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風沙,能見度極其低。兩個裹着阿拉伯風格披風的男子正艱難地前行着,他們的腳踏入沙子中,立刻就有種難以拔出的感覺。
“雷斯!風太大了,我們找個地方避難吧!”其中一個男人大聲喊道。
名為雷斯的男子困難地轉頭,剛一開口就吃了滿口沙,“裏昂!這裏根本就沒有避難的地方,而且再過不久就要天黑了!到那個時候可就慘了!”
“是,是,你說的對!”裏昂聽到天黑這個詞,臉色又暗了幾分,雖然連日幾天的磨難幾乎看不清他的樣子了。
風沙越來越大,視線受到了嚴重阻礙,根本看不清前面。
“我,我不行了。”雷斯喘了幾口氣,結果吃下一堆沙子,他咳嗽了半天。
發現雷斯停下腳步的裏昂也坐了下來,他将頭上的紗巾又裹了裹,眯着眼睛望着滿天黃沙。他們的周圍是茫茫沙海,一望無際,根本分不清方向,更別說城鎮的身影了。
突然,雷斯大叫了起來,“裏昂!裏昂!快看!那裏有個小鎮!”
裏昂聞言站了起來,眯起眼睛眺望遠方,雖然看不大真切,但那裏真的有建築物。他頓時燃起了希望,催促着雷斯,“快!快走!”
兩人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這個沙漠中心的小城鎮,讓他們絕望的是這裏根本沒有人煙,這是一個廢棄的小鎮。所有的房子都只剩下殘骸,房頂或者窗戶都沒有,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絕望又蔓延起來。
“不,不對,我們進來的那個教堂!那個教堂還是完好的!”裏昂猛地回想起剛才走過的景象。雷斯一愣,立刻跟着他往回走,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教堂門口。
那是一幢非常小的教堂,黑色的大門緊閉,裏昂試圖将門打開,但很明顯徒勞。他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雷斯,我們一起把門撞開。”
“好。”
“一,二,三……”
當他數到三的時候,那扇漆黑的大門伴随着吱呀的刺耳聲音打開了,兩人驚懼地盯着黑影。那個黑影漸漸顯露出來了身影。
那是個有着金色半長發的少女,她身穿修女的黑色長袍,包裹的嚴嚴實實。她臉上的皮膚蒼白到沒有血色,混血的面容極其精致又令人難以忘記。
是人類!而且是女性!?
不,不對,裏昂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他看到對方那猶如鮮血一般濕潤的紅色眼眸,幾乎看進了他的心裏一般。
“你們是誰?”修女擡頭看着這兩個不速之客。
“我們,我們是路過的旅人,在穿越沙漠的遇到了風暴,請讓我們借宿一晚吧!”雷斯急切地開口道。
他們艱難地等待着對方的決定,就算對方不讓他們進入,他們可能也會強行進入。
門卻打開了,修女揚起嘴角笑道:“進來吧,神與你們同在。”
太好了!裏昂和雷斯興奮地踏進了這間教堂,吱呀一聲那扇黑色的大門又關上了,将狂暴的風沙抵擋在了門外。
“謝謝,您一定是神的使者。”兩人表達完感謝之後,伸手将蒙到透不過氣的紗巾取了下來。裏昂的手卻一頓,他聽見了一些其他的聲音,就像是鏈條在拖動的聲音。
他猛地擡頭看向那邊,在燭火的陰影中,那裏正蹲坐着一個龐然大物。裏昂的眼睛瞪大了點,那是個男人,他有着黑短發,上身纏滿了繃帶倒是顯得肌肉突出。見他望着他,他銳利的黑眸也掃向他。
更可怕的是,他的嘴上還戴着一個拘束器。
“吓到你們了嗎,那是我的寵物。”修女揚了揚手裏的鏈子,那根鏈子的另一端正連着男人的項圈。
“不,不,這沒什麽。”雷斯連忙打圓場,就算不怎麽和貴族打交道,他也知道有時候人類或者血族會飼養一些小寵物,只是見到同類變成了這樣難免……
在新世界,早前的人類經歷了一場大劫難,至于那場劫難到底是什麽,過去太過悠久,就連活着的人也不願多說。人類的數量急劇減少,最後他們不得不聚集在一起。當時的一些科學人員則開始了一項瘋狂的實驗,他們利用自身的DNA開始克隆人。另一些人則害怕寂寞,開始制造機器人,懷念他們死去的愛人。
世界慢慢開始演變,逐漸形成了現在的局面。克隆人并沒有原先人類的抗體,他們産生了異變。一些人如同喪屍電影一樣變成了行屍走肉,而另一些人覺醒了始祖基因成為了血族,只能蟄伏在黑暗之中。另外的人覺醒了動物基因,攜帶着動物的天性,成為了瓊族。
科學家們嘗試繼續克隆壯大原先的人類數量,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并且他們只能克隆一次自己,當第三個克隆人出現的時候,他們自己反而會死亡。這好像印了一句,世界上有三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只要一旦相遇,就會死一個人。因此人類将這個實驗停了下來。
盡管血族和瓊族強過人類自身,但是人類之中竟然也覺醒了異能者,他們依舊占據着世界的一角,并且有着天生不能背叛人類的機械人的幫助。
在新世界,人類的地位可想而知,其中人類中的女性更是稀少。她們大部分只能和人類結合,無法和其他族的基因混合。有實驗證明,混合産下的大部分是怪物。血族則沒有生育,他們每到幾百年就會進入沉睡再醒來。因此新世界平民的組成大部分都是瓊族。
裏昂想到許久之前的人類也存在奴隸這麽一說,雖然對男人抱有同情,也并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是那男人一直用惡狠狠的眼神盯着他,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叫聲。
“亞克西斯!”修女扯了下鏈條,他立刻安靜了下來。
裏昂猛地驚醒,“他是亞克西斯嗎。您好,我的名字是裏昂,那位是雷斯,我們是貿易商,但是在穿越沙漠的時候飛船失靈,我們的向導也死亡了。”
修女點了點頭,用柔和的眼神看着他們,“真是可憐。我是蘿芙。”
像是在那清澈的眼神中能夠得到救贖一樣,裏昂和雷斯感激地看向蘿芙。
“二樓左側是客房,請不要客氣。食物的話稍後就會送上,不過可比不了在城市。”蘿芙俏皮地笑了笑。
兩人又驚又懼的心才定了點,扯着僵硬的嘴角笑道:“修女你真幽默。”他們往二樓走去。
在他們走後,忽明忽暗的燭火的映襯下,從蘿芙身後有一道黑影爬在了牆上,他的嘴裂開到耳側,尖牙露出,伸出了鮮紅的舌頭舔了舔,“真是可憐啊,虧你說的出這樣的話,蘿芙。”
“還神,哈哈哈哈!”
蘿芙朝他揮了一下,牆壁立刻裂開,“比利,你閉嘴。”
比利發出怪異的笑聲,往黑暗處爬去,他的尾巴時隐時現。
蘿芙獨自站了一會,随着鏈條扯動的聲音,亞克西斯慢慢爬到了蘿芙的身邊,那強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腿。
她低頭看了會,男人眼中的獨占欲實在是太過明顯。她厭惡地将他一把推開,“滾遠點。”
亞克西斯受傷般地垂下了頭,看着蘿芙拿了面包和飲用水上樓。
蘿芙輕輕敲了兩下門,名為雷斯的男人就打開門,滿臉感激地接過了食物。他将食物放在了桌子上,裏昂看了一眼,眼神看向對方,“奇怪,這裏明明荒無人煙,她的食物是怎麽來的?而且她根本不需要吃東西啊。”
雷斯拿着面包的手一頓,“她不吃,她的寵物也要吃啊。”
“真是古怪。”裏昂細想了一遍,“算了,今晚我們輪流睡,天亮我們立刻離開。”
第二天天亮了,比利正拿着鏟子挖着深坑,他看了眼旁邊早就死透的兩人,目光中沒有半分溫度。他幹活幹到一半,亞克西斯也來幫他。
“喲喲,你別挖那,待會把上次埋進去的屍體挖出來怎麽辦!”比利看了眼亞克西斯,他的拘束器拿了下來,露出了整張臉,面容英俊。
“真搞不懂你怎麽會跟着那個魔女。”比利自言自語着。
“不要說蘿芙是魔女。”亞克西斯反駁道。
“是,是。”比利亂甩着尾巴,跟這兩人相處下來,他已經完全搞懂了,蘿芙就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态,而亞克西斯是喜歡變态的變态。只有他,真倒黴啊。
将兩人埋好之後,回到了二樓左側的房間。
蘿芙草草看了眼那兩人身上的東西,将一些珠寶直接丢給了比利,“比利,你拿着,反正都是你在幹活,以後也靠你了。”
比利看了看手上晶瑩剔透的寶石,頓時高興起來,平時被壓榨的那些苦悶也憋了回去,“我愛你,蘿芙。”
“哼。”蘿芙冷淡地哼了聲。
比利興高采烈地拿着寶石爬牆離開了,只剩下亞克西斯悶悶地站在原地。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蘿芙,“你還在生氣嗎?”
因為不小心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跡,蘿芙便用之前的方法懲罰他。
蘿芙冷着的臉緩和了點,換上諷刺的笑容,邊說着:“你還有自尊這種東西嗎?”一邊緩緩拉起修女裙的下擺,露出一雙潔白光滑的小腿。亞克西斯的眼瞬間亮了起來,他跪了下來,幾乎是虔誠地吻着她白皙的小腿。
“真搞不懂你怎麽會跟着那個魔女。”比利的話好像還在耳邊,亞克西斯知道,過去完全不是這樣。
那一天,在垃圾場,他意外地撿到了他的天使。
作者有話要說: 文以前開過坑,沒什麽和諧物被鎖了,改個文名重新開坑,目前還算有些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