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西報得地址離她吃涮涮鍋的地方整整隔了兩條街,她是故意的,她可不想讓同事看見,她現在跟蔣清明談戀愛。
坐上蔣清明的車,蔣清明還伸頭看窗外,非常疑惑地問:“這裏有涮涮鍋店嗎?”整條街黑漆漆的,哪來的涮涮鍋店?
“有的有的,就在那條巷子裏頭。”顧海西胡亂地指了指前面的巷子。
到了家,蔣清明先叫顧海西去泡個熱水澡,而他自己則進了廚房,他打算煮碗姜湯給海西去寒。
要說起這煮姜湯,他還真是順手的很。以前他犯感冒從來不吃藥,犯得狠了就煮碗姜湯或是煮碗蔥蒜面,吃了之後再蒙頭睡一覺,第二天立馬就好了。
他給海西煮的姜湯裏,特別加了蔥蒜,還外加幾片雪梨。姜去寒,蔥蒜去感冒,雪梨止咳,他相信食療永遠大過藥療。
湯煮好後,居然滿室的清香。
顧海西穿着睡衣,頭上裹着毛巾,晃進廚房,“蔣清明,你煮什麽呢,這麽香?”
蔣清明一見顧海西這副樣子,忙急道:“我說小祖宗嗳,你頭發怎麽不吹幹了再出來,等下感冒加重了怎麽辦?”說着跑去衛生間拿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吹到一半,才想起廚房裏還擱着一碗湯呢,于是又跑進廚房把湯端出來,試了試溫度,遞到顧海西面前,“小西,快把這碗湯喝了。”
顧海西歪着頭看蔣清明,這個男人英俊的面龐上此刻泛着濃濃的溫情,而他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襯衫前居然罩了一條圍裙。這男人這個樣子,怎麽看都像是個居家的好男人,原來堂堂BOSS,也有這麽小男人的時候。
“怎麽了?”蔣清明瞅瞅自己,哪裏不妥嗎,小丫頭這麽看着自己?
“蔣清明,你再次讓我感受到了媽媽的愛。”顧海西一邊喝湯,一邊豎起大拇指。
一碗熱騰騰的姜湯喝下去之後,顧海西覺得自己的鼻子通透多了,這湯效果還蠻好。
“蔣清明,問你個事吧?”顧海西将碗遞還給蔣清明,抹了下嘴唇道。
“問吧,什麽事?”洗過澡的小丫頭香香的,再加上剛喝過姜湯,臉上紅撲撲的,像個紅蘋果,真想咬一口,蔣清明心裏這麽想着,但還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嗯……”顧海西轉了轉眼眸,這問題該怎麽問好呢?想了想,才道:“就是你們男人,是不是一旦得到一個女人,就不再珍惜了。”
剛才吃夜宵的時候,一幫同事就讨論這個問題來着,女人們說男人就是個賤胚,一旦得到女人的身,就立馬當甩手掌櫃,再也不鳥你了;而男人們說女人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愛才會歡樂一今宵呢,如果愛怎麽可能不珍惜。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遲遲不讓我碰你?”蔣清明挑高眉。
顧海西佯怒,“蔣清明同志,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行。”蔣清明抿嘴笑,“對于顧海西同志問得問題,我想這麽回答。這世上男人分三六九等,有一旦得到一個女人就不珍惜的男人,也有一旦得到一個女人就分外珍惜的男人,而我就屬于後者。”
顧海西聽完想了半響,老狐貍就是老狐貍,這問題最後到他身上還就贊上自己了。
“行。”顧海西站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要睡覺了,請屬于後者的蔣清明同志回隔壁客房吧,要不然回你的窩也行。”
“沒良心的丫頭。”蔣清明笑罵,“你這純粹是将人利用完了,然後一腳踹走。”
顧海西才不管呢,這不是你自己願意的麽?于是大大咧咧回卧室睡覺去了,留下蔣清明只有在客廳嘆氣的份。
第二天安保一切順利,天空也開始放晴了,顧海西的心情突得就好起來。
長假第三天,蔣清明帶着小陸和顧海西去了鄉下的一個農莊。
現在的顧海西就坐在農莊稻田旁的一個草垛子上。
今天的她着藍格子襯衫,配一條背帶牛仔褲,頭發分成兩股梳成麻發辮,頭上再壓一頂草帽,看上去既有鄉野氣息又富有青春活力。
午後的陽光照下來暖暖的,顧海西從草垛旁扯了根青草放進嘴裏叼着,她的目光越過黃澄澄的稻子,望向不遠處的蔣清明。
此刻的蔣清明穿着一套粗布衣服,衣服袖子被高高绾起,露出小麥色的手臂。他站在一臺收割機旁,跟農莊裏的老江伯聊得火熱。
一陣風吹來,稻浪陣陣,藍天白雲下,顧海西望着那個男人,突然間有點晃不開眼。
“小陸,你了解蔣清明嗎?”望着那個好看的男人,顧海西問坐在身旁的小陸。
跟小陸混久了,顧海西發覺這個年輕小夥子挺憨厚老實的,有時還挺喜歡跟他聊天,覺得他就像個鄰家大哥哥。
小陸撓撓頭,憨憨一笑,“怎麽說好呢?我退伍之後就跟着蔣董了,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大家都說蔣董辦事能力很強,任何事到了他那裏,仿佛就不是事了。他脾氣又好,對待下屬總是和藹可親的,雖是老總,可是一點兒架子都沒有。集團裏的人一說起蔣董,沒有人不豎大拇指的,所以我覺着能跟着這樣的老板真的蠻好的。”說到這,小陸的眼內滿是驕傲。
“既然他那麽本事,那他怎麽就沒有把你調個好崗位之類的?”顧海西說笑道。
“有,怎麽沒有,之前還想叫我去做保安部經理呢,可是我不太想去,我覺得跟着蔣董挺好的,再說我也不是當經理的料。”小陸繼續抓抓頭,笑得一臉自在。
“你這人還真是實誠。”或許這就是蔣清明帶出來的兵吧,不貪榮華富貴,只願偏安一隅,靜待生活美好。
兩人坐着靜靜地聊了一會兒,那邊蔣清明爬上收割機,幫忙着收割起稻子來了。顧海西驚嘆,原來那個男人會的東西還真多。
她拿出手機拍照片,她要将今天見到的美好景致發到朋友圈裏。嗯,大叔開收割機的樣子也很帥,拍一個,不過這可不能發朋友圈裏。
忙活了一陣,顧海西轉頭問小陸,“小陸,你有女朋友了嗎?”
“還沒呢。”小陸有些臉紅。
“這個蔣董,怎麽也不關心一下員工的個人問題呢?”顧海西呲牙笑,“小陸,改天我介紹女孩子給你認識吧,我好朋友,長得可漂亮了。”
小陸依舊憨憨地笑笑,顧海西覺得這個男人将來一定會是個好老公。
夕陽西下,勞作了一天的人們開始陸陸續續地往家趕。小陸坐老江伯的車子先回去了,田梗邊只餘下蔣清明和顧海西。
“蔣清明,咱們怎麽回去?”顧海西望着前面老長老長的林蔭道問。
蔣清明蹲下身子,回頭沖她道:“來,我背你回去。”
之前的人生中,顧海西記得有兩個男人曾背過她,一個是她的爸爸,小時候常背着她到處走;另一個是聞樂,她受傷時,他曾背過她。現在蔣清明說要背她,她的心內不知不覺泛起絲絲甜蜜。
小時候爸爸是她的山,她俯在爸爸的肩頭,覺得很安全。聞樂背她,她覺得那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因為她走不了,所以聞樂只能背着她。而蔣清明背她,她覺得他的肩很寬很厚實也很溫暖,剎那間她居然有些貪戀這種溫暖。
“小丫頭,在想什麽呢,都不講話?”蔣清明見顧海西突然間安靜下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因為他習慣了她的叽叽喳喳,習慣她跟他講一些沒心沒肺的話。
“哦,我在想……你跟農莊裏的老江伯很熟嗎?”其實顧海西心裏想的卻是,我總不能跟你講,我在溫習你身上的溫暖吧。
“嗯,很熟。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來一趟農莊。”
“這樣啊。”顧海西驀得突發奇想,“蔣清明,這農莊不會是你的吧?”
“一半一半吧。”
“什麽叫一半一半?”這農莊還真是蔣清明的,她瞎猜的,居然也能猜中。
“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老江伯的呗。只有這樣,老江伯才能把農莊當成是自己的事業,管理地好好的呀!”
“哇,蔣清明,你可真是好狡猾啊,怪不得能坐上那麽高的位置。既然你這麽有錢,怎麽就不給我買點奢侈品呢?比如香奈兒的衣服啊,CK的手表啊,CUCCI的包包啊等等等等,可是你一樣都沒買,你不會是個葛朗臺吧。”顧海西跟他開玩笑。
“丫頭,你會再乎這些東西?”蔣清明知道,雖然丫頭的穿着很樸素,但那些衣服都價值不菲,原本這丫頭就是在蜜罐裏長大的,還會看中這些物質的東西。
“誰說我不在乎,我可在乎了。”顧海西繼續瞎編。
“行,那我回去之後,給你買七套香奈兒的衣服,每天穿一件,一個星期都不重樣的,這樣滿不滿意?”
“嗯嗯。”顧海西猛點頭。
“傻丫頭。”蔣清明會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