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和那男人有婚約

我生于七月十五,一年當中陰氣最盛的那一天。

那晚地獄門開,百鬼夜行,我在林柔的肚子裏,離預産期還有半個多月,林柔出了趟門買辦東西,回來就腹痛不止,被鄰居發現送往了衛生院,當夜淩晨就生下了我,街坊都說是蘇染沖撞了鬼魂,才會早産。

據說鬼節出生,我八字又輕,會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許綿綿不是我遇見的第一個鬼魂,但她是糾纏了最長時間的一個,和其他冤魂不同,她潛藏在我的身上,卻從不露面。可自從我回到木家,她卻越來越多次現身,我原本還不懂是哪裏發生了變化,可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她的執念是林莫凡,那個和我有着一紙婚約的男人!

蘇染被我刺傷,好在命大,經過搶救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今天報紙大肆宣揚我的惡行,但大多數被木家被壓了下去,到底權勢還是個好東西。

我想當面去醫院和蘇染道個歉,盛華蘭卻十分怪異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用去那邊了,去了只會更亂,這件事先壓一壓,等過一段日子你再去。

也不知怎麽回事,林家那個兒子一早就去了醫院探望,順帶給你向人家賠了罪。

這可就更奇怪了,林莫凡怎麽會代替我去跟別人道歉?

雖然禍是我闖下的,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和林莫凡脫不了幹系。我下定決心要趁許綿綿還在沉睡的時候,趕緊将來龍去脈查清楚,送走這尊瘟神。

我讓司機送我去了林氏集團,卻撲了個空,只好輾轉又跑到林家別墅來,可是門口保安看見是我來,說什麽也不願意給我開門,結結實實的給我吃了個閉門羹。

徘徊了幾次,還是不甘心連林莫凡的面都沒見着就回去。

疏不料

當我翻過院牆的時候,院裏那條大黑狗張着一口利牙哼哧哼哧給我來了個見面禮,我被吓得軟到在地上,那條大黑狗卻甩着長舌頭在我臉上舔來舔去,尾巴搖來晃去的,表示友好。

“我的天吶!要老子命呢!”

我最怕的就是這種體型龐大的家犬,現在眼眶都蓄着淚了,林莫凡真不是東西,連院子裏都要養條大黑狗吓唬人!

我正在和狗激烈的對峙着,忽然聽見邊上極輕的一聲嗤笑。

大黑狗豎起了耳朵,然後甩着舌頭哼哧哼哧的跑了過去,蹭了蹭來人的膝蓋,然後歪着頭等獎賞。

林莫凡摸了摸它的腦袋,“晚上給你加飯。”

大黑狗似乎聽懂了一般,興高采烈的汪了一聲。

他如大海一般深邃的視線掃到了我的身上,“木小姐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林先生,我是來跟你道謝的,大門不讓進,我只好走旁門左道了,誰知道你居然這麽惡趣味,在院裏養條大黑狗”而我極其頹廢的在院子裏低着頭,不敢對上狗主人的視線。

“昨晚的事情發生在我舉辦的宴會上,我有一定的責任。如果你是來道謝的,那麽我已經知道了,從這條走廊直走左拐,就到門口,不送。”林莫凡坐在輪椅上,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依舊充滿威嚴。

我連忙掃掃身上的落葉,直截了當的問道,“我來找你是有事情想問你的,請問你認識一個叫許綿綿的女人麽?”

林莫凡的臉登時冷了下來,“我想木小姐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昨晚被你刺傷的人,傷勢如何,而不是若無其事的在這裏詢問一些不相幹的人物。”

“等等。”他推着輪椅想要走開,我跑過去擋在他的面前,“你真的不認識一個叫許綿綿的人麽?”

“木小姐的說法,難道我應該認識麽?”林莫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我正想要開口說話,胸腔內的怒氣卻突然翻滾起來。那是一種不祥的預感,許綿綿要醒了。

即便我極力想要控制住心神,可是依舊抵抗不住她蘇醒時強大的精神力。

林莫凡身旁的大黑狗似乎感覺到異常,不安的吠叫起來。

“莫凡,我終于見到你了。”我的聲音嬌柔妩媚,已不像自己。

我走過去,蹲下身子,将腦袋搭在林莫凡的膝前,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而後,似乎是一聲無奈的嘆息,你不該來這裏。

有一只冰涼的雙手覆上我的眼睛,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眼前一陣眩暈,随後便失去了知覺。

沒有陽光,也沒有風,四周除了灰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頭發被汗水浸濕,黏糊糊的沾在脖子上,我很讨厭這種感覺,忽然,空間裏傳來幾聲女子抽泣的聲音,哀婉綿長,由遠而近,空靈詭異,在整個空間裏回響,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

真是一個詭異的夢,有個紅裙女人飄飄然從霧氣中顯現了出來,她橫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仔細一看,她的臉還算完好,仍可見得昔日風光的美貌,鵝蛋般的小臉,細眉如黛,原本姣好的面孔現在卻如石灰一般無色,渾身僵硬冰冷,怨氣沖天,紅衣如火,在這灰蒙蒙的世界裏更是刺得人眼睛發疼。

不遠處出現了一棵榕樹,枝繁葉茂,蔥翠得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平地起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女子偏轉那張蒼白的臉,望向我,脖頸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小口微張,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就是許綿綿?我說過,人鬼殊途,我不會多管閑事。”

我的語氣不大好,那女鬼本來哀怨的眼神陡然睜大,整個眼球變得血紅,她張着大口,面容扭曲,只覺得一團惡臭撲面而來,我條件反射的捂着臉,卻瞥見她停在半空望向我身後,神情像是吞了屎一樣惡心,然後哀叫了一聲,化作一縷青煙,逃了。

呵,跟本座作對,自不量力。

誰在說話?難道有其他的人在?我往四周一看,卻什麽也沒發現。

耳畔傳來悠揚婉轉的曲聲,歌女柔媚細膩的聲音絲絲入扣,曲調輕緩,優美,紅唇微啓,細腰輕擺,舉手投足間仿佛将人帶入了迷幻瑰麗的夢境之中。

畫面一轉,我身處在一個人來人往的舞廳中央,地面的瓷磚光淨得能夠映出人的影子,頭頂上的水晶吊燈璀璨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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