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之後,金瓶掣簽儀式才得以順利進行,但因為方才發生的那件事使得在場一衆負責此事的人心底極其苦惱着,十分的心思變分了幾分走個神,誰都清楚龔家這小祖宗不是善茬,誰知道接下來這個丫頭會被怎麽辦呢?
整個儀式整整進行了三個小時,心甘腰都快被折斷了,表面上還得裝着凝重,神聖這些情緒,即使她是被人拱着上了這趟車,但不管怎麽着,為了最後二十萬,她怎麽說都要咬牙完成任務。
站在三尊金碧輝煌的佛像下,耳邊響起的是喇嘛用藏文念誦經文的咪嗡聲,心甘眯了眯眼睛,腰跟腿都不似自己身上的了,這三伏天裏外邊是豔陽高照,但在博大哈大佛塔內卻有着自己的陰涼之處,整個銀安殿裏流出來的空氣都帶着一股子的清涼,心甘擡起眼皮瞥了一眼高高的天花板,還真是高,這幾百年了,邊上那琉璃花牆上篆刻着滿、漢、中各種字體的佛經,遠處的一副牆上畫着色彩豔麗的各類菩薩跟很多心甘叫不出名的佛陀。
這樣的環境下,心甘倒褪去了先前的一些不知所措,反而被那萦繞在耳邊的咪嗡聲,還有眼前那刺的眼睛睜不開的金色的三尊大佛分了神,便有種想閉上眼睛睡下的沖動。
這才剛閉上眼睛,她忽然被眼前那陰冷的目光吓得立即睜開眼,甚至感覺到心跳都快了好幾拍。
那是之前被她壓倒在地上狂揍的那個小和尚的眼睛,盡管那人已經走了,但他臨走之前那陰測測的視線仍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寒。
她還是頭一次見一個人的眼睛裏能迸發出這種可怕的情感,那是一種很不舒服的被人盯上,打算要玩弄死的視線。
這實在是不能怪她,誰讓那個人嘴巴跟淬了毒似的,一張嘴吐出的話就讓人那麽不舒服,加上他居然還要搶她身上的東西,她氣不打一處來,這腦子一發熱人就動起手來了。
儀式終于舉行完了,心甘拖着疲憊的身子蔫得跟黃花菜似的躺在汽車後座上,前邊開車的是陳主任安排的司機,說是這幾日先安排她到和平飯店住幾日,在儀式以後,她便沒見過程知非,一直到回到飯店後,她這才從床上蹦起來,想起來自己連程知非的名字跟工作單位甚至聯系方式都沒有,只苦着臉叫道,“哎呀,我的那二十萬怎麽辦啊?”
這會兒她才想起在程知非那兒還留有二十萬的空頭支票呢,若不是沖着錢的份兒上她才不會乖乖讓人剃了頭外加陪着演了這麽一場戲呢。
可開車的司機神情肅穆,最重要人家穿的那一身制服讓心肝這這會兒有些蔫了,沒想到大老遠從國內跑到國外也能招惹到這綠衣服的人,她也不好開口問人家,只能悻悻的縮回腦袋坐了回去。
車子一路上穿過加德滿都市內大小的街道,從汽車身邊穿梭而過許多當地特色的三輪汽車跟小皮卡,車上盡是當地的尼泊爾人,偶爾還有一些湊熱鬧的年輕尼泊爾小夥對着心甘坐的這一輛程亮的黑色奧迪吹口哨。
司機興許是怕後座的人受到影響,自覺的将兩邊的深色車窗給升了起來。也阻斷了車窗外紛擾的世界。
大概一個上午的折騰實在讓心甘有些頂不住了,将腦袋挨在車靠背上,這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一直到司機将車開到遠離市中心外的一棟私人住宅外,司機才叫醒心甘。
心甘還有些迷瞪就下了車,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眼前的是一棟三層樓高的白色小洋樓,看樣子應該是近兩年內新起的,屋子裏還有個不小的院子,院子裏種植有一些綠色的植物。
在打量的同時心甘也有些疑惑,畢竟她儀式也做完了,他們讓做的流程也沒出什麽差錯,哦,除了跟那個不佛不妖的臭和尚打了一架。還以為程知非會派人送她回鋪面的,誰能想到打了個瞌睡,這人就被送到這地兒來了。
“同志,這是什麽地方呀?不是要送我回鋪面的麽?”心甘擰着眉扭頭看向開車來的人。
那人面色倒是畢竟平靜,只例行公事的說道,“根據上級指示,确實是将你送到這,領導在回國之前必須嚴格保證你的安全。”
“哈,回國?我什麽時候說要回國啦?”心甘瞪着眼驚道。
“抱歉,這個問題我暫時沒辦法回答你,但根據指示的內容确實是明天下午将你送機場坐上回國的專機。”
“什麽指示?誰的指示?那個男人麽?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告訴你啊,我不會回國的,我好不容易才出國一趟,生意都沒做成一筆就回去,等着被李菲吃了麽?”說罷扭頭就走,卻沒想到又被那人攔着,亦步亦趨的随時候在一邊,心甘都快要抓狂的時候,司機臨時接了個電話,只瞥了心甘一眼就将電話遞給她。
電話正是程知非打過來的,心甘頓時沖着電話就噼裏啪啦的吼了一遍,人家程知非早就料想到以這丫頭的性子鐵定要炸鍋,也耐着性子等她發了一輪火,這才跟她解釋,說雖然最初的儀式是在尼泊爾舉行了,但最後剩下的儀式還需要在國內完成,而且這二十萬人家并不賴賬,當下就要了心甘的銀行賬號馬上打了五萬塊錢過去,剩下的十五萬等心甘回到國後馬上再打五萬,儀式全部結束後剩下的十萬也會馬上打上。
心甘咬着牙看着手機短信提示的到賬信息,不得不将一肚子的火氣咽了回去,誰讓有錢的是大爺呢,況且,那二十萬真的很誘人,比起到時候被李菲宰了還不如自己就辛苦一次呢。
挂了電話,默不吭聲的跟着那司機到了二樓的一間房,更讓她吃驚的是晚上門外還站崗了兩個人,一身的制服,讓她吓得滾回房間,這些人真當她是什麽重要人物啦,這安保工作可夠嚴密的,而且她發現明明沒有遠離市中心多遠,可手機上網功能全被屏蔽,一個晚上她只能對着電視看尼泊爾的電視節目。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來接她,而且來接她的人正是程知非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