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後發先至,險些撞着不斷吃東西的香茉。
要不是安淳拉了她一把,估計那還算清秀的包子臉,就要磕在尚有碎石的地面,破了相。
香茉驚呼一聲,心有餘悸。
夜傾城眸光冷厲,看着那先他們一步停在了陳南打鐵鋪門口的馬車,姿态不減嚣張,就連那拉車兩頭青雲豹都眼帶蔑視得刨着蹄子。
馬車上跳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着顯貴,眉眼倨傲,有點嚣張跋扈。
他一下來就嫌棄得打量一番這所謂的陳南老匠師的簡陋打鐵鋪,除了那疑似門板寫有“陳南”兩字的門牌外,旁邊還斜挂着一只小鐵錘。
表示這是打鐵鋪?
少年不屑一笑,繼續朝裏打量。
入眼的就是一根由原木拼湊的簡易櫃臺,表面都沒有抛光,透着一塊塊疑似油煙熏染的黑斑。
櫃臺裏面是一張有些年頭的躺椅,旁邊的牆壁上挂着幾把已經打好的鐮刀,剪刀,犁頭。
更可笑的是,居然還挂着幾把菜刀以及一口倒扣着的鐵鍋!
再往裏就是黑不隆咚不知道是什麽的內室,少年往裏探了幾眼,啧啧有聲,眼帶嘲諷,對于身後險些撞到的夜傾城一行人卻是視而不見,或者說故意無視。
少年放高了聲音。
也不知道是說給夜傾城聽,還是說給那黑不隆咚的內室人聽。
“當年的禦用老匠師真是越活越過去了,居然幫人打造凡器,也不知道陳老匠師打造聖器的手藝還在不在?”
夜傾城挑眉。
這是來找茬的吧,不過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少年嫌棄得看了一眼那熏染着油煙黑斑的櫃臺,擡腳踢得梆梆響。
“來人啊,人都死哪去了,還做生意麽,信不信小爺拆了你們的打鐵鋪?”
“來了來了。”
從內室跑出來一個小童,滿頭大汗,臉蛋紅撲撲的,帶着炭火熏烤的潮紅。
很顯然他剛剛在熔鐵爐旁幫忙。
他擦着汗,略帶忐忑問。
“客人你想要什麽,我們這裏什麽都有,包括鋤頭鐮刀什麽的,用具齊全,種類多,而且輕便好用……”
少年暴怒。
“我要那沒用的凡器做什麽!”
他憤憤地踢了一下原木櫃臺,發出巨大的一聲響。
小童給吓得縮了下脖子,一臉畏懼。
“客人,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小爺不光動腳了,還要動手,打死你丫沒眼界的混球!小爺像是沒錢的人麽,你居然拿普通的凡器來敷衍我!”
少年氣哼,大拇指豎起狠狠比劃下自己,一副“勞資有錢,勞資最大”的臭屁樣。
“可是店裏就只有凡器,客人想買其他的可以去別的地方……”
小童神色為難。
在他看來這少年非富即貴,卻偏偏還無理取鬧,這樣的人最是難纏。
話沒說完,就被人粗暴得打斷。
“你特麽說得不是廢話!陳老頭呢,叫他出來,我和他說!”
“客人,你有什麽可以和我說,我會轉告爺爺的。”
“和你說有用麽?我要聖器你能給我打出來!”
少年指着小童的鼻子罵,絲毫不理會小童那瞬間就變了的臉,依舊噴吐着自己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