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火車上解決他們嗎?”我低聲在荊笙耳邊說。
荊笙平靜的點了點頭,“你可以讓小菲出來幫忙。”
其實,要清理這些行屍并不難,只要找機會把他們扔下火車就好了,在這種戰亂年代屍橫遍野早就屢見不鮮了,再說了本就是自身難保的世界,誰還管誰的死活啊?
我和荊笙相視點頭之後,決定動手。就在我們準備好的時候,卻見紅玉帶着五姨太迎面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勸你們最好住手,否則主人生氣起來遭殃的可是我們,為了不讓自己遭殃我們可是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紅玉湊到我的耳邊輕聲威脅說,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面容并未染上任何的戾氣,她妖嬈的模樣估計沒幾個男人能夠把持得住,這時候真該慶幸自己是女人。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好脾氣的荊笙揚起笑容佯裝不解,可哪怕是紅玉這種自以為是的威脅荊笙都要擔心,他緊緊的扣住我的肩膀讓我覺得十分的安心。我擡起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誤會解除之後更加的珍惜荊笙了。
紅玉看了我一眼,調笑說,“不敢,主人吩咐過不能傷害二位,但是……”紅玉朝我們的車廂望去,很明确的告訴我們,她知道我們一行人的位置,而後又低頭做出假惺惺的卑躬屈膝的樣子,“但是二位身邊人的安全我們可不敢保證!”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我忍不住問了句。
紅玉微微欠身,和黑衣人在一起後她的一颦一笑更加的優雅動人了,“我想,我們的目的你……”她仰起頭直勾勾的盯着荊笙說,“們應該最清楚不過了。”末了,她對着荊笙展開了笑靥。
我不解的眨巴眨巴雙眼望着荊笙,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笑容裏藏着我不知道的無奈,但荊笙很快就掩去。他低頭對着我笑,“不管事情會如何發展,只要我家天靈一句話,我一定為她力挽乾坤。”
我撇開頭,嬌嗔說,“你羞不羞啊?”
“出現了,出現了,”神婆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邊,她起哄大聲嚷嚷,“這對夫妻倆的必殺技出現了,還不趕快逃走?”她走到紅玉和五姨太的身邊,一手搭在紅玉的肩膀上,一手指着我和荊笙,“他們夫妻倆是不是很惡心。實不相瞞,我被他們惡心得吐血了。”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受重傷的,只是推開門恰巧看到而已。”我羞紅了臉趕忙解釋說。
等等,你們知不知道對面的是什麽人啊?是敵人啊!居然還能這麽說笑,還有神婆那一副和紅玉熟絡的樣子,勾肩搭背的,看着覺得挺怪異的。
紅玉鄙視斜睨着神婆,接着一副嫌惡的表情,推開了神婆的手肘。神婆不以為然呵呵的笑了起來,而後才走到我和荊笙的身邊。
“你們自己好自為之。”留下這句話紅玉冷笑着走開了。
紅玉走遠之後,神婆還踮着腳尖目送她好一會兒,直到看不見人影之後神婆才得意洋洋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紅底金絲荷花的錢包放在手上掂量了起來。這錢包一看就不是神婆的,加上她适才奸詐的笑容,我确定她手上的錢包一定是紅玉的。
“你居然偷錢包?”我目瞪口呆的盯着神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神婆?
神婆高傲的揚起頭,滿臉的自信并不因為自己卑劣的行徑而感到羞愧,此時她臉上的坦蕩反而如朝陽般燦爛,一時之間我覺得神婆不要臉的程度已經無法形容了。
“反正她們的錢也是不義之財。”神婆雙手叉腰,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錢包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有這手藝還做什麽神婆啊?”荊笙玩笑說,卻對上了一臉嚴肅陰沉着臉的神婆。
“你錯了。”從來沒有見過神婆如此認真的模樣,她說,“其實神婆才是副業,我就是靠這手藝吃飯的!現在腿斷了,跑不動,要不我倒車廂裏走一圈,嘿嘿……”
“停,停,停!!!”我終于受不了神婆,趕忙打斷她的話,恨恨的瞪了她,“活該你腿斷了!”說完我拉着荊笙趕緊離開。
“诶!怎麽着?師傅死的時候我才幾歲啊,我一小女孩是吧,不去偷難道去賣啊?”神婆說得特別的實誠,也因為這句話,我停下了腳步,有那麽一瞬間我心疼神婆了。她說得那麽輕巧,仿佛看透了世間百态,可也是這份淡然處之讓我覺得難過。
我轉身對着神婆伸出了手,“還愣着做什麽?回去了。”見到神婆還愣在原地,我往回走了幾步扶起神婆朝我們的車廂走去。
神婆樂呵呵的看着我,“天靈,下輩子我一定投胎成男人,然後娶你!”
“你還是做夢吧!她下輩子也是我的!”荊笙霸道的伸手摟住了我。我不自在的甩開了荊笙的手,這一邊要扶着神婆呢,他摟着我怪不自在的。
見狀神婆起哄着,“看看,她現在就要我不要你了,嘻嘻……”
“誰說我不要荊笙了?這輩子,下輩子都要!”
我仰起頭羞澀的望了荊笙一眼,他正滿是寵溺的盯着我,“你的臉頰是不是染上什麽東西了?紅透了。”荊笙用拇指摩挲我的臉頰,打趣的說。
“我看我還是投胎成你們倆的女兒好了。”神婆哀怨的看着我們倆。
“這輩子還沒活完呢,別老提投胎什麽的。”我用扶着神婆的手輕輕的推了推她,示意她不要繼續這種話題了,多不吉利啊。
可是神婆似乎很喜歡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到了車廂門前,她執意補充了一句,“下輩子我一定要生在太平盛世,沒有戰火了,大家都可以吃飽飯。”神婆這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所以才會把希望寄托在來世吧?
如果有來世,我還能和荊笙在一起嗎?
或許被神婆所感染,我也陷入了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如果有,我們也不要生在亂世了好嗎?
為了不引起恐慌,我們并沒有把車廂裏有行屍的事情告知白憲宗和秦慕,而是在夜黑風高的時候悄悄的起身。走出卧鋪車廂的時候,荊笙已經在座位上寫寫畫畫了,桌上是明黃色的符紙,沾染鮮豔的朱砂狼毫筆,骨節分明的手指潇灑的揮下一筆一畫,下筆果斷沒有任何的猶豫。月色覆在他的身上宛如給他白皙的皮膚披上了一件質地輕柔的紗衣,我看着附身在這具肉體上的荊笙原本俊秀的臉龐漸漸的癡迷,他是我的荊笙,是我打算托付一輩子的人,看,他那麽優秀。
我緩緩的走到荊笙座位的對面,昏暗的燈光與柔和的月光交織輝映裏,我托着下巴靜靜的看着荊笙。
晚些時候神婆拄着拐杖從車廂裏走了出來,她并沒有特別注意荊笙,而是蹭着我坐了下來,“準備好了嗎?”神婆的表情顯然有些着急,也是,車上這些行屍待得越久對活人的威脅就越大。見荊笙沒有理會她,她自顧自的喚出了自己養的小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婆受傷了,她養的這些小鬼看着也沒什麽精神。不過明珠還是撐起荊笙在神婆邊上繞着,一副叽叽喳喳想讨她歡心的模樣。對上明珠的雙眸我對着她微微一笑,我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她不想讓神婆被這種頹靡的氣氛給影響。
神婆已經放出了自己養的小鬼蓄勢待發,我也喚出了小菲,與神婆的小鬼比較小菲就顯得神采奕奕,或許是因為若晴肉身的血液比較滋養的緣故。
“好了!”随着荊笙一個長勾收筆,他的符紙也畫完了。
我和神婆把目光投注到荊笙的身上,不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麽?
荊笙把符紙收起來,然後分成了三份,“我們分別把這些符紙貼在各個車廂的門前,那些行屍會受不了符紙上的法力而從車廂裏逃出來,接着用你們養的小鬼把他們引到車廂最後一節。我查過了,最後一節車廂并沒有什麽貴重物品,所以集中所有的行屍後把車廂,最後我引爆車廂裏的雷鳴符,炸了車廂,讓車廂脫軌,這一片都是山崖掉下去別想留下全屍了。”荊笙自信自己的計劃,自豪的把下巴擡得高了些。
“可是,紅玉和五姨太怎麽辦?”我擔心的皺緊眉頭,這個計劃過于簡單,行屍雖然沒思想但紅玉有啊,她怎麽可能放任我們打亂他們的計劃。若是真的和紅玉動起手來,肯定會暴露我們不是常人的事實。
“就靠你了。”荊笙把手重重的搭在我的肩上,委以重任,“我在她們車廂門上貼上了封印的符咒,但最多能攔住她們一刻鐘,一刻鐘之後她們就能逃出來,所以到時候你拼命攔住她們就好了。反正她們倆也不敢對你動手!”荊笙自信的說,這種自信十分的自然,對于黑衣人不會傷害我的事情他總是非常的篤定。
“你就這麽肯定?”我狐疑的問了句,“黑衣人到底有什麽理由不能傷害我?”
荊笙展開我疑惑不解的笑容,“不是不能,而是不會。”這算是什麽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