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張桃木桌上坐着一個華衣少年。
倨傲的眉眼,一身顏色靓麗、配飾華麗的服裝,都與這個簡單到簡陋的小酒館,格格不入。
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尉遲清。
夜傾城也沒有想到會這般巧,兩路才分開不到一個時辰的人馬,居然轉眼又遇上。
莫非這就是傳中的猿糞?
這尉遲清當真是打不死的小強,不久前剛在陳老頭那裏碰壁,這會兒又生龍活虎,姿态不減嚣張。
夜傾城恍惚間看到歷史的輪盤在往相似的方向發展。
尉遲清此時正單腳踩一根桃木樁,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渾身的懶骨盡現。
面前擺着一壺清酒,一個斟滿的雕花酒盅。
身後還站着一位渾身冰冷,穿着黑衣的駿酷男子。
那一身駭人氣勢吓得小酒館其他客人不敢落座,各個噤若寒蟬,如同被吓狠的鹌鹑。
夜傾城挑眉不語,這駿酷男子倒是沒見過,也不知道尉遲清是從哪個渠道尋來的。
這時,身後的胖子安淳跟球似的撞了進來,險些撞着夜傾城。
他陪着笑臉,抓着腦袋。
“咋突然停下了?”
心裏卻是暗暗慶幸,還好他剎住了。
不然,肯定能把夜傾城那小身板給撞散。
到時候也不知道這位小心眼的主,會想出什麽樣慘絕人寰的損招來整他。
那個女裝事件,讓安淳每每想起都淚流滿面……
“自己看。”
夜傾城示意。
安淳順着夜傾城的視線看去,自然看到姿态嚣張得不行的尉遲清——
這個世上總有一種人,讓人光是看他第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手癢的欲望,很想暴揍他一頓。
很不榮幸,尉遲清正是這一類人。
“居然又是這貨。”
安淳聲音轉冷,眼睛幽幽盯着尉遲清。
只見那尉遲清猛地把酒盅摔在桌上,酒水溢灑出來,飄出絲絲縷縷的酒香。
“你們這是什麽酒,這麽渾,這麽難喝。”
“還開什麽酒館,趁早關門了去!”
這時,從打酒的櫃臺後鑽出一個十六來歲的姑娘,她一臉局促。
“客人,你這是有什麽不滿麽,可以和我說。”
“和你說有什麽用?你又不是這家的老板!”
尉遲清的脾氣一如既往的壞,差點把人家姑娘給說哭了。
“客人,老板現在不在,你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那好。”
尉遲清一指自己面前摔了的酒盅。
“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們酒館拿過味的酒給客人是想做什麽!”
“怎麽會!”
那姑娘也就是明珠兒,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她擰着秀氣的眉頭。
“我們的酒都是新釀的,采用最好的酒曲和最新鮮的花瓣,再用那花瓣上露水釀造而成,怎麽會出現過味的情況。”
一般過味是指酒在釀造時,保存不當,或者是放置陽光下暴曬,使得酒液發酸,串了味道。
“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
尉遲清不屑。
“不是,客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明珠兒慌了手腳,她嘴笨不知道要怎麽接這一茬。
“什麽不是,我看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不是,我……”
明珠兒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