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她之前住的宿舍人多口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莊嚴并沒有讓她直接回去,雖然之前考慮到她是女同志,已經讓其中一個連長讓出了自己的單人宿舍,又匆忙打掃了一次衛生,但終究是跟幾百號人一棟樓,以莊嚴的身份也不好跟着過去,因此衡量了一番,只能将她領回自己的宿舍,至少在自己這裏會省卻很多事情。
跟着莊嚴到了前面一棟只有三層高的用紅磚砌成的樓房,這裏是連級以上軍官的單人宿舍,跟普通士兵的宿舍就隔着一道牆,還有相對幽靜的小院子,左側主要是宿舍,右側則是辦公區。
這邊營地給莊嚴安排的宿舍要比她那間條件好多了,雖然也是單間配套,但卻大了至少十個平方米,而且還配備了獨立的衛生間,還有可以調溫的暖氣,桌子上還放着筆記本電腦,最裏頭的左側是一米五的單人床,上面的被褥疊成豆腐塊,每一個棱角分明,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來到部隊裏。
“坐吧,醫護人員等會就到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跟他說一下。”
心甘在床上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會兒情緒已經穩定多了,左右觀察了一番,這才将外套小心翼翼的脫去。
“你這兒不錯嘛,還有衛生間呢,我那宿舍連個方便的地方都沒有。”一想起自己是在田地裏方便的,心甘臉色就有些難看,于是幹脆雙腿交疊擱在床上,大大咧咧的,完全不認生,似乎在她面前莊嚴并不是大領導,他身上的“威壓”對她一點兒效果都沒有,也不知道究竟是她沒心沒肺慣了還是她欲情故縱的把戲。
實際上還真是冤枉心甘了,她雖然依稀知道莊嚴在這兒可能是個領導,但具體的職務跟身份确實不了解,本來她對大院體制內的東西了解得就不多,更何況是從未接觸過部隊大院,簡直就是兩眼一抹黑,她連連長營長是啥都分不清,更別提這之間的等級制度跟其中的差別了。
人家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她要是知道莊嚴的身份能在這兒哪怕是在大院都能壓死一片人的話,只怕心甘也不可能真在他面前這麽恣意妄為。
過了一會兒,通訊員小梁領着個男人風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男人三十出頭的,身形中等,一見到莊嚴立馬行了個禮,“首長好”
“嗯,你先給她看看傷得重不重,剛才打靶的時候被步槍後坐力砸着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淤青。”莊嚴淡淡的開口,并沒有過多的關切,似乎心甘的傷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但軍醫卻不這麽認為,若首長真都不在乎便不會讓通訊員第一時間領着自己過來,也不會讓這女同志特意到自己房間治傷了。
都不是傻子,這其中的特殊對待還是能分得清楚,軍醫動作利索的打開随身帶過來的醫藥箱。
将活血化瘀的藥給準備好,軍醫擡起頭,這才發現通訊員小梁跟莊嚴都還在原來的位置,于是一怔,随即輕咳了一聲,才開口說,“等會兒要脫了衣服才能檢查傷口的,首長是不是得先回避一下?”
雖然軍醫也是個男人,但在傷者面前無國界,也并無男女之分,總不能因為命懸一線的時候因為醫生是個男的就不治病了吧,所以醫生的眼中向來只有傷者并不會區別男女。
莊嚴微微颔首,原本端坐着的姿勢也動了一下,準備要起來的時候卻被一只白嫩的小手輕輕拉扯着袖口。
心甘一臉為難的看着他,似乎很不樂意的輕輕搖頭。
雖然說人家軍醫并不介意,但她介意,即便是醫生,要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脫去衣服,她覺得自己不太可能辦到。
歪着頭看向那軍醫,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要不你告訴我撞傷一般擦哪種藥,我自己擦一下就行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這會兒軍醫也不好拿主意,畢竟還得看莊嚴的态度,于是便以征詢的目光看向莊嚴,在見到莊嚴朝自己點了個頭後,他才将其中一瓶黃色的跌打酒遞給心甘。
“如果肩膀只是扯不上來,這說明是受到輕度的撞擊,這瓶藥酒早晚擦幹淨身體後各一次,每次按摩十來分鐘,盡量讓淤血化開,三四天後應該就沒問題了。”軍醫經驗豐富,在聽了莊嚴說只是因為步槍後坐力沖撞的時候便心中有數,并沒有強求一定要檢查傷口,而且他多少也瞧出心甘臉上的尴尬,只怕人家是介意要當面脫衣服擦藥呢。
軍醫一走,心甘才拿着藥轉身去了衛生間,估計是打算自己擦藥了,小梁原本一直站在門口,尋思了一下才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首長,我想起來自己還有點事兒沒處理好,您這邊還有什麽事需要我去辦麽?”
莊嚴以淩厲的目光大量着自己這個通訊員,讓小梁心裏一陣發麻,實際上自己只是不想妨礙首長才會臨時扯了個借口,他下午能有啥事呢,事情都是莊嚴吩咐着處理的,但領導心思難猜,他只是冒了個險,潛意識的覺得這個空間還是留給首長跟那丫頭單獨處着比較合适,至于會不會發生點什麽事情以自己的身份可不敢胡亂猜想。
莊嚴一揮手,沉聲說道“算了,你先去處理其他事情吧。”
“是的,首長”小梁見莊嚴的語氣平淡似乎并沒有不滿,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忙不疊的離開了宿舍,臨出門時候掙紮了半分,最後還是替他們兩人帶上了門。
咳,這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會發生點什麽事情呢,還是關着門好點。這小梁也是個賊精的人物,比起尋常人要多了一份玲珑心思,否則也不可能當得上莊嚴的通訊員。
小梁剛走,莊嚴走至書桌前,拿起桌上放置的一本軍事理論的書籍正打算看,卻聽見在衛生間傳來不小的動靜,一聲驚呼之後接連着東西砸落的聲響。
莊嚴眉心瞬間皺起,放下書大步朝着衛生間走去,顧不上避諱直接推開那扇門,卻發現只穿着內衣的心甘一手捂着屁股一手無力的垂在地面上,整張小臉痛苦的擠成一團,嘴裏不時的發出“嘶嘶”的抽氣聲。
但真正映入莊嚴眼中的卻是雪白滑膩的肩頭上一塊刺眼的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