媛媛屍體照片出來。”葉雯轉頭沉聲對一旁的操作員說。
照片被投影在屏幕上,葉雯蹙着眉說:“背部。”
屍體的背部是一副未繡完的紋身圖,葉雯伸直胳膊将照片擡平。
“怎麽了?”衆人一臉的凝重,艾倫開口詢問。
“霍志明。”葉雯的聲音很輕,但口氣很确定。
“照片中男人的左手無名指有一處圖案,屍體背上這幅未繡完的紋身就是以這個圖案為原型。今天上午我在醫院遇到霍志明,他的左手無名指上紋着一枚戒指,若果沒錯戒面就是這個圖案。”葉雯沉聲說道。
葉雯的話音還沒落下亮子氣喘籲籲的從外面進來。
“頭兒,查到了。”
“訂花的電話是浩威集團座機。買包的也是電話預定,是同一個號碼!”亮子将兩份電話記錄遞給艾倫,上面用紅筆圈出來的號碼的确是同一個。
“确認過了,這個號碼的确是浩威集團總經理辦。但現在是空號狀态。”亮子确定的說,而浩威集團的總經理正是霍志明!
“4月6日長隆酒店,5月18日明月會所,6月9日洲際酒店,調這三天的監控視頻及入住信息。”向寒突然插話說道。
“亮子,你去調視頻。趙坤你去帶霍志明回來調查。”霍志明現在有充分的嫌疑,既然有了清晰的脈絡,艾倫開始分配任務。
衆人開始行動。
葉雯坐在椅子上不動,她的面前擺着三張照片,依照條件順序擺放。
向寒坐在旁邊,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起落,屏幕上跳出一組組的數據。
另一邊的艾倫将霍家所有人的資料人際交往關系圈進行整合對比。
“向寒。”葉雯盯着照片低聲喊。
向寒敲下最後一個enter鍵,他想要的東西出現在屏幕上,轉頭順着葉雯的視線看過去。
桌面上擺放着七張照片,葉雯眼神緊緊盯着其中一張。
“這不是…”艾倫指着第五張照片一角欲言又止。
“花。”葉雯低聲提醒。
艾倫将照片湊到眼前仔細看,那人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花瓶,裏面的插的不是罂粟是什麽?
趙坤來電話已經找到霍志明并且在回局裏的路上。
內線電話,艾倫接起對面不知說了什麽,他将照片放回桌上說:“我現在過去。”
“有人來投案自首了。”艾倫丢下一句話匆匆往審訊室走。
審訊室中。
那人一身黑色休閑裝,悠閑的坐在鐵板椅上,左右打量着審訊室的構造,像是來做客,來拍電視劇的一般。
聽見開門聲慢慢轉過頭。
他的五官出現在視線中。
是梁朗。
“我來自首。”梁朗聲音微挑向桌對面的人說。
“姓名,年齡。”雖然知道這是梁朗,但是該走的程序還是必要的,艾倫依照慣例開始詢問。
“梁朗,26歲。”梁朗依次回答。
“你來自首?”
“是。”
“你殺了誰?”
“張媛媛。”
“為什麽殺她?怎麽殺死她的?”
“真實是一雙眼睛,一只眼裏是惡,一只眼裏是善。她不過是我罪惡眼睛的獵物。用襯衫勒死她後用電鑽打穿她的肩胛骨,挂在吊燈上。”梁朗有問必答,并且毫不猶豫。
“怎麽挂到吊燈上的?”
“先把她脖子挂上繩子,扛在肩膀上,在踩着爬梯上去。”梁朗回答利索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仿佛他說的跟殺豬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