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熱熱鬧鬧的新年過後,大家又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活軌道當中。不過讓顧海西郁悶的是,她家父母親賴在她家不走了。而她小姨也打算在國內發展,暫且也不回法國了。他們這樣到底是幾個意思啊?是變向性地看着她跟蔣清明嗎?這樣幼稚的把戲,她父母親也玩。

“媽,您們真不走了麽?”顧海西眼巴巴地問。

許明姣挑了一下眉,盛出一碗稀飯遞給她,反問:“怎麽,你很想我們走嗎?”

顧海西只能幹笑,“沒,沒啦。”說完,立馬低頭喝粥。喝到一半,又擡頭不死心地問:“您确定那邊的事情都交待完了,老爸不回去也沒關系嗎?

許明姣沒回答,拿眼瞅顧延亭。

顧延亭接受到老婆大人的訊息,将翻開的報紙合拔來,悠閑地說:“我也差不多該退休了,乘這次幹脆內退好了,也該享享兒孫福喽。”

顧海西的眉心跳啊跳的,他們這樣子說還真是打算不走了啊!

正月初八,顧海西開始正常上班。她這屁股剛在椅子上坐熱,隔壁的文清就晃蕩了過來。

“喂,顧小西,新年過得怎麽樣啊?是不是笑逐顏開、幸福滿滿啊?”

顧小西好笑的斜睨了一下,“這兩個形容詞應該送給你吧。”

“怎麽?難道不是這兩個形容詞,難道是反義詞?”文清的八卦精神來了,“難道你家男人對你不好?難道他送你的生日禮物不合心意?難道……”

“喂,你哪來那麽多的假設啊,難道、難道,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麽?”顧海西翻白眼,這文清的想象力也忒好點了吧。

“正月正月慢嗎?誰會趕這個時候來辦事呀?”文清調高眉,端起桌旁的茶杯,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喝了幾口,又道:“不會是你爸媽不同意吧?”

顧海西心裏“咯噔”了一聲,還真叫這家夥給猜着了。

見顧海西默許,文清就知道被自己猜着了。

她端着杯子,拿手肘蹭了蹭顧海西,詭秘一笑,“喂,要不要我教你一招啊,這招百試百靈哦,包你父母親乖乖的點頭答應。”

顧海西聽她這麽講,興趣被調了起來,好奇的問:“什麽招,不會是些爛招吧?”

“呃……”文清想了想,清清喉嚨,“招雖爛了點,不過貴在好用呀。要不要聽?”

“說來聽聽。”

文清俯嘴至顧海西耳側,嘀咕了幾句,顧海西聽到,嚷道:“不是吧,你叫我假裝懷孕?”

“噓噓……”文清伸手忙捂住顧海西的嘴巴,“你嚷這麽大聲,難道想讓全辦公室的人都知道?”

顧海西立馬噤聲。

她不知道這個馊主意有沒有用,但估且聽先着,說不準哪天還真用上了。

晚上蔣清明約她吃飯,她将文清的馊主意同他講了,沒想到蔣清明居然還贊同。

“我覺着這個主意不錯。看不出來文清還挺有才的麽,呆在你們部門真是屈才了。”蔣清明夾了片肉片放在顧海西的碗裏,笑意盈盈地說。

顧海西聽到這句話,差點被自己的舌頭咬到。

“不是吧,你居然同意。”顧海西轉了轉眼眸,又道:“你說如果真将這事同我爸媽一說,他們會不會同意?”

蔣清明點頭,“肯定會同意啊,說不準到時他們還得來求我呢。你想啊,自己的寶貝女兒懷孕了,那還不得立馬給處理掉啊,難到讓她大着肚子,太丢人現眼了。”

“你說什麽呀,蔣清明,什麽處理掉?這麽難聽。”顧海西佯怒,抓起盤子裏的花生米就丢了過去。

“得得,我那是跟你開玩笑呢。”蔣清明做投降狀,“處理你,我哪舍得。不過丫頭,如果假懷孕不成,咱們就來真的,不過這樣會委屈你。”

“你想得美。”顧海西立馬就給拒絕了,“我可不做那先上車後補票的事。再說了,即使我真懷孕,而且還讓我媽知道了,我看我媽先會打折我的腿,然後再拿把刀給你閹喽,信不信?”

蔣清明的眉毛抖了抖,依照許明姣那性子,他還真信。

“我看我媽還想着拆散咱倆的事呢。”顧海西夾了塊肉魚放在嘴裏,啧啧嚷好吃。

“你家老太還真能折騰。”

“可不是麽。”顧海西也贊同,“我媽都把眼睛盯上榮醫生了,上次差點叫我去跟他相親呢。”說起這事,顧海西就郁悶。她媽現在只要見到個男的,但凡比蔣清明年紀輕一些,她都恨不得介紹給她認識。

“榮醫生?”蔣清明冷笑,“那你媽可真是遲了不是一星半點,人家結婚都大半年了,他老婆美着呢,而且還是個陶藝家,那氣質杠杠的。”

“不是吧。”顧海西咋舌,“榮醫生看着挺年輕的呀,這麽早就結婚了呀,真是個好男人。”

“呵,看把你饞的,快擦擦口水吧。”蔣清明拿着紙巾過去,“你面前就坐着一個絕世好男人,還用得着去羨慕別人。”

顧海西讪笑。她覺得這個老男人越來越幽默了,以前哪會跟她這麽說話呀,總是一板一眼的。不過這樣的蔣清明,她反而越愛。

這邊顧海西和蔣清明在想對策,而另一邊許明姣也在想着法子。

這天,許明姣在家正拿着抹布做衛生,雖做着衛生,可腦子卻一刻都沒有閑着。擦着擦着,她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急得她将抹布往水桶裏一扔,跑出書房,邊跑邊嚷:“老顧,老顧,我想到法子了。”

顧延亭正坐在客廳裏看新聞呢,見自己的老婆大人一驚一乍地,簡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法子?難道你想到螃蟹的新吃法了?”最近顧延亭在研究螃蟹的吃法,從清蒸到紅燒,從油炸到生吃,從西紅柿燒蟹、豆腐燒蟹到梅菜燒蟹……他都依次吃了個遍,現在他都想不出這蟹還能怎麽吃了,剛一聽許明姣說想到法子,他自然就代入了。

“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還能幹嗎?”許明姣堵氣地坐到沙發上。

除了吃麽,他會幹的事情可多了,不過眼瞅着女王大人要發飙,顧延亭适時地殺住了他的吃蟹*,小心翼翼地問:“不是吃蟹,那是什麽?”

許明姣見丈夫發問,自然也要給他臺階下,更何況她現在很想與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好點子。

“之前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蔣清明他不是也有父母嘛,我得找他們父母商量去。他們倆的事啊,沒淮他們也是持反對意見的,苦于找不到人跟他們站統一戰線呢。”許明姣說起這事興致勃勃,就差沒笑出聲了。

顧延亭聽了,無奈地搖頭,“你呀還真是能折騰。”他現在對于自己女兒同蔣清明的事持中立态度,誰都不想偏幫,他們愛怎麽鬧就随他們去,樂得清閑。

許明姣先是給許明媚打了電話,結果令她有些失望。因為許明媚所知道的聯系方式是蔣清明父母沒有出國前的,那自然是沒用了。

她正失望呢,突又想到可以找佟子喬要。必竟佟子喬曾是蔣家的正牌兒媳婦,怎麽可能會不知道聯系方式呢?

結果還真給問到了。

許明姣興奮地根本沒顧時差,拿起電話就給打了過去。當時時間是中國的下午兩點多,多倫多那可是淩晨兩點多啊。

蔣清明的父母正做香甜的美夢呢,結果就被一陣惱人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蔣立晔非常惱火地拿起電話,幾乎要破口大罵了,但他還是硬生生地給忍住了,必竟教養不允許他這麽做。

“誰?”他硬生生地吐出一個字。

許明姣見電話通了,臉色那個眉飛色舞啊,趕忙急匆匆地道:“你是蔣清明的父親嗎?”

蔣立晔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誰呀深更半夜地打電話過來,就問他是不是清明的父母?難道兒子在中國闖禍了,不能啊?

“你哪位呀?”

“我是顧海西的母親。”

“許明姣!”蔣立晔幾乎是脫口而出。

許明姣聽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倒愣住了,“你認識我?”

“哼。”蔣立晔冷哼,“化成灰我都認的。”

第二日,蔣立晔同應美蘭匆匆收拾了一下行理,坐最早的一班航班回國了。而這事,蔣清明跟顧海西還一點兒都不知情。

母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顧海西正在一個街道辦事處做宣傳活動。母親的意思是叫她趕緊回家,有要事。她心裏突突地有些發慌,這麽急匆匆地打電話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難道又是父親出事了?

她跟同事交待了幾句,就急急忙忙打出租車往家趕。到達樓下時,正好看見蔣清明從車子裏走出來。兩人一照面,都有些發懵。

“你怎麽來了?”顧海西問。

蔣清明聳肩,“你媽打電話給我的,我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海西也不解,她媽媽這是什麽意思呢,大家都在上班呢,結果統統把人給叫回來了,難道同意他們倆在一起了?

“說不準,他們倆同意咱們在一起了。”

“呵呵,丫頭,你還真是樂觀。”

說着,兩人相攜進了電梯。

當門打開的剎那,顧海西覺得自己有種被穿越的感覺,心想,這怎麽回事呀?又不是在多倫多,蔣清明的父母怎麽來了?

而蔣清明見到自己的父母更是驚訝地不得了,“爸、媽,您們怎麽來了?”一見又是跟海西的父母坐在一起,心下側然,這是什麽節奏啊?

“小西,清明,你們來了,就來坐吧。”許明姣這話說得很是和氣,無半點生氣之意。

顧海西和蔣清明顫顫驚驚地坐到沙發上。蔣清明擡眼看自己的父親,同往常一樣,一臉的嚴肅,看不見半點變化。而自己的母親則是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他再轉眼看向顧延亭,只見他臉色有些難看,似乎陷入了某種幻象當中。更讓蔣清明詫異地是許明姣一反常态,對他客氣地不得了。

這一幫人到底是怎麽了?他父母親怎麽說來就來了,怎麽就沒有通知他一聲呢?

“清明,當初我就反對你跟小西的事,你還記得嗎?”最先打破沉默,開口說話的是蔣立晔。

蔣清明黯然,點點頭,“我知道。可是……”

“你想問原因是嗎?”

“是啊,否則不是很莫名其妙嗎?”蔣清明很不解,為什麽此時此刻父親要這麽問。

蔣立嘩輕嘆了口氣,“現在我就來告訴你原因。”頓了頓,問:“還記得你姑姑嗎?”

蔣清明當然記得,他就那麽一個姑姑,小時候特別疼她。他姑姑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看着清清秀秀、文文弱弱,但給人很如沐春風的姑娘。

可是有一天他放學回家,他這樣美好可愛的姑姑卻沒了。母親說,姑姑是自殺生亡的。他很難過,流着眼淚問母親,為什麽姑姑會自殺。他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母親沉默良久,也沒有将原因告訴他。那時的他,每天放學回家都要在姑姑的房間裏坐上一回兒,順道問問姑姑為什麽就這樣死了?

直到後來他出了國,才慢慢接受姑姑是真死了的事實。

可是現在他父親怎麽無緣無故提起他姑姑呢,這跟他和小西的愛情有什麽關系?該不會又那麽巧,他們老一輩又有什麽糾葛吧?

蔣清明想想,簡直要瘋了。

“你姑姑曾經很愛顧延亭,他們曾經交往過一段日子。可是後來許明姣出現了,顧延亭見到她後就變了心。你姑姑不甘心,可是變了心的男人是追不回來的。這件事令你姑姑實終無法釋懷,于是她選擇了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以此來痛斥變心的男人。可是你姑姑那時候還那麽年輕啊,如果沒有顧延亭,沒有許明姣,你姑姑或許到現在都還活得很幸福。”蔣立晔聲音有些不穩,“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要反對你跟海西的事了嗎?你怎麽可以跟仇人的女兒在一起呢,那不是打你姑姑的嘴巴嗎?”

聽完整個故事,蔣清明震驚了,果然什麽事都讓他給趕上了,老一輩的糾葛竟是這樣。

他無奈地回轉頭望顧海西,而顧海西滿臉深深的不甘刺痛了他的眼。

“蔣立晔,事實并非你所講的那樣。”許明姣終于開口,她可不充許自己的丈夫被人诋毀。“蔣辛夷她會自殺,是她得了抑郁症。跟我跟延亭根本就沒有關系。是你們自己沒有處理好事情,現在反倒跟孩子們這樣說,太不付責任了吧?”

“她得抑郁也是因為你們的關系,如果不是因為顧延亭抛棄她,她會抑郁?”蔣立晔站起身,有些激動地說。“如果不是你從中橫插一腳,辛夷又怎麽會抑郁,明明是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現在想撇清哪那麽容易?”

“我看你才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呢?你問老顧,事實是什麽,事實是他根本就沒有跟蔣辛夷談過戀愛?”許明姣推了顧延亭一把,“顧延亭,你倒是說句話呀?”

在沙發上坐着的顧海西和蔣清明只有撫額的份,這算什麽事?難不成老一輩子之間的關系就已經這麽複雜了?可知道了事實真相又怎麽樣呢,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

“月姣,別說了。”顧延亭的聲音有些嘶啞,“在這件事上,我們是對不起辛夷。她當時對我有那種想法,是我自己沒有處理好,從而導致了無法收拾的局面。蔣立晔,你要怪就怪我吧,跟孩子們無關啊。”

“怎麽會沒有關系?我一看見……”蔣立晔注視着顧海西,“我一看見海西,我就立馬想到你,我一想到你就想起了辛夷是怎麽死的,我能安心嗎?所以這事,沒什麽可談的。”

“沒什麽可談最好了,你以為我想呀?”許明姣那種女王的性格又出來了,“我打電話給你們原本就是這意思。小西,蔣清明,你們自己可都聽清楚了,不是我一個人反對啊,你父親也是反對的,所以要怪就不能怪我。”

“蔣清明,你要是再不聽勸,就不是我兒……”

“老蔣,你這是幹什麽?”應美蘭聽着怕不妥,趕忙起來拉住發飙的丈夫。

“夠了。”蔣清明大呵一聲,“你們講了這麽多,可以聽我們講一句了沒有?”

剎時一屋子地沉默。

“您們老一輩的恩怨不是都過去了麽,為什麽到現在還非得揪住辮子不放呀,這不是讓你們不痛快,讓我們也不痛快嗎?你們覺得這樣子做,泉下有知的姑姑就會開心?”蔣清明拉過顧海西的手,“我想姑姑最希望的不是你們為了一段恩怨而耿耿于懷,而她更希望的應該是我們一大家子可開開心心,幸福的過日子。”嘆一口氣,“最後告訴你們一件事吧,小西她,有了。”

蔣清明平靜的一句話,頓時在房間裏炸開了窩。

顧海西怨念地白了一眼,這男人怎麽這樣呀?都不帶跟她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張地說她有了,她現在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顧海西,你這個白癡!”首先發作的是許明姣,當她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時,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停頓了。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女兒呀?家長不同意,她就來個先上車後補票,難道以為這樣子就行了麽?

許明姣氣急,追着顧海西就要打,于是房間裏并上演了一場你追我逃的戲碼……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快進入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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