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小乙跟心甘在港區逗留了三天就返回了西京,之前莊嚴還提醒過他,他這還得趕回去開個會。
這一趟出遠門總共去了三個禮拜。
經過這一段時間心甘整個似乎瘦了幾斤,回來後也沒吃得下多少飯,在西京龔小乙的別墅躺不習慣,便回到她跟李婷那間合租房。
雖然龔小乙那的高級別墅是西京這塊最貴的地皮起的,附近基本也都是富人區,這環境比她那間合租房不知要好多少。
但心甘認為自己就是一粗人,有時候還就住不慣這麽高級的地方,還是懷念她原先那兩房一廳的公寓。
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嘛。她自己說這麽跟龔小乙說的。
說也奇怪,往常将她當牲口一般栓身邊的龔小乙,自從這一次珠峰遇險後他對她的态度也就買那麽惡劣了,心甘知道龔小乙喜歡自己,她也開始有點兒喜歡龔小乙。
龔小乙這只造孽原本确實讓她覺得很犯賤。而且不齒到心甘曾一段時間每天晚上心中暗罵龔小乙滾犢子。
可龔小乙救過自己一次,她也救了龔小乙一次,兩人可以說是生死相交過,也同甘共苦過,而且她自認為自己跟龔小乙是一類人,都是沒心沒肝的,所以這種感情除了喜歡或許還有一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吧。
當然也就這腦抽的自認為是惺惺相惜,可龔小乙那邊就未必了,要讓龔小乙知道自己稀罕她當心肝寶貝被她誤解成什麽狗屁的惺惺相惜,只怕要恨不得在她屁股蛋子上拍幾個巴掌了。
心甘這次回去龔小乙倒不怕她真跑了,這西京攏共就那麽些地方可以讓她去,況且她在西京的店鋪還在經營,龔小乙不難找到她。
龔小乙在西京待了不到兩天就回家了,可不是回他那別墅,而是回他爸媽那兒,心甘沒具體問去哪兒,畢竟龔小乙走的時候挺急的,先前聽他打過一次電話,那模樣有些個猙獰,只撂着腿在茶幾上狠狠抽着煙,似乎嘴裏念叨着要回去弄哪個孫子。
心甘當時忙着跟死磕兒玩耍,壓根沒管龔小乙的情緒。
龔小乙一走,心甘也住不下去了,這空落落的大別墅,自己一個人住着忒沒勁兒。
這天心甘一個人打車回到她那合租房,兩人租的房子是電信局的員工公寓,環境還可以,兩房一廳八十多平米,但因為靠近市中心,所以房租得三千多一個月。
當她拉着行李箱開鎖進門的時候,李婷正窩在沙發上,半躺着在上邊抱着薯條看時下某部火得不行的偶像劇,畫面中的男女主深情對望,李婷咬了一口薯條,蹙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女的玻尿酸打多了吧,這大腦門都能反光了,還有男主,這陰影怎麽打的,啧啧,假,假得不能再假。”
還沒吐槽夠呢,聽到背後有開鎖的聲音,李婷困惑的回頭瞧,就見“失蹤”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心甘回來了。
“我擦,這青天白日的不是見鬼了吧?心甘,真的是你?”
“姑娘,你沒看錯,是本尊來着,還愣着幹嘛,提了這麽多東西我都快累死了!”
李婷這才發現心甘手中除了拉着行李箱,還堆着兩箱東西。也真難為她是怎麽搬上七樓的,雖說有電梯,但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依舊夠嗆的。
“我說祖宗呀,你這段時間都跑哪兒去啦?問茍勳那,他也說不知道,想聯系你家裏,又不知道你究竟哪個鄉的,簡直快把我急死了,我說過了月底你還不回來,我真就拉着茍勳報警去了。”
“報警也沒用……”心甘嘀嘀咕咕了一句,随即又跟李婷說“那箱東西是送你的,還有一箱是留給二狗子的,待會兒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
“什麽東西呀?”李婷蹲下來拆開紙箱,這才發現一箱十二瓶都是紅酒,抽出一直細細一瞧,李婷自然是識貨的,至少比心甘這種平時只知道吃喝也不管價格的人要懂得多了。
盯着那紅酒上的标志,臉上的神色一驚一乍的,“09年的拉菲,你哪兒拿的?還是整整兩箱?你消失這段時間敢情悶聲發大財去啦?”
也難怪李婷像是不認識她似的,這09年的拉菲少說專賣店也得一萬二,這一箱的價格就差不多十五萬,兩箱東西三十萬,李婷可無法想象兩人得賣多少佛牌才買的起這兩箱紅酒。
“這不就是幾百塊一瓶麽?至于那麽大驚小怪。”心甘其實不太喝酒,也喝不了太多,只記得人生中唯一一次酩酊大醉還是兩年前,那次她灌了好幾杯的高粱酒,又喝了幾瓶啤酒,還有紅酒,最後吐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第二天人還宿醉着,就連夜買了火車票做了三十個小時的動車到了西京。
那是她覺得自己最蠢的一次,那次後她就發誓再也不碰酒精這玩意兒了,至少再也不會讓自己醉倒在別人面前。
李婷聽她說得那麽輕松,眼前頓時一陣大白,翻了個大白眼,“幾百?這可是09年的拉菲莊園的紅酒,而且還是正牌不是副牌,這價位就算是正牌裏頭最便宜的吧,但沒一萬多拿不下來,你中彩票還是釣着冤大頭啦?送你酒那人知不知道你這德行!”
“一萬多?那麽貴啊?”心甘不喜歡紅酒,因為她只喝過白酒,五糧液,茅臺,老白幹這些酒。
白酒滾入喉頭,火辣,嗆鼻,有種喝了以後能忘卻前塵往事的酣暢淋漓。
心甘不了解紅酒,那是因為她精通白酒,她向來對不關注的事情幾乎是一竅不通。
見她那懵懂無知的樣子,李婷酸溜溜的開口“說吧,哪位金主大爺送給你的?”
“說了你也不認識,反正送給你了你就拿好,我是不懂紅酒,你要是喜歡就留着,就當是賠罪之前我把佛牌弄壞的事情。”
“啧啧啧,搞得那麽神秘的樣子,看你現在這小身板挺好的嘛,看來這段時間過得挺滋潤的,算了,反正這會兒問你你也不肯說的,不過你手機怎麽老打不通啊?”
“手機泡水裏了,沒來得及換呢?”心甘沒說其實是被龔小乙給泡紅酒了。
“對了啊,之前你爹跑過來找我問你咧,你那會兒沒在,當時看他那樣子挺着急的,你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李婷一邊将紅酒放到酒櫃上,一邊回憶當時的情況。
那是李婷第二次見心甘鄉下的爹,第一次過年那會,他爹給她捎了不少家裏頭自己做的臘肉。
第一次見心甘的爹,李婷只覺得父女倆壓根沒一點相像的地方,心甘爹看着黝黑、憨厚、老實巴交,就是個普通的鄉下農民。
也不知道她喝啥長大的,反而長得白淨,水潤,跟自小泡在蜜罐子長大似的。
李婷也不是沒懷疑過她是隔壁家老王生的,但似乎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心甘總會一臉的不耐煩,不太願意跟人提前家裏的事。
“我爹找我,什麽時候的事情?”心甘臉色有些謹慎,咬着唇問道。
“就是你失蹤後差不多四五天吧,你還是回個電話過去吧?”
“行,我知道了,你電話借我。”
拿着李婷的手機照着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嘟嘟”了七八聲,才聽到一個略微謹慎的聲音顫聲求到“別再打過來了,不是說了沒錢麽,你、你們這些人就不能放過俺們一家子麽?”
心甘詫異,沒想到電話撥過去這麽個結果,看來,鄉下真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