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分身只有吾百分之一的能量，能變化七八樣的兵器，級別相當于這個大陸……”
“等等，吾想想。”
“大概也許就聖器那個級別吧，勉勉強強能拿出去行走江湖，請不要這樣糟蹋好麽？”
夜傾城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
“不是你說是你那個啥麽？”
說到那個啥的時候，夜傾城有點羞赧。
“哼，你想太多了。”
陌赭寒冷眼。
“就像植物的種子，廣義的說法是植物孕育出來的孩子。”
“但實際上對開啓靈智的靈植而言，這些種子都是搶奪他們力量的毒瘤，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而吾手裏的這朵分身，也不過是吾分離出來的一團能量。”
陌赭寒不屑，任由那朵巴掌大的蓮花懸浮在手掌上空滴滴旋轉。
夜傾城挑眉。
別以為她聽不出其中的潛臺詞，是在嫌棄她矯情，也不看看是誰誤導的她。
“等等，我有兩個問題。”
夜傾城豎起兩根手指，一臉嚴肅。
她剛剛忽略陌赭寒話中的幾個重點。
細細想來，陌赭寒這樣放蕩不羁，不可一世，視人命為草芥的男子——
這家夥對人命有着與生俱來的蔑視，比她這樣手染鮮血無數的殺手帝王還要冷血無情。
這樣的家夥不要指望他日行一善。
甚至有垂死的人倒在了他面前，他都會為了不污染鞋子沾染血跡，而飛腳踹開。
就這樣他居然不聲不響給她挖了幾個坑。
“說。”
這下輪到陌赭寒擺架子了。
夜傾城嘴角抽搐，獵人和獵物的角色一下子颠倒過來。
“你說我是女孩子。”
夜傾城一臉嚴肅，而陌赭寒不置可否。
“是又怎麽樣？”
夜傾城深吸口氣，怒吼道。
“你的眼睛是瞎了麽！不然怎麽盡說胡話！”
她給自己把脈明明就是男子的脈象！
陌赭寒不說話，靠在那裏，猩紅的眼裏全是看白癡的神情。
“你是傻的麽？”
陌赭寒如此道。
夜傾城眼睛就要噴火，小火苗正在熊熊燃燒。
陌赭寒也不解釋，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姿态慵懶卻掩蓋不了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狂傲，猩紅眼珠子含着一絲未消散銳氣。
淡淡看了眼夜傾城纖細的手腕，他嘴角的弧度似譏似嘲。
“你可以再摸摸看。”
那輕飄飄似乎沒什麽威力的一眼讓夜傾城警惕，渾身汗毛炸起。
陌赭寒這人當真危險至極。
那神态……
分明是要搞事啊。
夜傾城三指并攏再度搭上自己的手腕，臉色變化不定，身上氣息驟冷。
這脈相分明和剛剛不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夜傾城質問，直覺是陌赭寒這不安分的家夥在搞事情。
“字面的意思，你是個女孩子。”
“這怎麽可能！”
夜傾城一臉的不信。
重複搭脈多次，那脈還是她熟悉的搏動。
她雖然久病未成良醫，但基本的脈搏諸如男子脈搏和女子脈搏，她還是分辨得出。
但正因為這樣，她更加覺得荒謬。
本來以為自己成了男子，費了三分力氣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沒想到饒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她居然還是女兒身。
雲霄飛車不過如此，夜傾城臉色陰晴不定。
這樣親手得出結論又親手推翻，臉都給打腫了。
“怎麽不可能？”
陌赭寒不屑。
“你以為真相是哪樣的？”
“若是沒有吾的掩飾，你以為你女兒的身份能保留十二年麽，那群以為你是天降王者的家夥早把你生吞活剝了去。”
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隐情，夜傾城表情讪讪。
“這也不對吧，這個身子……不是，我說我娘連自己下的崽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夜傾城也是急了，她這一急就什麽話都說得出口。
瞧瞧她說了什麽，真把自己當成崽子來下了。
“你問吾？”
陌赭寒眼神古怪。
那猩紅的眼眸看着就讓人心慌，姿态卻是慵懶至極。
夜傾城點頭。
這不是明擺的麽？面前就他一個，不問他問誰。
陌赭寒嗤笑。
“你問吾，吾去問誰？”
“呃……”
沒想到期待的答案居然是這個。
陌赭寒居然是這樣的冕下。
冷不丁得就來了個冷幽默，讓人接受不良。
“可是，也不可能啊，你再能耐也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別。”
夜傾城煩躁得撓了撓自己的頭皮，臉上全是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的複雜神情。
“那是自然。”
“人族又不是吾等，化形時可選擇性別。”
“吾能耐再高，也是不能違背這個世界的規則，但吾的本命能力就不同。”
“本命？”
“自然，吾本為蓮，在被人煉成兵器，稱為世間唯一一把不是由金屬打造卻堪比金屬神兵利刃的植武前，擁有的能力之一便是致幻，模拟性別這等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該死！吾可是高貴的冕下，怎麽會被人煉制成兵器，這簡直是侮辱！”
陌赭寒再度發狂，抱着腦袋狂吼。
臉上全是控制不住的怒色，身上帶有魔魅氣息的冷煞爆發開來。
空地上擺放的水桶砰砰砰爆裂，帶着熱度的水珠子如同天女撒花，飛濺得到處都是。
夜傾城臉色巨變，用力吼道：“該死！陌赭寒你發什麽神經，給我停下！”
“你該喚吾冕下。”
陌赭寒捂着腦袋嘆息。
即便他酒紅色長發遮住了大半俊臉，依舊可以感受他身上不斷散發的冷峻和怒色。
但不可否認他神色清明，那瀕臨爆發的神志讓夜傾城拉了回來。
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夜傾城如此評價。
“現在是關注稱呼的時候麽？你就算再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也別選擇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發洩，我脾氣不好，不會慣着你。”
“還有。”
夜傾城停頓了下，指着滿室狼藉道。
“你自個看看，好好的房間給你糟蹋成什麽樣了，這個樣子還能住人麽！”
夜傾城絲毫不懷疑，若是她沒開口阻止，估計整個屋頂都會讓盛怒的陌赭寒拆了去。
這不是誇張的修辭。
而是陌赭寒這個極度危險的男人，真有那個能力把好好的屋頂變成一堆粉末。
君不見那吹到角落的玉石瓷器碎屑？都瞧不出原來的樣子，碎得堪比塵埃。
陌赭寒挑眉：“那與吾何幹？又不是吾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