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被強行帶走了

心甘雲裏霧裏的就被人塞進車內帶入了博大哈大佛塔內,跟着那兩個老喇嘛一輛車一起坐在後座,程知非跟司機坐在前邊,程知非眼中始終圍繞一層淡淡的疑慮。

但那兩個老喇嘛地位不低,可是侍奉過前一任已圓寂的十世班禪的高僧,一位是十世班禪的随行護衛桑吉,一位是班禪的俗官那波仁,兩位老者都已然七十多的年紀,先前轉世靈童失蹤之時,兩位老者雖然面露焦急之色,但也并不如方才那番激動落淚,看兩人的模樣好似是過了多少年才尋得真的活佛,恨不得立刻接過西藏好生供養一般,究竟這個陌生的女人是什麽來頭,這兩個高僧這種态度讓程知非一下子意識到這件事可沒那麽簡單。

是比起程知非的疑慮,心甘就顯得單純多了,她整顆心還放在那塊被人帶走的佛牌上呢,那可是好幾萬的貨品啊,要是被李菲知道那塊佛牌不僅被人踩碎了,而且還被人順走,李菲估計得氣得從泰國飛回來掐死自己。

真實說什麽來什麽,心甘包包內的手機響個不停,心甘才不管車上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自己,仍我行我素的接了電話。

她滴個祖宗呀,居然是李菲那丫頭。

抖着雙手接了電話,心甘一張臉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那頭的李菲似乎很激動,身邊仔細聽還很吵,但依舊興奮的說道,“心甘,我跟問你啊,咱們當初店裏那塊純金的阿贊明佛牌你可得保管好了!”

心甘一抖,手機差點兒沒滑下。

佛牌?李菲難道有通天眼,啥都知道了?

接下來李菲又說了,“喂,你丫的聽見我說話沒吶。”

“哦哦,聽着呢。”這邊個犯事兒的慫包支支吾吾的應着。

“是這樣,我這回在泰國進了一批新的貨,都挺不錯的,這回應該能賣蠻好,然後說巧不巧,我去曼谷的路上認識個同鄉的老板,是做煤礦生意的,他恰巧對佛牌也很感興趣咧,我就跟他聊了起來,他在知道我們店裏有阿贊明大師親自加持的佛牌後激動得不行的,這價都沒還,一口氣開了八萬八的價格,這價錢可比當初咱們買的時候翻了個倍兒啊。”

“八萬八……那麽多啊。”心甘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也為這個價錢給驚呆了,要真能賺這一筆,接下來兩個月不開張也沒大問題了。

“可不是麽,我跟人家說了,咱們這塊佛牌是好不容易請到的,而且還是純金打造的,現在黃金什麽價格啊,咱一塊佛牌都有二兩呢,可不是鍍金,那是實打實的真金啊,而且最重要的還是阿贊明大師親自加持開光,這具有靈性的東西,可不輕易賣給比人的,嘿,那老板一聽我這麽說又看了我手機裏的圖片,當真是一眼就相中了,人也不去寺裏請佛牌了,立馬就給我付了一萬元定金,說回京後看了貨再把剩下的錢給結了,心甘,我說這回咱們可是賺大發了,那塊佛牌你可得好好的保管,最好這幾天先別拿出來了,就鎖在保險櫃裏吧。”

李菲的聲音很大,就連程知非在前邊也都聽見了,于是從後視鏡看見那女人垮着臉,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程知非似乎想起她說過那小喇嘛順走了她一塊佛牌,于是乎不難猜想到是怎麽一回事兒。

心甘喪着臉,于是只敷衍的應着,“唔,知道了,那你在泰國小心點兒,我這兒還有點事呢,先挂了。”

李菲大概以為她還沒起床,人還懵懂着,也就懶得說道了,又囑咐了幾次她佛牌的事情,便也挂了電話。

八萬八啊,就這麽沒了,心甘越想越傷心,手指一收緊,便發現自己還握着那小喇嘛塞給她的那塊黑色牌牌。

這時候她才有空仔細去看那木牌,大小跟她那塊純金的佛牌倒是差不多,一面是釋迦牟尼佛的佛像,另一面刻着滿滿當當的蝌蚪大小的佛經,心甘是看不懂,但那木牌握在手裏也是極其又分量感,而且觸手冰涼,好似怎麽捂都捂不熱,那股涼意一直沁到人心脾間,有種使人自然靜下的魔力。

心甘又把木牌湊近鼻間聞了聞,居然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同于沉香木或檀香的氣味,這是一種溫和的香味,從未聞過,而且木牌表明上泛着一層溫和的佛光。

佛光?

心甘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不然怎麽會在車裏看見那木牌泛的光芒之中有釋迦牟尼的影子呢,莫不是看太多出現幻覺了吧,于是有些驚詫的瞥了身邊兩個喇嘛,那兩個喇嘛受到的驚詫并不在她之下,也都瞪大眼望着她手裏的木牌,這還不打緊,這後面那兩個喇嘛又說了一連串的藏話,反正心甘是沒聽懂,就看見兩個老人家又開始眼眶一紅,對着那佛牌投以感恩戴德的眼神。

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前邊程知非的眼中,可程知非沒看出那木牌的佛光,也看不見什麽釋迦牟尼的影像,就覺得那兩個喇嘛跟那個女人挺有意思的,三個人湊一塊就跟主仆三人似的,可這主兒還有些傻不愣登,明顯跟另外兩個喇嘛不在一個頻道上。

車子緩緩駛入博大哈大佛塔,一路上戒嚴的士兵并未阻攔,很順利的就駛入了裏頭,還沒從車上出來,心甘就遠遠瞅見不遠處站着同樣七八個綠衣裳的男人,另一側則站着另一批西裝革履的,中央站着幾位紅袈裟的喇嘛,年紀都挺大的,跟心甘旁邊那兩個老的喇嘛差不多。

心甘這才發現自己可能真攤上大事兒,立即就有了想縮在車內永遠不要出來的念頭,可惜,前邊程知非已經先下了車,還特有紳士風格的從外邊替她開了車門,另一側的兩個老喇嘛也都急着趕下來,不一會兒,車內就剩她一人,心甘再不情願也只能郁悶的慢騰騰邁出了第一步。

她剛下來,前邊那綠衣裳跟西裝的人馬就沖着她這裏走了過來,似乎都不敢輕易怠慢,可一走近,待瞧清楚下車的人是個女人的時候,腳步仿佛靜止一般,兩邊人馬皆一臉的古怪。

心甘瞧見其中一個着軍裝的男人朝她身邊那個年輕的男人問話,雖然語氣并未有責備的意思,可始終擰着的眉心卻透露出他的真實心情大概是不怎麽滿意的。

“知非,不是讓你帶轉世靈童回來麽,這怎麽帶回來個女人啊?”

穿着西裝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朝着程知非這邊走來,滿臉的不解,“張部長,您說這都是怎麽一回事兒啊?程知非,這人不是你負責去找的麽?”

程知非抿着唇,卻看向另一邊的翻譯,淡淡的開口,“阿耶德跑了,我已經派人下去調取關于阿耶德上的那部出租車的信息,人是可以找回來,但我建議這之前你們還是先聽聽這群喇嘛的意見,我估計這回事情要起變化了。”

程知非剛說完,那群喇嘛似乎已經讨論出個結果,作為代表,其中一個最大年紀的老喇嘛走了過來,先跟那一身軍裝的張部長和問話的男人點了個頭,其實以老喇嘛的地位,平日裏大可不必太拘泥于這種禮儀,但他仍是這麽做了,實際上是為了接下來的一番說辭做個準備。

說起這老喇嘛,那可是格魯派裏地位頗高的高僧,僅次于上一任十世班禪之下,也是十世班禪的事務官與教授經文佛法的老師,即使出行拉薩,那也是得經過西藏地方政府批準,得派出僧官随行的大人物,如今肯這般誠懇的開口,張部長跟中辦的李主任都吃了一驚。

兩個人都聽不懂藏語,但這不還是還有翻譯在嘛,可那翻譯放佛受了驚吓,等老喇嘛說完一陣子後他才回過神來,便支支吾吾的開口,一番話說得是斷斷續續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這女娃是已經圓寂的十世班禪指定的轉世靈童,這在十世班禪在世的時候曾經做過的佛夢有關,話說那夢中有棵菩提樹,那菩提樹上卻長着兩個金光閃閃的果子,不一會兒卻傳來笑聲,原來那果子卻是可以化成人形,一個是男嬰的影子,另一個則是女嬰的影子,這兩個嬰兒說自己是為了普度衆生而來,十世班禪笑着剛想問為何,卻聽見一聲噗通,原來那男嬰的果子落了地,卻成了一個五歲的娃娃,笑嘻嘻的撲在他腳下,而那女嬰卻始終挂在樹上,眼睛緊閉着,似乎從未醒過來,緊接着,那夢醒了,十世班禪始終不解夢中含義,倒是過了十來年,在找到三個轉世靈童之後,那三個轉世靈童皆說小時候做過關于金果子的夢,但夢裏景象含糊不清,三個轉世靈童中,其中又以先前那個落跑的小喇嘛悟性最高,而且第一次的“坐床儀式”中一下子便認出了十世班禪一直佩戴在身上的菩提佛牌。

那佛牌便是如今心甘握在手心的那枚,雖真以物質價值來跟她那阿贊初的金佛牌比是不值錢,但這是十世班禪随身之物,生前又親自加持開光過,一直傳到三個轉世靈童手上,可以說着是靈性之物,若真要用人民幣去衡量卻是一種玷污,因為這東西普通人求之不得,比起真金白銀卻更是世間珍寶。

翻譯說了一堆,在場的人大概都明白了過來,但這之後又震驚的看着心甘。

這意思是,這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的女人卻是十世班禪那年在夢中所見樹上女嬰所化成的,而且冥冥中轉世靈童将十世班禪佩戴過的佛牌送給她便是最好的證明,于是在車上所見佛光等神秘情況,這些喇嘛更認定心甘有資格參加“金瓶掣簽”。

這可不是震驚所能形容的,而是荒唐,天大的荒唐,可偏偏這般荒唐的話又是這群地位頗高的喇嘛所商量出來的結果。

于是咱們的心甘,如今還真是成了這群喇嘛争相看待的小心肝,一下子被人供奉般的送進了銀安殿,迷迷糊糊的被人披上了袈裟跟哈達說是要在三世佛像前進行儀式。

好吧,這等荒唐荒謬之事還不算心甘這迷糊蛋這輩子遇見最邪乎的,比這更邪乎的還在後頭呢。

呵呵,這群老喇嘛不是想着在博大哈大佛塔最大的銀安殿舉行儀式麽,偏巧了,另一波正在進行法式的也打上了銀安殿的主意,這不,一個半死不活的年輕男人被紅布包裹着剛送進殿內,心甘也被人擡着送了進去。

于是這全天下最大最神聖的殿內,兩尊好似小佛爺又好似小孽畜的人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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