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到的是碧城另一邊的一個廢棄小鎮,唯一的道路被人潮擋住了,現在看來沒辦法離開了。”亞克西斯護着蘿芙退到暫時安全的地方,眼前血腥的場景觸目驚心,他不由發愣道:“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蘿芙忽略掉男人過高的體溫,冷淡地說道:“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這裏已經作為一個實驗地了,用來測試遭遇喪屍之後的反應。”
“你說什麽!”亞克西斯的手指收緊了蘿芙的肩膀。
蘿芙繼續說道:“這種非法實驗在碧城已經禁止,所以他們将實驗場所搬到外圍來了吧,既可以取得實驗數據,又可以解決掉對他們來說無用的垃圾。”
肩膀的手越發收緊,手指緊扣着蘿芙的肩膀,表現出了亞克西斯極大的憤怒一樣。蘿芙擡頭看了眼他,他的嘴唇緊緊抿着,連額邊的青筋也時隐時現。
“很憤怒?你還真是個好人啊。”蘿芙輕扯了下嘴角。
“把人當成實驗項目,這種事太過分了。”亞克西斯咬咬牙說道。
“你還是解決眼前的困境再說吧,再過不久我們就會被喪屍包圍,一個喪屍都能損失一支軍隊,更何況是成百上千只。”蘿芙一想到那樣的情況就有點揪心。
剩下的人在破舊的公寓樓房內四處逃竄着,喪屍憑借着本能循着味道逐一找過去。亞克西斯環抱着蘿芙,不讓她露出來,或者說不讓她看見這些血腥的場面。
“亞克西斯,有刀嗎,或者匕首?”蘿芙用手肘戳了戳亞克西斯的腹部。
“有。”亞克西斯低頭看着她尖尖的帽檐,伸手将一把随身匕首遞給她。
蘿芙快速地接過來,就在這個動作的時候,在兩人藏身的轉角處一個喪屍從上至下倒立着朝他們嘶吼着。
“蘿芙,快跑。”亞克西斯放開她,眼疾手快地拿起旁邊的鐵管抵在喪屍的嘴中。蘿芙趁着他抵擋的時間立刻脫出。
亞克西斯使出全身的力氣抵擋住喪屍的進攻,喪屍從房子上翻身下來,朝着他撲來。亞克西斯抽回鐵管,和他對持着。
喪屍雖然缺少了智能,但依靠本能和不死之身已經能取許多人的性命。亞克西斯朝蘿芙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将身上僅有的武器交給了她,希望她能平安離開。
他的武器只剩下手裏這節随手獲得的鐵管,上面還有斑斑鐵鏽,對喪屍來說根本是嘎嘣脆啊。
在亞克西斯揮舞手裏的鐵管的時候,喪屍早就看穿他虛張聲勢的行動,直接撲了上去,試圖咬下他的大動脈。那醜陋腥臭的味道一接近,亞克西斯驚懼地向後退着,要不是手裏的這根鐵管,咬住的就是他的脖子。
比起喪屍來,他寧願被蘿芙咬啊。
“抓緊他!”
從上面傳來了一個冷靜的聲音,亞克西斯愣了下,死死扣住喪屍的腦袋。一個晃神,蘿芙鬥篷的尖帽已經掉落下來,露出耀眼的金發來。她快速翻下身,手裏的匕首削鐵如泥,直接分離了喪屍的腦袋和身體,以及其他四肢。
亞克西斯急忙甩開喪屍身體的零部件,他看着去而複返的蘿芙,笑了下,“蘿芙!你怎麽回來了!”
蘿芙冷淡地甩甩匕首上的黑色血跡,瞥了眼他,“我不是主人嗎,主人當然要管食物的死活。”
雖然她的口氣依舊不好,但亞克西斯還是愉快地笑了起來。
争分奪秒的時間內,兩人跑出了公寓樓,往樓後面的空地上跑去。
“蘿芙,你怎麽能悄無聲息地接近喪屍?”亞克西斯好奇地問道。
“很簡單,喪屍是依靠熱能在捕獵,他當然沒辦法注意到冷冰冰的血族了。”蘿芙解釋道,“好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我看到其他活着的人都來到了這塊空地上,這裏有什麽嗎?”
“……”亞克西斯沉默了下,“是黑船。”
“黑船?”
“對,不是碧城的正規飛船,是私人運載的飛船,用來走私所以被稱為黑船。如果不是四周被堵住了,應該不至于用它。”
黑船……蘿芙垂着血紅色的雙眸,看來只能用這個方法離開了。
黑船前面聚集着大量的居民,他們争先恐後地想要上船,而位于艙門口的一個帶着頭巾的高壯男子正發着死人財,“別急!別急!先把錢交上來!”
為了活命,周圍的人紛紛上交錢財,新世界流通的貨幣是金幣樣式。頭巾男一邊咬了咬金幣的真僞,一邊揮手示意人們進去。蘿芙擡頭望了望在昏暗燈光之下的這艘黑船,它的容量似乎很可觀。
“這可不行,少一個子都不行。”頭巾男狠狠推了下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往後倒退幾步,周圍的人都散開,亞克西斯卻急忙上前扶住他,看清楚他的臉後才驚訝道:“提亞!”
提亞恐慌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亞克西斯!你還有錢嗎!看在我們一同幹活又是鄰居的份上。”
“我……”亞克西斯猶豫地回頭看了眼蘿芙。蘿芙卻蹙眉了,不是在懷疑亞克西斯,而是覺得有一絲古怪。
在這麽混亂的場面難免這些瓊族沒有察覺。
另一邊,亞克西斯卻咬咬牙,将身上的一個錢袋遞給了頭巾男,“我一共就這些錢,加上提亞的,我們一共三個人!”
頭巾男打開錢袋看了幾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和那個穿着鬥篷遮的嚴嚴實實的古怪家夥,揚起嘴角,“這些錢只夠兩個人上船。”
什麽!這也太貴了!亞克西斯臉色有點發白,他看了眼向他求助的提亞,提亞雖然大大咧咧,一旦賺了錢就立刻花掉,但他真的是個好人,而且一直很照顧他。
他不能抛棄這個人。
“喂,時間可不等人,你們誰上去。”頭巾男催促道。
亞克西斯咬咬牙,鼓起勇氣說道:“我是飛船的修理工,我能留下來替你們打工幹活抵債嗎?”
“你。”頭巾男不屑地上下打量了下他,搖搖頭,“不行。”
這可怎麽辦,局面好像陷入了僵局之中,亞克西斯皺緊了眉。再加上時間不等人,周圍的人又簇擁起來進到飛船內部。
然後人群之中爆發出尖叫聲,“他們來了!喪屍來了!快開船啊!”
“媽的!”頭巾男恨恨地吐了一口,招呼着将艙門關閉,“關上,關上!立刻起飛!”
“這可怎麽辦!”提亞焦急地問道。
亞克西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就在一瞬間,蘿芙快速來到他的身邊,在原地只留下一個殘影,她強硬地拉起提亞的手臂,直直地盯着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被咬了。”
還停留在艙門口的人包括頭巾男只剩下這幾個人,頭巾男立刻擺出防備的姿勢,抽出普通民衆沒有的槍,“你!就是你!留着八字胡的老頭快給我下去!”
“不!不要!我會被撕成碎片的!”提亞慌亂地說道。他的眼神對上亞克西斯,“亞克西斯!你幫幫我!我求你了!”
亞克西斯動了動,然而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般,他看到蘿芙拉着提亞的手臂,趁着他沒防備,直接将他推了下去。他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不能動彈,喉嚨裏仿佛有血腥味在湧上來。
蘿芙拍拍手,冷淡地說道:“知道羊群要怎麽擺脫狼的追捕嗎,那就是把最弱小的羊留給狼,争取自己活命的機會。”
“況且他已經被咬了,你知道的吧。”蘿芙擡頭看着亞克西斯僵硬的面容。
亞克西斯艱難地動了動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倒是旁邊的頭巾男怪異地笑了兩聲,還鼓起掌來,“我欣賞你的做法,我是比利,這一路上我會多關照你下。”
蘿芙不在意地點點頭,對這種唯利是圖的家夥也沒什麽好感。
艙門關上之後,兩人在飛船內部随意找了個地方坐着。原本應該是放置座位的艙內,為了最大限度的裝載人或者貨物,座位都被拆除。
亞克西斯茫然地靠在牆壁上,直到旁邊的蘿芙輕拍了下他的臉頰,他失神的雙眸才看向她。他沙啞地說道:“蘿芙,如果我剛才被咬了,你是不是也會直接把我扔掉?”
“……”蘿芙沉默了一會,“這還用說嗎。”她微微揚起下巴,冷酷地說道:“是你自己要跟在我身邊的,看不慣我的做法,大可以離開我。”
她說出這句話後,死死盯着他的表情,蘿芙不敢也不想承認,在等待他回答的時候,她的心情非常忐忑。
亞克西斯慘淡地笑了笑,“你明知道我不會……”他無法放開她,他認定了她,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蘿芙的心終于放下了,她靠近了他的肩膀,将臉埋在鬥篷之中。亞克西斯環住她的肩膀,将纖細的她抱在懷中,表情很淡,不知道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忠犬啊,就是要連對方惡劣的那部分也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