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像他那樣哭或者笑。
當天醫院裏的情景,仿若昨天般歷歷在目。
“很好,出血控制住了。”醫生像是松了口氣。
秋沫神智不清,聽到這句話也沒明白是說她暫時沒有危險了,她一心只想保住孩子。
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她勉強睜開眼睛,一個人影在眼前由模糊逐漸清晰起來,她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裏放出異樣的光芒。
“林。。。”
林近楓一身風塵樸樸,沖到她面前抓住他的手,她看見他的臉因為心疼而顫抖,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秋沫,堅持住,我會陪着你。”
她無力的搖搖頭:“林,我恐怕支持不住了,你把這個孩子帶走,好好照顧他,拜托了。”
她像是留遺言般的交待讓他心裏的恐懼不斷加深,他攥着她的手緊緊的:“不,我要你活着。”
她有些害怕的急促央求:“我不想再見到他們,如果我能僥幸活下來,你帶我走。”她眼中深深的渴求像刀子滑過他的心,他在那刻就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就算前面有刀山橫着,有火海擋着,她也一定會帶她離開。”
“醫生。。”他轉過頭看向主治醫生,那醫生也在怔怔的看着他。
“林近楓。。”她說出了他的名字,有一些悠遠的回憶似乎從眼中一閃而過。
“薜茜,怎麽是你?”林近楓也沒想到在這裏可以遇見熟人,不,應該是他以往衆多情人中的一個,後來也沒有幸免被抛棄的命運。
薜茜眼光複雜,正想說什麽,護士在一邊突然說:“孩子。。”
薜茜看了看那個小孩,又看了眼床上已經昏迷過去的秋沫,然後她将所有的醫務人員都支了出去。
“薜茜。。。”林近楓看着她合上門,後背緊緊的靠在上面,臉低垂着,發絲擋住了眼睛,藍色的口罩将鼻子以下遮得嚴嚴實實。
“近楓,你想幫她嗎?”她忽然開口說。
林近楓眉頭一皺,搞不清她現在的想法,當初的确是他負了她,那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覺得膩了就一腳踹開,他以為大家都明白,所以喜歡他的女不少,恨她的女人也不在少數。
他認為薜茜應該是恨他的,因為這個二十五歲還沒有談過戀愛的女孩自從跟了他後,幾乎為他傾注了自己全部的熱情,卻又被傷得很慘。
當初他将一張支票遞給她,說游戲結束的時候,她用一雙秋瞳看了他半天,最後當着他的面把支票撕得粉碎扔在他的臉上,被人扔了,他也不過一笑置之,女人嘛,總是很矯情的,做樣子罷了。
薜茜一直低着頭,此時終于緩緩擡起臉,林近楓驚訝的看到她臉上挂着的一滴淚珠很快的消溶在口罩裏。
她吸了下鼻子,走到床邊,将那個孩子抱起來說:“他只有三斤九兩,活下去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我現在要把他放到保溫箱,你要是想帶走她的話,最好抓緊。”
林近楓愣了半晌,“你是說他活不了?”
“以我做醫生的經驗來說,是這樣的,就算活了,也會有先天性缺陷。”薜茜手抱着孩子,“我可以幫你僞造一張死亡證明,證明孩子和大人都死了,這樣的話,你們就可以走得毫無後顧之憂。”薜茜說這話時,帶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她認為林近楓不知是喜歡上誰家的有夫之婦,現在要帶人家私奔。
你已成為過去 [本章字數:2179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6 14:4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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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成為過去(2213字)
林近楓雙手攥拳,心裏有兩個聲音吵着他焦立不安。
現在的情況是,孩子要送去保溫箱,秋沫在病床上,冷肖和葉痕應該都在趕來的路上,時間緊迫,他只能帶走一個。
他知道秋沫一定很喜歡這個孩子,但是對他來說,他更希望她沒事,何況,他是答應過她的,只要她活着,他一定會帶她離開。
沒有時間再猶豫了,林近楓将秋沫身上被血染紅的衣服脫掉,拿自己的衣服将她包好,一把從床上抱了起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看見阿秀正慌張的等在外面,他簡單跟她說了下,她表示一定會替他保密,因為她也不想再看到少奶奶受那樣的委屈了。
他頓住腳步,轉頭又對薜茜說:“我會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她藏起來,然後回來接孩子。”
薜茜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張了張嘴,口罩下只看到她的唇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那我走了。”林近楓抱着懷裏瘦得不成樣子的小人大步邁了出去,走了兩步,又再次停了下來,只是這次沒有回頭,輕柔的聲音自那張性感的嘴巴裏低低的吐出,讓薜茜隐忍已久的淚水終于絕堤。
“當初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這一次,謝謝你。”
直到林近楓走遠了,薜茜才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她轉身拎起一把椅子把手術室随便砸了幾下,然後從器皿盤裏拿出一把手術刀,刀光照應在她的臉上,她看到自己竟然帶着三分欣慰的笑,原來直到現在,她仍然放不下那個男人,甚至可以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她苦笑了一下,将刀子用力紮向自己的手臂。
“啊。。。。”
随着慘叫聲的傳出,有幾個醫護人員聞聲沖了進來。
他們看到手術室裏滿地的狼籍以及薜茜鮮血淋淋的手臂,不由大驚失色。
薜茜靠在牆邊,虛弱的擡起手指了指床上的嬰兒:“快,把孩子送到保溫箱。”
人們于是七手八腳的又開始照顧孩子。
看着面前一堆白大褂忙來忙去,薜茜輕輕閉上眼睛。
林,希望這次可以幫到你。
這次的突發事件被醫院認定為惡**件,一具屍體被搶,手術室被砸壞,本來要找警察追究,卻不成想因為後來冷肖和葉痕的介入而不了了之。
一個星期後,林近楓悄悄找到薜茜要孩子,卻被告之孩子已經死了,本來兩人是約好要見面的,結果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薜茜找了個借口給推掉了,他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追問什麽,就這樣,他只好把這個噩耗告訴了秋沫。
秋沫當初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本身就虛弱不堪的身體更是一度病得卧床不起。
林近楓怕她想不開,只好衣不解帶的日夜陪在她身邊。
那陣子,他們過得十分困苦,手裏沒有錢,住郊區幾十塊的小旅店,還要時刻躲避着冷肖和葉痕的搜索,但慶幸的是,一個月後,薜茜終于肯露面了,她要給林近楓錢,他死活沒要,在他的人生觀裏,他絕對不會花女人的錢,薜茜無奈,只好買了一大堆的補品給秋沫養身子,又托人在C市為他們找了所還算不貴的房子。
她能幫的已經全部幫了,在這人情冷漠的年代,在他們最為拮據的時候,這份情誼自然讓兩人終身難忘。
隔壁的孩子已經不哭了,秋沫理了理紛亂的思緒,當然,這其中有些細節,林近楓還是對她做了隐瞞。
她随手打開電視,胡亂按了幾個臺,想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冷氏財團今天舉行了TP6代手機的新聞發布會,這款手機将在今年十月份推出,聽說已有TP手機的狂熱愛好者在冷氏財團的門外搭了帳篷,随時等侯這款手機的上市。”
畫面定格在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上。
攝像機雖然只拍到了他的側面,卻依然是那樣如雕刻般的俊美絕倫。
他穿着正式場合才會穿的黑色西裝,顯得長身玉立,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自然的将周圍的人隔絕在千裏之外。
書從秋沫的手裏滑下跌落在床上,勺子吓得嗖的一聲彈開。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張靜止的畫面,看着下面打出一排小字:冷氏總裁冷肖先生親臨會場。
沒有她的生活,他依然活得那樣風光無限,在他的金字塔頂端,在他的群山之巅,她根本就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角色,像電視劇裏的龍套,雖然暫時讓人記住了,但轉眼就會忘記。
秋沫拿起搖控快速快了臺,一連換了十幾個,最後使勁一按将電視關掉。
她承認,她被他左右了心情,明明已經告訴自己那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但是被觸動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口裏的某處有輕微的痛。
她走到陽臺上,推開窗戶深吸了口氣,夜晚的風灌進肚子,從上到下都涼了個透,她捏了捏手腕上的镯子,這個任她如何努力也甩不開的物件,不過也好,它會随時刻提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