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036
一瞬間的窒息，脖子上漂亮的珠串和戒指也掉在了地上。
多弗朗明哥。
她想要多弗朗明哥。
她爬起來，往前走。
“喂，你的東西掉了！”
後面有人在喊，她沒回頭，光着腳在碎石堆上跑，又是一個踉跄，又摔倒了，她爬起來還想繼續的時候被抓住了手臂。
“我說，這可是很貴重的東西——”
溫暖的手掌。
黑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年輕人不自覺用力：“你……”
然後他握了個空，手上裝飾用的珍珠串子落在地上，線斷了，白色的珍珠滾落四散。
她轉身，繼續往前走，踏過攔路的火焰，燒傷了她的肌膚，年輕人被她吓了一大跳，整個抱住她，慌亂地問是不是你。
“馬爾科說你死了……是你吧？我，我是艾斯！你救過我的！你還記得嗎？”
她掙紮着，喘息着，喊着多弗朗明哥的名字。
“是多弗朗明哥對你做了什麽嘛？”
“我要……多弗朗明哥。”她說，注視年輕人，視線飄忽，“我要，多弗朗明哥。”
她已經快沒有理智了，年輕人手忙腳亂地收好她的東西，抱起她說：“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他沒有多想，他只是以為自己的救命恩人需要多弗朗明哥的什麽東西。
她變得虛幻和真實。
“艾斯！”他的第一個兄弟沖他打招呼，“海軍已經來了——你抱着誰？”
黑色的眼睛，棕色的眸子，艾斯解釋道：“是我的恩人！多弗朗明哥掉到哪裏去了？”
“那邊很多海軍。”
“她——”垂下來的手臂消失了，艾斯不知道怎麽解釋，“她需要多弗朗明哥！”
他一遍又一遍祈禱不要死不要死，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你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人為什麽救我……我還沒有認識你。
他的第二個兄弟從那些裝飾裏發現了別的什麽。
一枚戒指。
一枚他看過很多次很多次的戒指。
“校長……夫人？”他呢喃着，想從那張狼狽、灰塵的臉上找出高貴和冷靜，只找到了破碎和淚水。
她呢喃着請愛我，想要愛。
年輕人許諾，我會愛你，所以求求你，活下來。
她不想要他的愛，破碎的淚水從棕色眼睛的睫毛滴落，她那麽固執和絕望。
年輕人的心跳動好像擂鼓，那不是她想聽的心跳。
薩博逼退那些海軍，她從年輕人的懷裏跌落，跑向沾滿灰塵的粉紅色羽毛大衣，年輕人想拽住她，只抓住了綠色的布料。
她□□着、坦誠地對失敗者說：“我、我好絕望。”
那些情緒沖撞着，沖擊着她的大腦，她哀嚎着祈求：“我想要疼痛！我想要疼痛！”
多弗朗明哥給她疼痛，他抱住她，幾乎要擠碎她骨頭的力量。
她在疼痛裏浮沉，找到一絲清明，她說：“我要走了。”
“……嗯。”
“我好絕望。”
“嗯。”
“自殺好痛。”
“閉上眼睛。”
她閉上眼睛，欣喜而期待，她快樂地笑起來，不管不顧。
艾斯不明白，怎麽會這樣。
“我愛你。”那個妄圖毀滅一切的瘋子說，深情款款，情深意切。
笑聲戛然而止，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含義，她就已經不見了，像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一樣突然消失不見。
他的兄弟拽着他在海軍越來越多之前離開了那裏。
好像一場夢。
可是他還活着，沉甸甸的環和戒指，還有綠色的布料也還在他懷裏。
真的……不是一場夢嗎？
他們打敗了惡人，幫助了兄弟，然後呢？
喂，然後呢？
然後，她跌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