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奇怪的小喇嘛

第二章

尼泊爾加德滿都市區內,尤其是通往博大哈大佛塔的馬路有不少交警戒嚴,原本雙行的車道也臨時改成單行。約上午十時左右,只見七八輛挂着紅色車牌的黑色大奧迪呼嘯而過。前邊各跟着一輛負責開路跟守衛的警車,警車沒有鳴笛,只打了警燈,一路上車子沒有停留過一刻,倒是給人一種行色匆匆的感覺。

實際上在加德滿都市區內,極少有這類情況出現,這個神秘而又神聖信奉着佛教的國度,即使是在街上,也只見身着當地特色服飾的尼泊爾居民以及各種時髦服飾的外國游客。

此時人行道上好幾個人都不由得停下來張望,又是不知道是哪兒的大官要跑博大哈大佛塔敬拜吧。這也不是第一次見着了,不過這麽大陣仗,想必還真是個大人物。

心甘就是這看熱鬧的路人之一,此時伸着脖子看那逐漸開遠的大奧迪,努了努嘴,在尼泊爾這地方看見大奧迪還真罕見,又從随身攜帶的布袋裏掏出一壺水,灌了一口解渴後才繼續朝博大哈大佛塔走去。

心甘在尼泊爾已經住了快三個多月的時間,每天走在路上依舊覺得加德滿都那充斥着異域國度風情的店鋪裝飾與街道建築很是賞心悅目。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才到店裏,也不過是一間二十來平左右的小店鋪,裏頭賣的是一些佛珠佛牌,還有一些拜祭用的香料。這是甘心跟李菲一塊兒開的小店,李菲主要負責進貨,她主要負責看店,這段時間李菲跑泰國去看佛牌順便打算進一些新貨,這店裏的事情就交給了心甘負責。

李菲沒在,心甘便偷懶了一段時間,這都已經兩天沒開店了,今早上一位之前訂了佛牌的顧客說要來店裏取她那塊阿贊明九尾狐仙的佛牌,心甘這才不得不一早就趕過來,得趁着那顧客來之前開店。

拉起鐵閘門,又找出鑰匙來了門鎖,才剛推開門就聞見一股淡淡的檀香跟其他香料的香氣,心甘對此已習以為常了,甚至有時候在店裏待一天再出門回到家,這身上都給熏滿了檀香味。

這間小店就在博大哈大佛塔幾百米外,這一條街下來全是大大小小的商鋪,蔔卦算命的,賣衣服的,賣吃的,還有賣一些供佛用品的,各類店鋪五花八門,人多起來還挺熱鬧的。

今個是周末,本應該是街鋪生意最好的時候,因為周末上香的人多,加之今天是初一,這擠着來博大哈大佛塔的人按理說應該很多才對,可心甘方才一路上走上來卻發現很多店鋪都沒有開門,更別提熱鬧這一番景象了,愣是冷清得很。

心甘在店裏把東西整理好後才走出店外,這往日裏稍嫌狹窄的街道此時居然顯得空曠不少,正納悶間,見斜對面一家賣尼泊爾飾品的店鋪老板正打算拉鐵閘門,心甘在這一段開店也有大半年時間,自然是認得那老板的,于是便走過去,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用依舊有些生硬的尼泊爾語問道。“二嬸,今天吹的什麽邪風啊,這好好的大初一,咋都沒人來上香呢?”

被稱作“二嬸”的女人是個身材幹瘦,身穿枚紅色紗麗以及墨綠春襯裙的中年婦女,此時正蹲着身子給鐵閘門落鎖,聽見心甘的聲音這才回過頭。

“我說心甘喲,你這都一個星期沒瞧見人了,打哪兒發財去了啊?”二嬸上好鎖才拍了拍褲腿站起來,手上還拎着一袋子,估計也是過來拿個東西而已。

心甘不好意思的摸着擱胸口的麻花辮,笑得有些心虛,“沒發財,就是最近有點兒事沒得空夠來,诶,對了,今天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啊,我見博大哈大佛塔外頭連個人影都沒有,還有,這怎麽都沒人開店啊。”

“上個禮拜街道辦就下了通知,說今天博大哈大佛塔戒嚴一天,說裏頭要舉行什麽儀式,反正外人今天是沒辦法進去了,大家都瞅着反正沒生意幹脆就商量歇業一天好了,前陣子商鋪開會的時候就缺了你們店的人,當然不知道這消息啦,這兩天大夥兒都在議論呢,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兒來的大人物咯,擺這麽大陣仗,連戒嚴都弄上了,真不是存心糟蹋人做生意嘛。”

二嬸嘴裏罵罵咧咧的走遠了,留下滿臉納悶的心甘。

心甘再次往博大哈大佛塔的方向望去,漸漸的幾輛綠色的卡車出現在視野之內,雖然隔着幾百米的距離,但心甘仍是吃了一驚,因為從那幾輛卡車上跳下來一整隊綠色制服的人群,就跟事先排練過似的,這幾十個人很有次序的圍着博大哈大佛塔周遭一圈,每個人之間僅隔着五六米,看那架勢簡直就是要戒嚴到底。

就在甘心一頭霧水的時候,只見朝着博大哈大佛塔大門又緩緩駛進七八輛黑色小轎車,那些戒嚴的警衛立即行禮放行,看那氣氛還挺嚴肅的,心甘安安咂舌,估摸着今日博大哈大佛塔戒嚴是跟這小轎車裏的人有天大的關系。

心甘只能百無聊賴的坐在店裏打手機游戲,手機響了,原本預定要過來取貨的顧客臨時有事不能來,跟心甘道了個歉只說改天再過來,心甘沒辦法,只能把那佛牌重新鎖了回去。

外邊靜悄悄的一片,完全沒了往日的熱鬧景色,心甘想着要不回去睡個回籠覺算了,于是便決定把櫥櫃裏的佛牌重新放置位置,又把幾個近萬元售價的珍貴佛牌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手裏小心翼翼的用紅布包着一塊阿贊初大師親自加持過的純金佛牌,正欲放進去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哐當”聲響,心甘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手裏的佛牌就掉在地上,那圓形的純金佛牌咕嚕嚕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兒,心甘暗叫不好,直追着過去,可偏偏作孽的是,佛牌被一雙黑色牛皮底到長筒靴踩在腳下,發出“咔嚓”的聲響。

心甘只覺得頭皮炸裂,眼睛都瞪直了,整個人仿佛覆滿寒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卻瞧見那靴子擡起的時候,那佛牌外的玻璃罩已然碎裂。

這塊阿贊初的純金佛牌是心甘年前跟李菲親自飛去泰國找熟人托關系求的,為了這塊佛牌,她跟李菲就來回跑了不下四趟泰國,其中輾轉了兩個多月時間才弄到手,可以說這塊佛牌是店內的鎮店之寶之一,也只有特定的日子才放在店內展示,這價格自然也是不菲,當初買下的時候李菲還跟她抱怨這是要她們兩個人不吃不喝加起來一年的工資才買得起。

如今這鎮店之寶被人踩之腳底,心甘能不快瘋了麽。

對面那人有些納悶的拾起那佛牌,小心的拂開那玻璃碎渣,在發現心甘哭了之後,才走上去遞到她眼前,人也焦急着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堆。

原本還傷心欲絕的心甘聽他說了一堆聽不懂的,這才挂着眼淚珠子擡起頭,冷不丁撞上一雙清澈無垢的眼眸,這才發現眼前站着一襲紅色袈裟,頭戴蓮花法帽,長得尚且算是眉清目秀的小喇嘛,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此時正一臉焦急的看着她。

這哪兒來的喇嘛?一般來說在尼泊爾能經常見到當地的和尚,但喇嘛,也只要靠近邊境一些才有個別寺廟有喇嘛。

此時心甘也不哭了,卻不接那佛牌,也聽不懂他說什麽,嘴巴扯了扯,動氣的說,“甭說那麽多了,賠錢,你丫的知道這東西我當初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心血才弄到的麽?”

雖然這小喇嘛看着面善,但心甘畢竟作為生意人,生意上的事可不願意讓步,也不是非要那麽斤斤計較,而是這可是好幾萬的東西,他給打碎了,心甘能放他走麽,于是就扯着那小喇嘛的袈裟,死活不給他離開。

那小喇嘛又叽裏呱啦的說了一堆,心甘居然猜得出他說的是藏語,但她還是聽不懂究竟說的什麽,漸漸也煩躁了,見那小喇嘛從脖子上扯出一塊木質材料的牌子塞她手上,又是一大段聽不懂的藏語,然後在心甘還在氣不忿兒的情況下便離開了。

耳邊聽不見那絮絮叨叨的藏語,心甘才發覺情況不對啊,這回過神想追上去的時候,卻遠遠看見那小喇嘛已經跑到對面街攔了一部出租車走了,氣得心甘直跺腳,大罵這出家人這麽那麽不要臉呢。

手裏還握着小喇嘛給的木牌,瞥了一眼那東西,黑不溜秋的一塊牌,翻過來上邊隐約是一尊釋迦牟尼佛,但材質瞧不出是什麽木,這,于是這木牌自然在心甘的心裏比不上那塊被小喇嘛順走的純金佛牌,心甘只好氣得回到店裏,正猶豫要不要報警的時候,門外又是一陣騷動,刺耳的剎車聲打破這街道的靜谧,緊接着是井然有序的腳步聲,心甘激得從凳子上跳起,才剛出門就被眼前的陣仗驚呆了。

這仿佛從天而降的綠色天兵,荷槍實彈的把這一條街全給包圍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寫着“戒嚴”兩個大字,好像誰想要沖破包圍圈那黑壓壓的口子就會對準自己。

心甘默默咽了一口口水,這會兒她可算是土地爺撲螞蚱——慌了神兒啦。

她不得不想,這是要變天啦還是要咋的啦,難不成有殺人犯跑這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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