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節
裏蹿動,忍不住一掌狠狠拍在方向盤上!
雷寄月吓了一跳,扭過頭來看他,默默凝視了他一會兒,随即了然地笑了,“是不是在擔心剛才跑掉的那女孩子?要是擔心人家,就趕緊去追吧,我留在這兒等我哥。槊”
顧北琛翻了一個白眼,“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等你哥,不會跑掉?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雷寄月突然變了臉色,眼眸裏滿是陰郁,“是啊,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當然了解我了。可是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你,即使在一起這麽多年,我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你。我只知道,顧北琛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顧北琛沉默,雷寄月見他不否認,心下怆然,往事湧上心頭,不禁失聲笑了起來,“我以為你這鐵血男人是沒有感情的,心裏只放得下你的兵,你的部隊。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錯了,你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對我沒有感情罷了。砌”
顧北琛輕叩着方向盤,沒有轉頭,只是挑了一下眉,漠漠地說,“當年是你提出分手的,現在說得像我對不起你似的。”
“是,當年是我提出的分手。”雷寄月扯了扯嘴角,低着頭,嘴角蕩開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我只是覺得你不在乎我,你的心裏沒有我,所以想要試探你一下。可是……你也不必一口就答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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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驟雨。
閃電劃破沉悶的天際,突然的白光照得她的臉慘白。
芷君從櫥窗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醜。
櫥窗裏透出來溫暖的燈光,有一家三口坐在靠窗的位置,爸爸的手臂搭在媽媽的肩膀上,坐在他倆面前的小孩正在吃冰淇淋,嘴角沾着白色的奶油,一邊吃一邊手舞足蹈地說着說着,父母看着他,笑得那麽溫柔。
芷君的手不由自主地撫摸上自己的肚子,曾經她也有一個孩子,要是他還活着,現在和這個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年齡,也該上學前班了。
心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着,她想要不顧形象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想要撲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訴說自己滿腔的委屈難過,想要……
芷君嘆口氣,苦笑一下,轉身向出租車站臺走去。
下雨天不好打車,她一邊伸手攔車,一邊習慣性先準備好錢包。、
伸手摸去,芷君一下子僵住了。
包……
包放在顧北琛的車裏了!
真是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芷君咬咬唇,無可奈何地往回走。
雨越下越大,有一副恨不得淹沒整座城市的架勢,芷君沖進大雨跑了兩步,感覺像是掉進了河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7她只好改變了方向,跑進了距離最近的一間電話亭。
電話亭裏已經有人了,芷君沖進去,不好意思地沖他點點頭,那女人一臉冷漠地瞟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繼續講着電話,“嗯,我明天就回墨爾本。放心,那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辦,我保證将孩子完完整整送到美國去……已經驗過DNA,的确是他的兒子,孩子的親生母親是誰我還在調查,那老不死的無論怎麽威逼利誘就是不肯将孩子的親生母親供出來……”
芷君無心聽她說話,可是狹隘的電話亭裏,她刻意壓低的聲音仍然能夠聽得一清二楚,芷君忍不住從玻璃牆上多看了兩眼她的倒影。
說電話的女人三十歲左右,一頭利落的短發,表情嚴峻,不怒而威,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人。從她的話裏,芷君猜測她的職業是人販子,鄙夷地白了她一眼,拉開電話亭的門沖出去,準備走到屋檐下打電話報警。
雨勢很大,五米之外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一片白茫茫裏。芷君分不清方向,憑着直覺往前沖,跑得太快,差點撞到別人的身上。
芷君收住腳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不遠處一對相擁在一起的身影,兩人都沒有打傘,正抱在一起擁吻得激烈,她在心裏啧啧感嘆,小年輕就是愛耍浪漫,今晚回去發燒感冒了才知道後悔!
想着,正要繞過那對情侶往人行道上沖,一道熟悉的聲音鎖住了她的腳步。
“梨深,你到底什麽時候娶我?”
芷君感覺頭頂的雨水突然變成了冰刀,一把一把刺進她的腦袋裏。
“我說過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怎麽,你等不及了?”顧梨深的聲音帶着漫不經心的清淺笑意。
“我從十二歲就跟了你,我現在二十四歲了,顧梨深,你到底要我等到什麽時候?”
“最遲明年底,我答應你,一定娶你。”
“這可是你說的!”
芷君靜靜地聽着他倆說話,全世界突然就沒有了聲音,只剩下自己沉重的,越來越困難的呼吸。
心裏一股鈍痛翻湧,侵蝕了心髒,那種翻江倒海的難受令她再也不能平靜。
還有什麽更令她絕望的事情嗎?那就一起來吧……
芷君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離開的,雙腿像不是自己的,麻木地,漠然地朝着沒有目的的方向一直走。
雨依舊下得很大,她開始有些感謝這場雨了,至少她哭,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淩月對顧梨深而言,地位十分不一般,紀芷君對于顧梨深而言,只是一時新鮮。心裏刀割一般地疼,淩月和顧梨深親吻的畫面在她腦海裏不停地放映,揮之不去。
芷君在心裏罵自己傻。
馮澤是這樣,顧梨深也是這樣,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能夠做到,心裏想着一個人,身邊卻是另外一個人?這是男人的天性,還是男人的劣根?
也怪自己,愛得毫無城府毫不設防,将翻手雲覆手雨狡猾如狐貍一般的顧梨深當做了普通的男人,将他對自己的一時好感,當做了可以長久安定的愛……
真傻!紀芷君,你怎麽可以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
鋪天蓋地的冰冷包圍了她,芷君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昔日的那種委屈傷心再一次襲上心頭,給了她當胸一拳,痛得她不能自抑。
原來不管是十七歲的紀芷君,還是二十六歲的紀芷君,都是一個看不清男人的傻瓜。
《重慶森林》裏,金城武說,你以為你了解一個人,你了解他又能怎樣呢?他今天可以喜歡鳳梨罐頭,明天可以喜歡別的,食物會過期,感情也是一樣。
“嘶——”車輪與地面摩擦出的聲音将芷君的思緒收回。
那聲音近在耳旁,芷君以為自己要出車禍了,驚恐地回頭看去,還沒看清楚後面的車子長什麽樣子,只瞟過一道強光,突然一只手臂伸過來将她緊緊锢住,冰涼的毛巾狠狠地捂在她的口鼻之上!
“唔!”芷君下意識拼命掙紮,可是摟着她脖子的那只手強壯有力,她在他的手下就像一只螞蟻一樣弱小。
芷君飛快地冷靜了下來,毛巾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她大驚,正準備屏住呼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股味道一鑽進腦內,她很快就四肢無力,頭腦也慢慢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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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雷勝東拉開車門走了出來,跟顧北琛打着招呼,眼睛卻是看着自己的妹妹,咬牙切齒,眼睛裏像是要噴出火來。
“好啊雷寄月,要不是今天阿琛在街上碰見你,你還打算一輩子不回家了?”他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分手地往車裏塞,一邊回頭沖顧北琛點頭,“謝了兄弟,改天再聚!”
車門關上,隔着車窗可以看見兩人在争吵,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顧北琛扯了扯嘴角,拉開自己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裏濕漉漉的到處是雨水,他開了暖氣,從箱子裏找出兩條毛巾,一條擦拭坐墊上的雨水,一條擦拭身上。
掏出手機,想也沒想直接打給了顧梨深,可是沒有人接。顧北琛皺着眉頭看着手機屏幕的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直到打了十次依舊無人接聽,他終于挂斷了電話,一腳踩在油門上,調轉方向盤開車回家。
她的手機和錢包都在車上,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能跑去哪裏?要麽打車回去了紀家,要麽打車回了春風玫瑰園,要麽打車去找顧梨深了。
她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沒什麽好擔心的。
這樣想着,他卻始終還是放不下心,給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