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磊趕到偵探所,任先生正坐在會議室裏等他。
看見曾磊進來,便起身迎過去,雙手握緊曾磊的手,感嘆道:“曾警官,請節哀!”
“任先生,謝謝你。”曾磊倍感酸楚。
“請坐。”曾磊示意任先生坐下。
任先生無聲坐下。
阿超和尹正宇拿來幾瓶礦泉水坐過來,曾磊從中拿出一瓶放到任先生面前,難為情地說:“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只有這個。”
任先生接過來,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正好,我血糖高,現在也只能喝這個。”任先生繼續說:“剛才在電話裏說話不太方便,我就不請自來了。”任先生說着,從旁邊的黑色公文包裏取出一個信封,又從信封裏抽出一張照片,手忽然頓了頓,遞給曾磊。“你看,這個男人,還有照片上面的時間。”
曾磊拿起照片仔細地看,阿超和尹正宇也一起湊過來。照片上顯示在一棟辦公樓頂,一個身穿黑色外套和藍色牛仔褲的陌生男子,頭戴黑色鴨舌帽和黑色口罩,正在樓頂上走着。從身材和側臉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這是法院樓頂嗎?”曾磊目不斜視地盯着照片。
“正是。”任先生用力點頭。然後,手指指向照片的右下角說:“你看看這上面的時間,是不是和李健出事的時間吻合?”
曾磊、阿超、尹正宇三人同時看向照片的右下角,不禁瞠目結舌。原來照片上這個陌生男子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正是李健案發當天的時間和地點,也就是說該男子目前具有很大的嫌疑。
“這是在哪拍的照片?誰拍的?”曾磊提出疑問。
任先生開誠布公的告訴曾磊,照片為他請的另一家偵探所所拍。“他們把調查方向對準與陳浩銘律師有直接或間接聯系的人,所以,在跟蹤陳浩銘時發現了你們。後來通過我,知道了你們的身份。案發當天,他們覺察出樓頂上的這個陌生男子行蹤可疑,便用相機将這一幕記錄下來……”
曾磊腦子裏嗡嗡作響,不是因為照片上發現了神秘男子,而是因為自己和夥伴們被另一家偵探所監視,自己卻渾然不知。可見,自己的偵查技術和手段是多麽的粗糙和易暴露。想到這兒,他就聯想到自己三番五次被陳浩銘警告是多麽的不堪,他甚至聯想到葉子的失蹤和李健的墜樓都是因為自己的失誤讓他們暴露了身份才造成這樣的結果。想到這兒,內心充滿悲傷和自責,他感覺自己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任先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窘迫感十足的曾磊,“這張照片,希望能對你破案有所幫助。由于特殊原因,暫時還不能将照片公開,請你理解。”
“謝謝你,任先生,我理解,這就已經很感謝你了。”曾磊握着任先生的手感激地說。
“好,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先走了。”任先生與曾磊告別。
“我送你。”尹正宇主動要求送任先生出門,于是二人一起走出偵探所。
走出偵探所門口,任先生看出尹正宇有話想對他說,便率先開口道:“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任先生,李健是我的兄弟,謝謝你今天為他所做的一切。”尹正宇說完,鄭重地對任先生鞠了一躬。
曾磊盯着照片上男人的側臉看得出奇,阿超也若有所思,靜默幾秒鐘後,二人不約而同地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陳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