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更是越看心甘越是覺得喜愛,這人也長得可人,雖然白胖了一些,但這樣顯得更喜氣,而且對她這種身份的人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距離,不驕不躁的,簡直就是張嬸心中兒媳婦的最佳人選。
如果不是自己兒子已經結婚,或許張嬸還真想讓心甘做自己兒媳婦,雖然兒子已經結婚,但張嬸還有個侄子,這侄子也是今年剛大學畢業,從小打到等于是過繼給張嬸兩口子的,也不知道有對象沒有,張嬸臉上笑眯眯的,心甘也看不出張嬸心裏的小算盤已經打到了她的身上,只把目光放在那個看起來做工精致的檀木箱子上。
“對了,甘小姐,廚房裏有給留好的粥,還有一些小菜,你要是餓了,我現在就給你端過來。”張嬸說道。
“那就麻煩張嬸了,對了,以後叫我甘心就行了,你叫做甘小姐我反而覺得太見外。”
張嬸擰着眉,有些猶豫,心甘笑着繼續說,“沒事沒事,我喜歡別人叫我名字呢,聽着親切。”
張嬸沒糾結太久,只好點頭笑笑,也開口,“心甘這名字确實是好,心甘心肝,可不就是心肝寶貝麽,想必家裏的人一定很疼你吧,看這名字的意頭多好呀。”
心甘笑了笑,目光再次被龔小乙手中的盒子吸引,龔小乙也發現了這一點,幹脆将盒子遞到她面前。
心甘雖然不想接,但是經不住好奇想知道裏頭究竟是什麽寶貝呢,一接過去就輕輕撥開古銅色的扣子,張嬸在旁邊突然說道,“咦,這不是龔先生你喂魚的那個”
還沒說完心甘就已經開了盒子,在瞧見裏邊密密麻麻的黑色物體後吓得差點就要扔了盒子,幸虧龔小乙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迅速的托着盒子底部,又将盒子拿了過去。
“龔小乙,你惡心不惡心,怎麽這麽變态啊?”心甘忍住反胃的沖動,眉頭皺得緊緊的,忒嫌棄的登着龔小乙。
龔小乙似乎沒打算解釋,反而一邊的張嬸忍不住替他說話,“甘小,不對,甘心啊,這實在不能怪龔先生,這可是魚飼料呢。”
心甘半信半疑的看向龔小乙,嘴巴上仍是嫌棄的說道,“魚飼料?哪有人給魚吃活蟑螂的,這也太惡心了吧,一般不是蚯蚓或者鮮蝦麽,這蟑螂那麽惡心的東西,怎麽能做魚飼料呢?”
張嬸聞言笑了笑,也忍不住開口附和,“起初我跟你一樣也整不明白咧,在咱老家池塘養魚最多就是喂點面包蟲或者魚飼料就行了,這大蟑螂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說也奇怪,後院那幾條鯉魚定時喂食這些蟑螂後,還真的看着漂亮多了,那顏色要在太陽底下看簡直像發光一樣。”
心甘看見龔小乙轉身将盒子放進一個抽屜內,眼尖的瞅見那個抽屜還有類似的檀木盒子足足有七八個,莫名的就感覺到一陣雞皮疙瘩。
張嬸遂低聲說,“這盒子裏頭除了大蟑螂,還有什麽蜈蚣啊,蠍子這些,跟你所實話,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也吓得不輕咧,好在現在習慣了,也沒什麽大問題。”
“這、這樣啊。”心甘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因為從小她就怕蟲子這類的東西,更別提蜈蚣呀蠍子呀這些形狀恐怖醜陋的的毒蟲了。
“魚?什麽魚啊,這裏還有後院啊?”她只看見旁邊有個游泳池,沒見着後院在哪兒啊。
張嬸說了這後院就在游泳池後面,心甘倒是好奇是什麽魚吃這些惡心的東西,于是幹脆早飯也沒吃,直接就去了張嬸說的那個後院。
她一個人去的,繞過游泳池的後面這才發現還真有個不小的後院,旁邊種着各種三角梅跟月季茉莉這些常見的盆栽,右側一隅還有十來盆修剪得漂亮的蘭花,但最吸引她目光的還是那個各種奇石堆砌而成的小池塘。
池塘也就十來平方米大小,不算得大,但水質清澈,一旁還安置着一個小型的流水假山不斷的過濾水源,上面浮着碧綠的蓮葉,幾多粉白的蓮花已經隐隐有綻放的痕跡。
看着是挺詩情畫意的,整個院子也構建得很好,看得出主人對後院的鐘愛程度所以才做出如此的設計。
心甘蹲在一塊稍微平坦的石頭上,低下着頭尋找魚的蹤跡,不多時,水面上蕩起一圈波紋,随後原來越多,一條金色的流光在水下劃過。
接着金色之後是緋色的紅魚,白金的流光,一臉四五條不同色彩的魚在水下游走,而陽光下折射出的波光流彩倒讓心甘眼前驚豔,不知不覺就看得入迷,竟然連身邊何時多了個人也沒察覺。
“真漂亮,沒想到龔小乙這後院裏居然還養着這麽好看的魚,這是鯉魚麽,顏色真美。”蹲在石頭上,雙手托着下巴,心甘眼神挪不開水底下那幾條游走的魚。
“這不是鯉魚,是龍魚,金色的是金龍魚,紅色的那是紅龍,白色的白龍,小乙這原本養了十五條,因為龍魚脾氣差,群居容易打架,即使是人來的了也容易受到影響到處亂竄,一般來說稍不注意很容易養不活,現在,咦,居然還是九條,九龍麽?倒是有些意思了。”
龍生九子,這不偏不巧正好是九條龍魚,這代表的兆頭寓意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心甘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面上卻露出些許嘲意,即使龔小乙是條真龍,那又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禾辰是早上特意專程開車到龔小乙這的,一來是給龔小乙帶個消息,二來也想知道心甘在小乙這過得怎樣,只因為這兩人水火不容的關系,又擔心小乙沖動下會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倒不是多心疼心甘,而是目前來收心甘是能救小乙命的人,他不能看着龔小乙因為一時的沖動而毀了她。
他開車繞過游泳池的時候便看見她的身影出現在那邊,于是停了車就沒先去龔小乙那,反而順着她的蹤跡到了後院這。
這不,果然見這丫頭蹲在池塘邊看這幾條龍魚。
“看模樣還以為是錦鯉呢,樣子不是差不多麽。”心甘小小的喃了一句,目光仍是在幾條龍魚身上。
對于禾辰的到來她雖然開始吓了一跳,但倒也沒表現得太一驚一乍,畢竟對她來說不管是禾辰還是那個叫做張奪或是尚曉的,都比龔小乙強多了。
這個叫做禾辰的之前見過好幾次了,今天卻是戴着一副無框的眼鏡,顯得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像是做文藝工作的,模樣同樣也極為俊俏,但卻不是龔小乙那種面帶桃花的長相,而是顯得穩重不少,看起來很是清爽很幹練,沒有其他人的那種風流勁兒。
不過這也只是一層漂亮的皮相而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再加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禾辰哪又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呢,如果真是好人,當初就不會直接把她帶到龔小乙面前了,說到底也還是一群纨绔子弟。
對于禾辰出現在這裏也并不覺得有多稀奇,他們幾個人關系那麽好,肯定是經常出入對方家裏的。
不過聽他講解了這魚的事情,她便來了興趣,問道,“據說這龍魚特別喜歡蟑螂呀,蜈蚣這些蟲子?”
禾辰視線看向其中一頭背部拱起的血紅龍,這條血紅龍長約四十公分,色澤飽滿,鱗片整齊,在陽光下隐隐透出一層血色的光芒,這頭紅龍價值不菲,記得當初是龔小乙托人從新加坡一個富商手中購買的。
禾辰笑着說“也不是喜歡吃,只不過養殖龍魚十分的困難,就如剛才所說的,龍魚不僅脾氣壞,而且對喂養的環境跟食物都極為挑剔,若是喂養不當便有可能出現損壞或者鱗片不飽
滿,這樣便也失去了觀賞價值,一般來說選擇帶殼的蟲類飼料能夠使得龍魚鲮框發色,防止魚鳍脫落,怎麽,你剛才看見小乙喂魚了?”
心甘一想起那黑壓壓的蟑螂就渾身一寒,不由得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上的皮膚。她身上還是那件浴袍,衣服今天張嬸拿去洗了還沒有晾幹,她反正也不在乎穿什麽,只要不是裸着就行。不過光禿禿的腦門子跟這件明顯大得多的男士浴袍搭在一起的畫面實在是詭異得很。
心甘站起來揉了揉蹲久了發酸的小腿,突然間不知想起了什麽,問到禾辰,“龔小乙平時很寶貝他的這些龍魚麽?”
禾辰笑着點點頭,便看見她那大眼睛閃過些許的促狹,又見她重新走到池塘邊上,狀似無意的撿了好幾塊石頭放手心裏把玩着。
就在一瞬間,心甘咧着嘴,樂得笑出了聲,緊接着一聲清晰的“撲通”聲,一塊石頭已經砸到了池塘裏,第二塊也跟着進去,第三塊……
于是乎池塘內水波紛飛,九條龍魚驚得四處亂竄,甚至有的直接撞上堅硬的石壁上。
見惡作劇得逞,心甘忍不住一臉的笑意,拍了拍弄髒的手轉身沿着原路回去,也不怕禾辰把這事告訴龔小乙。
禾辰跟在她身後走,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只笑在後面說,“對了,剛才忘跟你說了,小乙當初是花了大價錢買的這些龍魚,九頭龍魚的價值大概就跟昨晚上你見過的那輛柯尼塞格差不多吧。”
話說完就看見心甘停下腳步不再往前,禾辰趁此走上前,不意外的看見她臉上各種變幻的神色,嘴皮子哆嗦着,一雙眼只眼巴巴的看着他,眼底的神色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禾辰故意忽略了這些,反而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心甘就知道這人也不是什麽好人,原來都是一丘之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