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那混賬不是世家子弟麽？”
“再加上我那把推他上位的聖器，理應過着窮富極貴，笙歌顯馬的生活，不要太惬意。”
“又怎麽可能會油盡燈枯！”
“你一定是在唬我，想诓我原諒那個做錯事的臭小子，哼，絕不答應！”
陳老頭回神，怒目圓瞪，一臉的不信。
“師公！”
落婉晴心痛到窒息。
“小晴兒豈會拿父親的事情開玩笑，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
落婉晴把父親千叮咛萬囑咐不讓告訴陳老頭的話，全都給他說了，包括帝王的野心，包括國師的讒言，包括隔在父親和師公間多年的誤會。
完完全全告知陳南陳老頭，他聽完沉默了。
落婉晴心髒發緊，試探地喚了一聲。
“師公？”
兀地，陳老頭仰天大笑，笑意悲怆。
“那個混賬，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原諒你。”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你就永遠背負這一身血債到地獄中賠罪吧。”
落婉晴的眼睛黯淡無神，心髒窒悶得厲害。
果然還是不行麽？
明明師公和父親間的感情是那般親厚，不是親父子卻尤甚親父子，怎麽就……
到底是她太真了。
“師公！”
落婉晴急得眼眶都紅了，不斷掉着眼淚，希望陳老頭能夠改變注意。
旁觀的夜傾城啧了一聲，暗自搖了搖頭。
果然個傻姑娘。
沒經歷過多少人情世故，真是天真得可愛。
難道，她就沒看出陳老頭臉上的意動和猶豫麽？
也難怪尉遲清那麽大個人在她面前晃，她居然都沒有絲毫印象，這對追求者來說，就是失敗。
果然，不出夜傾城所料——
陳老頭瞪圓眼睛，刷得扛起那根分量不輕的大鐵錘。
姿态輕松，就跟扛着一根輕木一般，帶起一陣錘風，直接把兩個明顯不在狀态，只關心他們手中食物的吃貨給唬了一跳。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帶路？我到想看看那混賬還剩幾口氣，若是還活着，我不介意給他一錘子！”
落婉晴給驚得目瞪口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好，眼裏閃過驚喜。
從地獄到天堂不過如此。
“啧！”
陳老頭搖頭，嘴裏發出一聲輕嘲，然後朝那黑不隆咚的內室喊，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那小童喂，你自己好好看着鋪子，老陳我要走了……”
窸窸窣窣，甚至伴随着手慌腳亂的摔地聲。
小童急急忙忙跑出來，臉上東一塊西一塊得沾着黑漆漆的鐵粉。
一雙眼珠子盛滿焦急，直到看到門口站着的陳老頭，那小童才輕舒了一口氣。
“爺爺，你要走？你不要小童了麽？”
此話一落，立馬換來陳老頭的一記瞪眼，照着腦袋一瓜瓢子抽了過去。
小童被打得龇牙咧嘴，嘶嘶倒抽涼氣。
“爺爺……”
陳老頭瞪眼。
“打死你個不開竅的，老陳我啥時說不要店鋪了。”
“只是讓你看個鋪子，我去收拾個人而已，你居然無端生出這般感慨。”
“真是白教你了，我就沒見過比你還笨的。”
小童只顧着嘿嘿傻笑。
也是這個時候，眼裏只有他爺爺的小童，才看到地上跪着的落婉晴，那個仙女一樣的姐姐，眼裏全是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