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頭,陌赭寒魔魅的猩紅眼眸直直盯着夜傾城。
暴虐,殘酷。
夜傾城有種被遠古荒獸盯住的荒謬。
陌赭寒嘆息着開口,只是內容卻沾染了殺意。
“子傾,你倒是自信,連吾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殺人的欲望,蝼蟻的命,又有誰在乎?”
“你猜吾碾碎你需要多久?”
“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夜傾城垂着頭,低聲警告,不煙不火,卻能讓人聽出其中的威脅。
“你是在威脅吾?”
陌赭寒瞪眼。
“不,我這只是提醒,冕下可不要犯錯。”
夜傾城煞有介事,一本正經胡說着八道。
眼睛眯起,跟浸了墨一般,又像星光般璀璨,正不動聲色地和陌赭寒較量,扳着手腕。
垂在身側的手掌卻是暗暗發力。
只待陌赭寒犯規,她就把那玲珑巴掌印呼在他臉上。
陌赭寒認真看了夜傾城幾息,忽然低低笑出聲,胸腔震動,聲音低沉,讓夜傾城覺得莫名其妙。
“你……”
是不是有病?
夜傾城心情複雜。
“子傾剛剛的針法倒是頗有一番玄妙。”
陌赭寒突然認真起來,這讓夜傾城不是很習慣。
“只是,副作用也很明顯,意志差點的人就堅持不下去。”
夜傾城眯眼,認同陌赭寒這點。
九曲陰陽鬼針這方面着實令人不爽。
“其實吾倒是有方法可以讓子傾不那麽辛苦,數數有七八種那樣,而且每樣法子都簡單快效得多,比你那飛針過穴要來得輕松,經脈堵塞什麽的真是……讓人苦惱。”
陌赭寒自然不是說大話。
他經歷的時間久遠,雖然缺失大量的記憶,但知識儲備龐大,遠不是一座帝都藏書館藏量可比。
他說有七八種法子就有七八種,甚至還遠遠不止。
在這個大陸,陌赭寒可以稱得上是一座移動藏書館。
夜傾城臉色一僵。
這個家夥……
那洋洋得意,快來誇的浮誇表情是怎麽回事?
有更好的方法不說,卻在一旁看戲,看着她各種折騰,各種狼狽。
他是故意的不成?
不知道這種拉仇恨的人很可恨麽?
夜傾城忍了忍,覺得快控制不住發癢的手掌。
“冕下,你真是好樣的。”
夜傾城咬牙切齒。
“不必誇吾,就算誇了也沒用,吾只是想到了方法而已,卻沒想着要給子傾用。”
“……”
夜傾城用力吸了一口氣,很想一巴掌呼過去。
還要不要臉?
她真沒在誇他!
陌赭寒陌冕下,這個不曉得是哪個時代的老古董聽不懂人話麽!
“那你還說了做什麽?”
夜傾城壓抑着怒氣。
“沒什麽,只是告訴你一聲罷了。”
告訴你一聲罷了……
一聲罷了……
罷了……
了……
夜傾城呼吸一滞。
有毛病啊這人!
不知道這種“我就喜歡看你恨我,卻偏偏打不到我”的賤像很拉仇恨麽?
太可恨了。
“陌冕下,你該回去吃藥了。”
夜傾城面無表情,聲音冷得能凍死人。
陌赭寒低笑,魔魅的眼裏沒有半點溫度,帶着戲谑,以及不可一世的冷芒。
“這就生氣了?”
“你調侃吾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吾會生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