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将95式突擊步槍放下,拿起地上的水壺随意灌了一口,這才發現在不遠處的心甘。
心甘好奇的走近,也看向前方的靶子,一共十幾個靶子,距離各不同,其中最近的也有三四十米,最遠的也有兩三百米,剛才莊嚴射的那個靶子就是最遠的,在心甘看來直接就是一個點了,更是無法想象是怎麽可能會射中靶子。
前面莊嚴的通訊員小跑着上來,笑着說道,“首長,九環,簡直是彈無虛發。”
“你個小梁,說話是越來越油了,現在都學會拍馬屁這一套了。”
“首長,您就別取笑我了,整個分區的人誰不知道首長是赫赫有名的“槍王”呀,不用我去拍馬屁,大家私下都這麽讨論的呢。”
小梁笑嘻嘻的,突然瞥見對面的心甘,這才跟莊嚴小聲說了一句,“首長,那女的不是昨晚上……”小梁後半句話沒說出來,畢竟他還摸不透自己這個領導的心思,昨晚上莊嚴主動抱着心甘的時候他就覺得平日裏不茍言笑的首長對一個女生關心過頭了,難道說是熟人?可是小梁是莊嚴的通訊員,按道理來說,若是熟人,他不可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畢竟通訊員大部分時候更類似生活秘書,首長日常生活跟私事,一定程度上通訊員是必須知道的。
心甘也沒有躲躲藏藏的打算,直接走到莊嚴的身邊,低着頭看地上的突擊步槍,擡起頭問道,“這是真槍?”
還沒等莊嚴回答,小梁就笑着回答,“在部隊還能有假的不成?”其實這話也不是嘲笑她,只是覺得難得開個玩笑,畢竟在不清楚首長跟她的關系之前,小梁還不敢對心甘擺臉色。
心甘擡起頭,眼裏亮晶晶的,有些許的期待跟興奮,我能摸摸它麽?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真的呢。
莊嚴沒回她的話,而是彎腰拿起步槍,直接給她遞了過去,倒是不擔心這槍會擦槍走火,畢竟光是上膛就要花費老大一番力氣還有些許竅門,以心甘這個外行壓根就不可能順利上膛。
心甘接過95步槍,差點沒甩下來,這比想象中的要沉得多,至少有七八斤重,其實這個重量在現有的步槍重算是輕的了,但對于心甘來說還是略有些吃力,畢竟平日裏要讓她抱個西瓜上樓都嫌累呢。
好不容易拿穩了,心甘才好奇的東瞧瞧西摸摸,又将步槍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地上,一手叉腰望着只有一個小圓點形狀的靶子,有些吃驚的說,“那麽遠你真能看見啊?我怎麽瞅着就一個點呢。”
莊嚴當然不會告訴她要真正能射中都是經過長期訓練的,而且視力一般出奇的好,即使在黑夜中行軍也能迅速判斷方向跟目标。
“射擊時下護木放在依托物上,支撐點靠後點,火身軸線與槍托前踵有一定的距離,抵肩射擊兩手不用力時,武器火身軸線的後座力與抵肩的反作用力形成槍口向上偏轉的力矩,使射彈偏高,握把向後傾斜彎曲,當手握握把和彈匣向後用力時,就會産生後擡槍托前壓槍管的作用,使射彈偏低。這是最基本要點,記住這些以後打靶會比較輕松。”莊嚴一開口就是專業的理論射擊知識。
整個講解的過程中心甘完全就是一頭霧水的狀态,眼睛瞅着那個不管怎麽看都小的靶子,怪郁悶的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唉,等等,你說的完全聽不懂,再講下去我就頭暈了。”說罷頗為抱怨的瞪了他一眼,帶點小女兒家的嬌嗔,讓莊嚴一怔,思索了片刻才開口詢問,“要不要試一下?”
“試什麽?”心甘不太明白。
莊嚴笑着拿起那95步槍,在手心裏掂了掂,似乎對他來說幾公斤的重量完全不吃力。
猶豫了片刻,她才吶吶的說“可以麽?我完全不會呀。”
“我在一旁教你,要不行再放棄。”莊嚴循循誘導的方式,其實他爺不明白為啥就想寵着這丫頭,或許是因為在汽車旅館那一次的“誤打誤撞的露水姻緣”,莊嚴并不否認心甘在他心裏卻是比較特別,而這種特別現在還分不清是什麽樣的感情。
心甘現在确實被提起了興趣,內心也有小小的雀躍,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真的家夥,也是第一次摸到,更別提打靶了。
可是想了一下,覺得莊嚴的姿勢有些不對,才問道,“你不需要趴下來麽?”上大學的時候她看到同學們打靶的照片都是趴着的。
這時候小梁忍不住開口,“剛才首長打的是移動靶子,站着打從困難度來說比較大,不過只要軍事素質過硬,脫靶的情況是不會發生的。”這句話裏聽得出小梁很是崇拜莊嚴,順帶有些不服氣的意思,心甘聽了沒吭聲,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莊嚴。
這人依舊風輕雲淡的樣子,沒有半分驕躁跟傲氣,确實跟龔小乙還有程知非這些人不同。
“我也站着打好了,不過移動的估計不行吧,我還是打個不會動的比較好。”其實以她自己的小心思是不想趴在地上的,首先是姿勢實在太難看了,其次這地上都是灰,這該多髒呀,既然莊嚴也是站着打的,那她站着應該也沒啥太大的問題。
莊嚴将步槍交給她,告訴她基本的握槍方式後,又糾正了她幾個不足的地方跟姿勢,在她耳邊說道,“三點一線瞄準,将槍口看成一條直線連接目标,激發瞬間屏住呼吸,手指動作輕緩。準确估計目标距離,風偏風速這些影響因素,好了,現在風速已經小了,可以試着射擊。”之前已經替她上膛,只要她輕輕一扣扳機,子彈就能瞬間飛出去。
心甘吞了一口唾沫星子,在莊嚴鼓勵的目光下,這才深呼吸一口,毫不猶豫的扣下。
“砰!”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狠狠敲擊着脆弱的耳膜,強大的後坐力狠狠的砸在肩膀上,心甘整個人蒙圈,肩膀上的酸疼讓她連痛呼都忘了,耳邊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完全耳鳴的狀态。
莊嚴瞧出她的不對勁,這才想起對于第一次射擊的人來說,耳鳴跟後坐力也是必須注意的,因為自己從未在意過,也習慣了射擊的聲音,因此便沒有考慮到這點,這才趕緊接過心甘手裏的步槍交到小梁手裏後将心甘扶到地上坐着。
“別緊張,深呼吸,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莊嚴耐心的安慰,這般溫柔的語氣讓小梁瞪大眼睛。
“小梁,你到我房間準備一些熱水跟毛巾還有擦傷的藥,等會我就回去。”這句話更是讓小梁不可置信,嘴巴略略翕動,他其實想提醒一下首長讓個女同志進他房間似乎不太合适,但考慮到營地裏确實也沒有女同志了,便只能将話咽了回去,也不敢耽擱的立馬回去安排。
畢竟首長的命令高于一切,小梁這點還是清楚的。
小梁離開之後,莊嚴又将雙手捂着她耳朵,讓她暫時先緩緩,心甘這才擡起頭,看見莊嚴的薄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麽,但她一個字都聽不到,還以為自己是徹底聾了,肩膀又一陣火辣辣的,這眼圈一紅,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