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是夜,張喜兒又出來活動活動,她照樣把樹攔在路上,然後向她家裏走去,柳曉宇和張悅兒也跟着去,他們已經和清雲道長說了張喜兒空手劈樹攔路的情況,清雲道人聽了也不開口說話,只是繼續讓他們跟着。

夜裏陰森森的一片,整個村子都陷在黑暗之中,張喜兒在前面悄無聲息地走着,柳曉宇和張悅兒跟着在她身後,張喜兒來到自家門前後,突然轉身向身後的人陰陰地笑,張悅兒想走上前去,卻被柳曉宇一把拉住,張喜兒越笑越大聲,渾身發起抖來,張悅兒不知道姐姐怎麽了,就不顧柳曉宇的阻攔,快步上前去要去拉張喜兒。她的手就要碰到姐姐身上的時候,卻被張喜兒一手緊緊捏住喉嚨,張喜兒的眼睛已經變成紅色,她已經不認得自己的妹妹了,正在用力就要掐死自己的妹妹,柳曉宇連忙拿出黃符,急急念着咒語,念着就把黃符貼向張喜兒,怎知被張喜兒一反手,就那麽輕輕一推,柳曉宇就被她推倒幾步,力氣之大,柳曉宇根本不夠近她身旁,眼看着張悅兒就要被掐死,雙手已經無力反抗,眼睛發白,就要馬上斷氣了!柳曉宇急得沖過去用力掰開張喜兒的手,無奈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夠張喜兒的力氣大,他腳下用力掃過去,想要把張喜兒的腳掃疼倒下,可是張喜兒絲毫不動,臉上盡是猙獰地要把張悅兒掐死,柳曉宇腳上生疼,卻奈何不了張喜兒,眼看張悅兒就要歸西,就快要哭出來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突然一把桃木劍直直指向張喜兒,但張喜兒用另一只手握着桃木劍,冷笑着把桃木劍搶來,清雲道人只能放手,由得張喜兒把劍搶過去扔向遠處,而張喜兒另一只手仍用力掐着張悅兒的脖子,清雲道人拿出幾枚銀針,眼明手快地向張喜兒刺去,分別在張喜兒雙手的“曲池”“合谷”,小腿上的“承山”刺去,張喜兒感到疼痛手一縮回,清雲道人便迅速拉回張悅兒,放在地上,張悅兒已然暈了過去,張喜兒半坐在地上,就要用手拔出小腿上的銀針,但柳曉宇在一旁放出繩子綁着張喜兒的上身,緊緊縛住并拉到旁邊一棵大樹上綁着張喜兒,張喜兒力大無窮,掙紮着就要把繩子掙斷,清雲道人又在她的手腳上刺入幾枚銀針,張喜兒這才動彈不得。

柳曉宇這才放心吐了一口氣,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說:“還好師父您及時趕到,不然連小命都保不住。”清雲道人說:“你把悅兒姑娘弄醒,我有話要和她說。”柳曉宇哦了一聲,便走過去,用手掐住張悅兒的“人中”,沒過多久,張悅兒便醒了,看到自己躺在柳曉宇的懷裏,清雲道人在一旁站在,喜兒姐姐被綁在樹上動也不動。張悅兒推開柳曉宇,對清雲道人說:“先生,我姐姐是怎麽了?”清雲道人轉過身來。說:“喜兒姑娘已經完全被女鬼控制住了,她沒有了神志,我們不能再等紫魄玉來了。”“您的意思是?”

“今晚子時陰氣是這個月最重,我估計女鬼就是今晚就會出來害人,現在她多了一個張喜兒,我們勝算不大。”柳曉宇說:“師父,怎麽黃符對付不了我大嫂?”“她是人,不是鬼,這些對她無效,再加上她力氣那麽大,我們根本不夠她打的。”張悅兒說:“就沒有別的辦法?”清雲道人搖搖頭,“除非女鬼不想殺人,我也就放過她。”張悅兒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完全不認得自己的姐姐。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柳曉宇說:“師父,我哥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再滅女鬼好嗎?”清雲道人嘆了口氣,說:“你問問她去,她願意不再殺人嗎?”就在這時,一道陰陰的笑聲響起,“自然是不願意。”“哈哈哈!臭道士,跟我鬥?那就拿張喜兒陪葬吧!哈哈哈!”接着,一個身穿紅衣的女鬼出現在大家面前,正在陰陰地笑着,“我說過,我要讓屏圍村的人都得死!還有你們幾個,一個都不放過!”

清雲道人冷笑一聲,“現在我就滅了你。”說着,手裏飛出幾道黃符,嘴裏念着口訣,那幾道黃符馬上朝女鬼飛去,女鬼害怕黃符近身,她想要逃,卻又被身後的黃符逼着退回來,清雲道人說:“只要你放過屏圍村的人去投胎,我便放過你。”女鬼冷笑一聲,說:“我生前所受的侮辱,比灰飛煙滅還要可恨得多,怎麽可能就此放過他們,就是再死一次,我也要報仇!”清雲道人說:“冥頑不靈,那就教你魂飛魄散!”說完他就緊念咒語,那女鬼痛苦地掙紮着,大叫道:“臭道士,死道士!可惡!”

張悅兒看着女鬼痛苦不堪的樣子,她也注意到綁在樹上的姐姐也是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裏不忍,只好閉着眼睛不再看,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親眼看着姐姐身受痛苦而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為什麽她們姐妹倆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上天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和姐姐的嗎?她們姐妹倆從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老天怎麽忍心這樣對待自己和姐姐?

柳曉宇看着師傅念着咒語,女鬼越來越忍受不了痛苦,而樹上的張喜兒正在和女鬼承受着同樣的痛苦,自己已經答應哥哥要保護好大嫂的,但是自己現在卻眼睜睜看着大嫂在受苦,柳曉宇知道,再這樣下去,張喜兒很快就會和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去。自己又如何對得起哥哥?把心一橫,柳曉宇用手推了師父一把,破壞了師父繼續念咒語,清雲道人被徒弟一推之後,愣了一下,那女鬼趁機飛走了。

清雲道人看了一眼柳曉宇,說:“她現在逃走了,不知道會先去殺誰?如果殺了人,你的良心是否得安?”柳曉宇說:“她魂飛魄散的話,嫂子和孩子也會死的。”“就算我不滅她,孩子出生,她們母子照樣得死。你跟我那麽些年,還沒看透人世間的生離死別嗎?如果你非得讓世間的情感去縛綁住的話,你以後還是別跟着我修道了。”柳曉宇叫着:“師父!我,我知道錯了!”清雲道人問:“你錯在哪裏?”柳曉宇說不出來,或許說他不知道怎麽說,不該救大嫂?難道讓大嫂死在自己面前嗎?清雲道人嘆道:“不僅是情關難過,親情關也難過。如果你日後再放不開,就別修道了。”柳曉宇低着頭不說話。

清雲道人繼續說:“你留在這裏保護她們,我去追她。”說完便走了。

張悅兒看着柳曉宇,輕輕說:“謝謝你。”“謝我什麽,師父說得對,你姐姐早晚都是一死,我也幫不了忙。”“至少讓她多活久一點。”

柳曉峰帶着紫魄玉已經來到了屏圍村,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但柳曉峰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了,如果不再快點,不知道又會有什麽變卦,他走着走着,突然覺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是回頭一看,什麽都沒有,只有風吹響樹枝,他又繼續走着,又感覺有東西跟着自己,然後回頭一看,還是什麽都沒有,柳曉峰沒有過多理會,繼續走着,他一擡起頭,看見前面樹上站在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身穿紅衣,正在緊緊盯着自己。柳曉峰一定神,然後說:“你那麽晚站在樹上幹嘛?不過樹那麽高,你怎麽上去的?”

那女人陰陰笑着,從樹上飄了下來,柳曉峰眼都睜大了,“你,你不是人?”那女鬼笑着走向柳曉峰,嘴裏說着:“你怕不怕,現在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伸出長長的手指想向柳曉峰抓去,柳曉峰也不躲閃,好像不知道害怕,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我?”長長的手指在半空中停下。女鬼充滿怨氣地說:“我生前也和屏圍村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燒死我?”柳曉峰說:“原來你就是那只讓屏圍村不得安寧的怨鬼,何苦呢,早早投胎做人不好過在這裏害人嗎?”

女鬼惡惡說:“我先把你眼睛挖出來,然後再挖出你的心肝!”柳曉峰看着這只女鬼,長發随風飄起,紅色的眼睛裏淨是狠毒,看着令人心生恐怖,但是柳曉峰卻不感到害怕,也不打算逃跑。女鬼說:“你好像不怕我?”“我為什麽要怕你?你已經死了,而我還活着。”“那我就殺了你!”“你殺了我,我也不怕,鬼神之說,我向來不信,現在親眼看到了你這只鬼,我還是不怎麽相信,也許你就是個恐怖的化象,不過是人類想象出來的恐懼感而已,實在沒有什麽好怕的。就算你殺了我,也是我死在自己的恐懼之中。”

那女鬼愣住了,她死後殺了那麽多人,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不感到恐懼的,那些死去的人一看到她就拼命跑啊跑,她不過只是在背後跟着而已,然後他們就吓死了,像他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随後,女鬼陰陰地笑着,鮮紅的長手指向柳曉峰伸去。

張喜兒嘤咛了一聲,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手腳皆不能動彈,被綁在樹上,張喜兒有力無氣地開口:“悅兒,悅兒。”張悅兒看到姐姐在呼喚自己,就想站起來過去,但被柳曉宇拉住,他自己走過去,認真看了看張喜兒的神情,張喜兒虛弱地說:“曉宇,我肚子好像有些痛,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柳曉宇看着她的臉色蒼白,眼神既無助又可憐,絕不像之前那個兇狠惡毒的模樣,心裏一軟,便想解開繩子,但回心一轉,就說:“不是我不想放你,但是,如果你又變成之前那個樣子,師父不在這裏,我們想綁回你就難了。”“之前的樣子?我之前怎麽了?曉宇你先放開我再說吧,我好像要生了。”

張悅兒站起來,說:“姐姐,你剛才要殺了我。”張喜兒不相信,就說:“不可能,我不會想殺了你的。”柳曉宇說:“是真的,嫂子,你被那女鬼控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麽了。”“那,那有什麽辦法可以不讓她控制我嗎?”張悅兒看着姐姐虛弱的模樣,就說:“曉宇,那女鬼已經逃了,應該不能控制姐姐了吧?我看姐姐真的很辛苦,不如放了她吧。”說着,就要過去解繩。柳曉宇也就由得她,張喜兒一被解開,就跌在地上,摸着肚子痛苦叫了起來,張悅兒扶着姐姐,看着她滿臉汗水,痛苦的呻吟着,忙問:“姐姐,你怎麽了,真的要生了嗎?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怎麽提前了?曉宇,該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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