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節
一句我一言地說道。
芷君有些不好意思，站在一旁幹笑，然後往女兵堆裏奮力擠去。
“大家準備，一二三！”一聲響亮的口哨聲，芷君趕緊蒙住了眼睛，将手伸了出去摸索。
在空氣中劃動了一圈，一直強勁有力的手将她的手一把握住。
這雙手，溫暖有力，指節分明。
她禮貌地笑了一下，“多多關照。”
然後牽着男人的手往前走去。
男人在她身旁始終不發一言，可是兩人配合得竟是出奇地默契。
耳邊是喧雜的人聲，有人說話，有人驚叫，似乎是摔倒了，還有人争執的聲音。
芷君扶着男人的手臂，信任地将自己交給他，他帶領着她左一拐右一拐，在人群中穿梭。
芷君突然覺得，能在茫茫人海中相握的兩雙手，雖然無關愛情，卻也是十分令人開心的，緣分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小心腳下！”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
這是手的主人今晚第一次開口說話，但是他一開口，芷君就猛地頓住了腳步。7
“顧北琛！”芷君咬牙切齒地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你到底想幹嘛！”她才不信和他這麽有緣！
“後面的人追上來了，到終點再說。”他牽着她的手繼續往前邁動腳步。
芷君冷哼一聲。知道身邊的人是他，她不再覺得不自在，緊緊握緊了他的手，兩人靠得很近，她可以聞見他身上的味道。
昨晚上也是這種味道……
芷君再一次不争氣地臉紅了。
好在顧北琛忙着看路，沒有注意到她的臉，兩人默契十足，很快就到了終點。
扯下眼前的布，适應了一下光線，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他笑吟吟的臉。
“你怎麽在這裏？”她明明記得聽人說過，這是新兵才能參加的活動，一為聯誼感情，二為增強戰友間的合作信任。顧北琛堂堂一個大校，跑到這裏來湊熱鬧，丢人不丢人？
“我不來，你就快被這群餓狼分着吃了。”顧北琛冷哼一聲，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芷君一下子樂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該不會在吃醋吧？”
他挑眉，“你覺得？”
芷君讪讪地跟在他身後，進了停車場，上了車，她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抽屜裏的電影票，速度與激情……
“其實我不是太喜歡看這種電影……”芷君摸摸鼻子，想着待會兒萬一在電影院睡着了怎麽辦？
顧北琛瞥她一眼，“你想看什麽？待會兒重新買就是了。我以為你會喜歡。”
轉念一想到那天晚上，她窩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的電視劇，叫什麽來着？《牌坊下的女人》……頓時覺得自己高估了紀芷君的品位。
電影院裏人出奇地多，忙碌了一天的都市人，只有夜晚降臨之後才有休息娛樂的時間。
似乎有新戲上映，海報貼得到處都是，芷君興奮地沖過去，指着一部古裝片，“我要看這個。”
顧北琛情不自禁地皺眉，但也沒有拒絕她，勉強同意，“好。”檢票進廳，她像個小孩子，開心地走在他身邊，抱着爆米花，喝可樂的時候滿足得微微眯眼。
他們的座位在第五排，中間位置，大廳裏漆黑一片，只有屏幕上的亮光在人臉上閃現。
芷君伸出遞了一顆爆米花到顧北琛嘴邊，“你吃啊。”
他連看電影都如此嚴肅，真是令人不自在。
顧北琛瞥了她一眼，低頭，連着她的手指一起含住。
溫軟包裹着她，芷君的臉一下子紅了，觸電一般迅速收回手指。
身邊一陣惡作劇的低笑聲。
其實芷君并不是因為特別喜歡這部片子，只是剛才看了一眼，就只有這部片子不那麽嚴肅，算得上娛樂電影。其他的，全是文藝愛情，恐怖驚悚，還有美國動作片。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片子特別好笑，看到女主角一出現她就低笑，忍不住說，“我好想和這個女孩子做朋友啊，搶她男朋友的人她可以原諒，想要殺死她的人她也可以原諒，折磨這種人一定很快樂。”
顧北琛嘴角一陣抽搐，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她看得入戲，一邊咧嘴笑一邊往嘴裏喂爆米花，而他只是側過頭默默地看她。
情不自禁，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芷君一愣，回過頭看他，黑暗中，她的眼睛亮亮的，映着屏幕上的光芒。
他認真地看着屏幕，頭也沒回，不耐煩的語氣，“看電影！”
“我允許你牽我手了嗎？”
“不需要你的允許。”
“去牽你的尹霓珊吧！”芷君咬唇，想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
“咳，以後只牽你的手。”
芷君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他一把将她的腦袋按進懷裏，“以後只牽你一個人的手！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放手。”
她呆呆的，一時忘了反應，靠着他的胸膛，他身上的味道很讓他着迷。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芷君不知道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心跳，越跳越快，仿佛随時都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好半天，她才喃喃地低聲說，“顧北琛，我這個人可是死腦筋的，你要是招惹了我，我一輩子就死盯住你了。我不會再容忍尹霓珊的存在。”
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嘴角卻慢慢綻放了一抹笑容。
“這個女的跟你很像。”他看着屏幕說。
芷君睨了一眼，“那個太監像你。”
他一下子調轉了頭，似笑非笑，“我有多厲害你不是不知道，要不然今晚再試試，我是不是太監？”
“你——”
她只覺得肩頭一緊，便被他封住了嘴唇。
索性就這樣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去抗拒他。
芷君閉上眼睛，若無旁人地回應他，電影裏放着女主角踩着火炭堅定地走向男主角的畫面，她想，就算要她踩着火炭才能走到他身邊，她也不怕。
只要他一輩子都不放開她的手。
**************************************************************************
秋天是容易下雨的季節。
進電影院的時候還是陰天，出電影的時候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身後有人抱怨，“哎呀，怎麽回事兒，怎麽好好地下起雨了？”
“沒關系，店裏有賣傘！”
大家紛紛跑去買傘了，也有不買傘的，直接沖進雨中，跑到路邊去打車，更有人直接跑去取了車回來接人的。
“我去取車，你在這裏等我。”他剛要走，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還早呢，我們去逛逛吧，我已經能夠很久沒逛街了。”
他笑了，“給你一個面子，我可是很少陪女人逛街的。”
“很少？”芷君挑眉，“那就是陪過了？”
“咳。”顧北琛攬住她的肩，将傘打在她的頭頂，“餓了沒有？咱們去吃飯吧。”
“你快回答我，你陪尹霓珊逛過幾次街？你和她牽過幾次手？你們……”
“以後只陪你逛街，只牽你的手，只和你一個人看電影。”他緊了緊手臂，将她完全按在自己懷裏，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柔地叫了一聲，“老婆。”
芷君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我跟尹霓珊只有過一次，那次是場意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她。照顧她，只是出于責任，她畢竟是小希的母親。我原本打算娶她，是因為覺得和誰都是将就過一輩子，無所謂，但是遇見了你，我不願意再将就。”他扳過她的肩膀，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和她分手，還有小希……小希的事情我還沒調查清楚，等我弄清了那件事，我再和你解釋，如果小希是我的兒子，你會不會介意？”
芷君眨眨眼睛，有些沒有聽明白，“什麽叫‘如果他是你的兒子’？”
顧北琛眉宇一挑，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什麽，走吧。”
現在還不是告訴她那件事情的時候。
街上到處都是濕漉漉，小雨帶來的清爽中有一絲涼意。雨絲布在路燈下猶如冰淩，清晰可見，清透耀人。而在那路燈下，不時有相擁着擠在同一個傘下的年輕戀人嬉笑着走過，浪漫而舒緩，悠遠而綿長。
兩人就着一把傘，亦是默默地走着。
前方是一對擁吻的難舍難分的年輕情侶，他們絲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忘情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芷君瞧他眼也不眨的看着那方，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不過是對小情侶，他幹嘛一副不太爽的表情？
“你說我是不是老了？”顧北琛又盯了半天，突然開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