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8 章 兩百八十章好手段

望着市郊外這棟怎麽看起來都不像是用來關押人的靜谧山莊,四兒環顧了四周一圈,山莊內雖然沒有所謂的亭臺樓閣,但仍舊栽種着許多罕見的植物,不管是假山還是草坪,看起來平日裏沒少精心照顧。

要是這兒真是拿來關押犯了事的人,那估計這天底下得有多少人搶着要做壞事,這對那些犯事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享受,而不是活受罪。

四兒“啧啧”咋舌,一邊攏緊了身上的羽絨服,一一邊哈着氣。

接近年底,前段時間這兒的天氣忽然變了一陣天似的刮起了北風,氣溫也驟然降低到零下二三度,雖然還沒有下雪,然而這種體感溫度加上北風肆虐,确實也叫人有些受不了,尤其是北風刮在臉上的那種冷冽,就跟拿刀子臉上刮似的。

莊嚴見她雙手依舊露在外頭,便牽着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裏,她向來體寒,即使是大夏天,偶爾在空調房吹多了也依舊覺得渾身發冷,更別提這種寒冬臘月的日子裏四肢僵硬的程度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得在床上放着幾個熱水袋暖床不可。

若不是因為懷孕的關系,舅媽林彤千叮囑萬囑咐不準她使用有安全隐患的電熱毯,還将她前段時間剛從商場買的電熱毯給沒收了,她也不至于一口氣從網上買了近乎十個熱水袋,除了平時看電視玩手機的時候抱着一個,其餘的全給她插電加熱後仍在床上,等睡覺的時候又扔出一部分,只留着兩個專門拿來燙腳的放在床尾。

莊嚴其實穿的衣服還沒她多,除了一件冬常服外,外頭只裹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并不顯得人臃腫,反而襯得身形愈發挺拔修長,可不知為何總覺得身上暖呼呼的,她手在他口袋裏一下子就暖了起來,于是只笑嘻嘻的不肯将手拿出來。

這個山莊不似她幾年前在西京參加那場神秘拍賣會的山莊神秘,甚至還沒有那次的那個山莊一半的面積,若說到那個神秘山莊,若沒有人引導,只怕她走上個一天也未必能找到出口。

反而是眼前的這個小山莊,肉眼可見之處,大概只有幾棟紅牆黃琉璃瓦的房子而已,中間幾個別院,配着一些假山小池塘,看着倒也舒服漂亮。

不過西京的那個神秘的山莊一直不為外人所知,甚至連幕後老板也猜不透,就好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個神秘人物,然而那個山莊所隐藏的價值可無法估量,即使是那些常年排行在福布斯榜首的名人,個人資産哪怕達到十一位數美元的商業巨擘,估計名下也沒有一套或者一棟也差不多價值十一位數甚至更高價值的房子吧。

只能說世界之大,真正的隐形富豪不屑于那些虛名與世人眼中的價值。

在外頭的院子裏見到一輛挂着紅色打頭車牌的黑色奧迪,四兒皺了皺眉,自然是認得這是哪兒的車子,才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扯了扯莊嚴的袖口。

“這是總參的車子吧?”

莊嚴點點頭,眼神淡薄如涼水,似乎想到什麽,對四兒也沒有打算隐瞞,說道,“這應該是龔苦的車子。”

四兒一怔,龔苦這個名字她怎麽可能不清楚,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雖然沒有入部隊,但對于北方戰區這塊的幾個大領導的名字可都如雷貫耳,畢竟出入寧家的一些人當中不乏各個戰區的一二把手, 龔苦這個名字好幾次在那些大領導的嘴裏提起,甚至連老爺子也不惜贊揚過,後來跟筱骁稍微一打聽,才知道龔苦便是龔南天老爺子的獨子,似乎兩人小時候還見過這個如今已經在軍政系統掌管一方的伯伯。

然而最重要還是,龔苦的兩個兒子,一個便是人們戲稱小太子爺的龔小乙,另一個便是極有可能是肚子裏孩子父親的龔正正。

莊嚴擔心她沒有心理準備,畢竟這一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去見龔小乙,他明白她是在等龔小乙自己找上門來,可蹊跷的是,龔小乙那邊不如三年前那般急躁,明知道她已經回京,甚至跟程知非已經訂婚的消息,可偏偏選擇避而不見,就跟當沒這回事似的,好幾次在她面前提起龔小乙的名字,她都避而不談,臉上的笑容也有幾分落寞,只喃喃的說着大概龔小乙那邊已經玩膩了,她又何必去苦苦糾纏人家呢。

嘴上說着那些話,可她沒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就跟吃癟了一樣難受,又氣又恨的,如果對龔小乙真的放下了,她何必在意呢。

“要是不想見他,就回去吧,改天再來看也行。”莊嚴柔聲說道。

但是卻見她一臉凝重的搖搖頭,“沒必要,遲早要見面的,況且,我們來這是為了見到龔正正的,又不是為了見他,這不過是意外撞見,現在就開始躲着他,難道以後在街上或是其他地方遇見了,也得躲着他不成麽,咱們又沒有欠着他什麽,憑什麽心虛理虧啊。”嘴上說着逞強的話,眼眸之中卻是掩藏不住的慌亂。

這邊剛說完,就看見那個張處長急匆匆的從回廊那邊趕過來,見到莊嚴後神色立即有些拘謹,又笑着打了一陣招呼,只瞥了四兒那邊一眼,見四兒沒有說話的打算,便也很聰明的沒有問話。

聽到莊嚴也要去探視龔正正,張處長才有些為難的立在原地,似乎正在考慮怎麽開口。

莊嚴見狀立即心底了然,只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告訴我大概的位置,我自己尋過去就是了,也不麻煩張處長帶路了。”

張處長臉色一陣不自然,半響後才不安的說道,“首長,龔主任還在裏頭呢。”如今莊嚴是總政的辦公室主任,挂名也是個主任,而龔小乙在總參這邊某部門也是挂名主任,然而實權跟等級上卻是有天壤之別,一個是總政的一把手,名副其實的中将級別,一個則是總參底下某機要部門領導,肩上只不過兩毛二,雖說年輕人也有青出于藍的一天,可如今到底一個是大領導,一個小領導,張處長便不敢稱呼莊嚴為“莊主任”。

莊嚴早就知道裏面的人,所以只略一颔首,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這邊我會看着處理,”說完就拉着四兒往裏頭走,留下一臉心驚肉跳的張處長,忍不住才後頭小聲說道,“首長,剛才龔主任跟龔正正同志在裏面有些小摩擦,可能現在一時半會兒兩人的氣氛還不太好。”

話點到為止,沒說盡,卻是已經将意思傳達清楚了,在看見莊嚴頭也不回,只背對着點了個頭,張處長才嘆了一口氣,對旁邊的人說道,“咱們回去吧,這邊有大領導在,我想再怎麽樣,裏頭的兩個人也不會真的鬧得不死不休的。”

四兒這邊跟莊嚴很快就找到了關押龔正正的那間房,外頭正守着幾個人,見到有陌生人上前,正想出聲盤問,其中那名戰士在看見莊嚴肩章的時候立即精神一振,随即虎軀一挺,立刻做了一個标準的軍禮,一聲“首長好”脫口而出。

旁邊的兩個工作人員到底也是體制內的,也不由得看向莊嚴,在意識到眼前的真是某位大領導後,也都連忙問好。

莊嚴見房門緊閉,才問道,“裏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鼓足了勇氣才敢答話,“之前好像是有些沖突,不過後面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沒聽到裏面有太大的動靜。”

莊嚴點頭,便吩咐其他人暫時離開,那幾個工作人員一怔,有些兢兢戰戰,也不知道該不該按領導說的去做,畢竟要真的發生點什麽事,他們可擔不起責任。

見到幾個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莊嚴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讓幾個人隔着一段距離,若情況不對,他們手中也有對講機,監控室這邊一聲令下,他們随時可以沖進去。

幾個人這才稍微離開一些,但終究沒有太遠,也就五六米的距離,四兒才跟莊嚴說,“你這是不想讓他們知道裏邊的談話內容吧?”

莊嚴眼神平靜,倒沒有否認,“任何有可能牽連你的事情,都要盡早做好準備,我并不擔心裏頭兩個人會如何,我只擔心你。”這話倒是讓她心中一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聽見這話不動心的,雖說乍聽之下有些無情,但到底也是為了她。

四兒一擰門把手,便将門拉出些許縫隙,這節骨眼上,她居然有些緊張,所以只敢偷偷的拉開一條縫往裏邊看,莊嚴一怔,随即哭笑不得,只任由她這般偷偷摸摸的去查看裏面的情況。

忽然聽到裏面有聲音傳來,有些熟悉,是龔小乙的聲音。

“龔正正,其實那天晚上,你壓根早就知道我給你下yao的事情了吧,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在一段距離內沒有察覺出有人靠近暗中埋伏。”龔正正的身手若不是當年親眼所見,龔小乙怎麽也不會相信有人能在五米內将他拿下,哪怕是中了藥的關系。

當時他只找了兩個人去埋伏,遇見她是誤打誤撞,然而龔正正卻是那條大魚,可那天晚上一切都太過于順利,也是他自己疏漏了,未曾想算到這一點,一直到監控視頻裏,黑暗中龔正正那本該混亂上去焦點的視線卻緊緊的頂着針孔相機的位置,那眼神過于淩厲清明,龔小乙這才隐隐覺得有什麽不太對勁。

“那天晚上,你故意選擇中計而不還手,是因為對方是她才這麽做的吧,沒想到,到頭來,是被你給玩了一輪。”龔小乙雙手攥拳,手心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龔正正沒吭聲,只一手扶着桌子,一邊用大拇指撫着受傷嘴角,語氣冷淡,“是又如何?”

龔小乙咬緊牙關,吸了一口涼氣,眯着眼,眼尾的桃花寒意如霜,“你什麽時候開始知道,那個人是她的?”龔小乙這些年一會隐藏得極好,從西京回來這幾年間一直閉口不提在西京的事情,也從未提起過她。

龔正正沉默了半響,才看向龔小乙,“三年前,我見過她一次,也知道劉萌是你睹物思人的一個念想而已,況且,她雖然容貌清瘦變了個樣,但這模子卻沒怎麽變,更何況,之前跟她聊天,她大概還沒有自覺,自己居然時不時就蹦出一些西京話。”

龔小乙雙拳頹然一松,抖着手莫出一根煙抽了一口,吞雲吐霧間冷笑道,“龔正正,我終于知道為何老爺子說你适合走這條路了,你藏得是在夠好,這種手段,怕是沒什麽人能玩的過你,所以,你當初很開心把我玩在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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