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帶着後稷幡去過關家也想過殺了關瀚,可我到的時候關家已經死絕了。我要真用過後稷幡那關家的宅子還能完好無損嗎?”荊笙豎起食指狠狠的戳了我的腦門,“你這麽積極的把我‘供’出來是想跟我一起‘有難同當’嗎?”
“是啊,”這種時候我們還有心情開玩笑也真是絕了,“要不我多孤單啊?”我撲到荊笙的懷裏,指尖在他的胸口打着圈調戲他。
神婆激動的跳了起來,“三姐,你就不用擔心他們倆了,這種時候還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秀恩愛給我們看,他們根本就沒把這事兒放到心上。”
活判溫柔的看着我們,就跟曾經一樣,看着我們大鬧、嬉戲,這對于她來說才是活着吧?地府裏那死氣沉沉的地方,唯有死亡和輪回才是一切。她一定在懷念從前的日子,于是看着我們的時候她的眼中滿是羨慕,我想這就是為什麽死後的人如此舍不得這個世界的原因吧。
緩緩的伸出了手,活判三姐留戀于此,可是身份懸殊,她始終不屬于這裏,于是她垂下了眼眸,眼神變得暗淡,漸漸的她縮回了手。我心生不忍,伸手握住了活判三姐的手,“沒關系的,有一天我們還能相見的,到時候我們還做鄰居。你在地府裏稍微稍微等一會兒,我們就在人間走一遭而已。”
“撲哧。”活判三姐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被我的話逗笑,她撅着嘴打趣的說,“別說得我好像巴不得你們趕緊死一樣的好嗎?”
神婆一手拍向我的後腦勺怒嗔,“什麽叫‘在人間走一遭而已’啊?”她雙手叉腰指着我,“我可是要賺夠錢在人世間大搖大擺嚣張的活到一百歲的人啊!”
“哈哈哈……”見到這麽較真的神婆,我們全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對了,三姐,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麽?”其實我若單問這個問題還好,非要嘴欠的說上一句,“附身在我哥身上的活判叫江睿,你一定也有自己的名字吧。”
聽到江睿兩個字之後,活判三姐臉上的笑意全都退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生怕我逃跑一樣,“江睿那個混蛋在哪裏?”
“江睿混蛋?”我的手被掐得生疼,卻沒有空暇顧及,不解的問,“江睿人挺好的啊?”
“那家夥在兩年前盜取了生死簿逃離的地府,地府折煞了三千陰兵都沒能抓住他,若不是他給原本就混亂的地府添上這麽一亂,我們也不至于……”活判三姐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稍微的考慮了一下之後她又沉默了,漸漸的放開了我的手。
察覺到活判三姐的異常,神婆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們地府怎麽回事?”
一直沉默的荊笙把手搭在神婆的肩膀上,神婆困惑的回頭,荊笙卻只是沖着她搖頭,示意她不要繼續追問下去了。
“人都丢了四百年了,若再不回來,地府還是接着亂吧。”荊笙對活判三姐如是說。活了四百年的荊笙當然也知道四百年前地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和活判三姐心照不宣,可苦了一頭霧水的我和神婆。
“若是有他在,他甚至可以看清人的三魂。”活判三姐搖頭嘆氣。
此時神婆眉間突兀起一座小山,突然安靜下來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不一會兒她豁然開朗,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子沒錯。”
三姐激動的拉住了神婆的手腕,也不管她知道了什麽,“快點說到底怎麽回事?”
“記得黑衣人會一門給人換命的邪術嗎?”神婆問。
我當然清楚的記得,那時候黑衣人差點把白憲宗的幽精之魂換給了張棟。神婆這時候提起這件事情莫不是……
想通之後我和三姐驚訝的對視,她說,“難不成天靈的幽精之魂被換走了?”
“一定是這樣的,否則她怎麽會遭此無妄之災?”對于自己的推斷神婆有十分的把握。
有他們這樣相信我,我真的死而無憾了,瞥了一眼呆呆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荊笙,他滿臉的陰郁,讓我有些不安,他想的要遠比我想得多,看來事情并沒有我們想的簡單。
“對了,荊笙找我有什麽事情嗎?”三姐這才想起自己是被荊笙招魂招出來的。
荊笙指着邊上化成厲鬼的小女孩,“把她帶走吧,安排她投胎去吧。”
“這丫頭?”三姐繞着小女孩打轉,“被人害成這樣也真是可憐。”
“诶诶,先別走啊。”擔心三姐就此消失,神婆趕忙叫住了她,“我就想知道這縣城裏突然出現的飛頭降是怎麽回事?”
三姐一邊給冤魂小女孩上枷鎖一邊回答神婆,“還沒有頭緒,也派出不少人追蹤了,但是還沒有頭緒。只知道他在城裏。三十年前也出現過飛頭降,可是持續不到一個月就不了了之再也沒出現過了。”
“三十年前。”荊笙若有所思的呢喃的一聲。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發生了好多事情,還以為自己巧妙的躲開了那個詭異的年代,沒想到那時候的事情并沒有結束,故事還在延續。
神婆用手肘推了推荊笙,“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荊笙不擅長撒謊,遇到不想回答的事情就會低頭沉默對待,我一直知道他這些不經意的習慣,于是我出聲替荊笙說,“讓他好好想想。”
以為已經蒙混過去的時候,荊笙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眼中滿是感激,他的笑着一如既往的俊朗令人着迷,還漾着滿滿的寵愛,“三十年前,确實有一個人利用過飛頭降來提升自己的法力,那時候他只吸取動物的精魄,他是個善良的人,那時候沒有繼續練下去,如今也不會!”荊笙說得很堅定,“三十年前的事情和現在的無關。”
“也正是因為沒有傷及人命才會被放置不管的。”活判三姐如實回答,卻也帶着疑問打量荊笙,“你就這麽肯定?”
“嗯!”荊笙始終保持微笑。對于這樣的笑容三姐和神婆也都無語,這話題是繼續不下去了。
神婆還是好奇的湊到跟前打聽,“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荊笙冷睨神婆一眼,挑眉笑說,“怕你知道真相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