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章節

攜帶着。

“打電話給這個人,讓他把孩子帶走。。”秋沫只說了一句話,卻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雙目緊緊的閉着,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呼吸機。”醫生趕緊說。

“你放心,少奶奶,我現在就去。”

不去看護士們慌亂的給她戴上呼吸機,也忽視掉了那些不斷溢出的鮮血,阿秀快速奔出房門,她突然有一絲奢望:這個人,他也許能救少奶奶。

出門看到聶榮華還在,阿秀靈機一動,走上前說:“夫人,這手術少說也得三四個小時,您身體剛剛康複,不要在這裏操勞了,交給我吧。”

阿秀在冷宅裏一向是老實規矩,做事細致,聶榮華對她做的飯菜也是稱贊有佳,此時一聽說還要三四個小時,便不耐煩的擡起手腕看了看表:“那好吧,蔣太太還約了我下午去做SPA。”

“夫人盡管放心,阿秀一定把小少爺照顧的好好的,有了消息就會給您打電話。”阿秀恭敬而讨好的說。

“恩。”聶榮華放下心來,拎起精致的名牌皮包,将貂絨披肩小心往上拉了拉,邁着優雅的步子款款而去。

望着那極其雍容華貴的身影,再看看手術臺上生死一線的秋沫,這強烈的對比讓阿秀一陣心酸,生活在金字塔尖上的人或許根本就無法理解那些塔底人的痛苦傷悲,同時,他們也感受不到他們簡單的快樂。

但她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一手拿着燙金的名片,一手掏出電話,邊撥着號碼邊在嘴裏小聲念道:林近楓。

同時,在門外守了很久的卡特終于興奮的等到了前方飛馳而來的車輛,冷肖的每一臺車子,它都能一眼辨別出來。

車子在大門前緩緩停下,沒有像以往那樣駛進宅子。

幾個安保從警衛亭裏慌慌張張的跑出來,還以為是冷肖的車子出了問題。

“冷少,到了。”聞尚見他一直遲遲不動,忍不住在一邊提醒。

冷肖的眼睛望着門口的卡特,思緒如流雲般飄出去很遠。

昨天晚上他是由司機送回來的,所以進屋的時候并沒有驚動別人。

還沒有穿過房門,隔着層光亮的玻璃,他看見卡特正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前,而秋沫手裏拿着個尺子在量它的身長,腰圍,每量一下,就用筆認真的記下來。

她彎下身子的時候,頭發就柔順的垂下來,在雪白的頸邊輕輕晃來晃去。

“乖卡特,再過幾天就有毛衣穿了。”她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它順勢拱進她的懷裏,又磨又蹭的。

卡特看見他,多數是恭順,而對秋沫,是由衷的喜愛。

他站在門外,半天沒有動,說不清為什麽,只覺得這場景格外的溫馨。

而此時,卡特一雙晶亮的大眼睛正默默的注視着他,透過這雙眼睛,他似乎看到了手術臺上那垂死掙紮的一點倔強。

她的呼吸漸漸的微弱,她再也發不出那樣好聽的聲音,綻放不出那樣春風般的笑意,而他的心竟然也會跟着一起沉下去,在一片殘破不堪中,萬劫不複。

“下車。”沉聲而決絕的命令透着股堅定。

聞尚是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冷肖的意思,他打開車門跳下去,恭聲說:“冷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馮小姐。”

尾音剛落,車子一個急轉頭,向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卡特抖了抖身上的皮毛,依然如剛才一樣蹲坐在那裏。

路邊的風景不斷的往後倒退,冷肖握着方向盤的手也愈發的緊,手心裏泌出的汗潮濕而溫熱,時刻提醒着他此時的緊張。

心裏頭很亂,但千頭萬緒不過是對她的擔心。

在這個時候,以前的很多事仿佛都清晰了起來,但他卻逃避的不願意去面對,他害怕,害怕是自己的錯誤将她親手送上了這條路,如果結果是無法挽回,他又該怎麽面對殘局。

明明是思念,卻要假裝不在乎。

明明是心疼,卻要故做冷漠。

明明已經動了情,卻告訴自己是受了迷惑。

無法想像,如果以後的日子裏沒有她,那種悸動與溫暖還會再光顧自己嗎。

“滴滴。”不斷的有汽笛聲傳來,當冷肖從迷離的神志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前面排成了長龍的車子。

這個時候竟然。。。塞車。

他急躁的想要把車子倒回去重新找一條路,可是後面的車子緊緊的頂在尾部,使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彈。

“該死。”冷肖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完全忘記了這是他最喜愛的一部車子,同時,視線落在腕上精工制作的手表上。

對于工作狂的他來說,時間從來都是無比的寶貴,可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他希望它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越是焦燥,車隊越是紋絲不動,空氣裏浮動着讓人煩悶不安的困子,耳邊清晰的可以聽見時光流逝的聲音。

突然,他打開車門,在周圍投來的詫異的目光中順着車道向前跑去。

天氣微涼,他跑得一身汗,已感覺不出冷來,索性将外套脫下随意丢在身邊的一輛車上。

開車的是個女人,此時正在無聊的看着手機,突然一個黑物砸在擋風玻璃上,她剛要破口大罵,就見那衣服滑下來,一個身體修長,長相堪稱極品的男人從車前跑過,他似乎已經跑了很遠,高挺的鼻尖上已見層層虛汗,他奔跑的姿勢像是她經常看的動物世界裏的獵豹,姿态優美而敏捷,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成了殘影。

“哇,風一樣的男子。”女人趕緊下了車将他扔掉的衣服撿起來,像是撿到了寶貝,她再一看領口的标志,頓時咬了舌頭,這種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品牌服裝竟然讓她白白撿到了。

冷肖一連跑了幾條街,終于将這段壓車的路線給略了過去。

攔了一輛出租車,快速的向醫院奔去。

死亡證明 [本章字數:2037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16 13:05: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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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走廊裏一個人也沒有。

聶榮華呢?她不應該在這裏嗎?

阿秀呢?她不是一直跟她形影不離嗎?

一排白熾燈蒼白靜寂的懸挂在頭頂,這種過于詭異的安靜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腳步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幾乎可以聽見自己怦怦心跳的聲音。

一個護士推着車子從前方走來,步态從容。

他大步走過去,一手按住她的車子,沉着聲音問:“下午送來的那個生小孩的女人呢?叫秋沫。”

護士擡起頭,看到這張完美無瑕的俊顏,頓時七魂飛了三魄,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在。。在裏面,不過。。”

她的話沒說完,身邊的男人已經沒了蹤影。

她很想喊住他,把那剩下的半句話說完,可是,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不過。。。她已經死了!她在心裏默默的說。

緊閉的大門被猛的推開,刺鼻的消毒水味似乎還夾雜着血液的腥味撲鼻而來,觸目處是已經收拾整齊的手術臺,染血的床單也重新換成了幹淨的白色,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有條不紊,好像在這之前,這裏根本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少爺。”帶着啜泣的一聲呼喚在角落裏響起,阿秀抱着一小包衣服慢慢的從陰影裏向冷肖走來。

看着那抹極淡的影子如地獄的使者,似乎想要向他宣告什麽,冷肖突然出聲說:“別過來。”

阿秀的腳步頓了下,但還是大膽的來到他身前。

她手裏抱着的是一件染滿了血的衣服,那是秋沫被送到這裏之前穿的家居服,是他喜歡的那種淡淡的白色。

他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件衣服,那些鮮血像是活了一般,逐漸的擴大,擴散,直到彌漫了視線,他的腳下一晃,竟然往後退了一步。

腦子裏沒有辦法思考,幾乎亂成了一鍋粥,無數個聲音争先恐後嗡嗡的響起,直到其中一個慢慢的清晰起來。

“少爺,少奶奶她。。她和孩子都。。都死了。”

最後兩個字的聲音很弱,弱到幾乎只看到她的嘴唇動了一下,緊接着便是輕輕的啜泣聲。

背後是冰涼的牆壁,陣陣寒意透過脊背傳至四肢百骸,又像是有無數的刀子在剜着他的皮肉,那樣清楚的疼痛仿若淩遲般。

“少爺,這是醫生要我交給家屬的。”阿秀從衣服下面抽出一張紙,上面醒目的四個大字“死亡證明”像尖尖的刺一樣插入冷肖的眼睛,他緩緩伸出手,看到自己蒼白的五指,而手裏捏着的卻是那般沉重的生命。

秋沫,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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