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凝眉思索了一陣，忽然擡頭，眼睛黝黑如墨，落了一眼璀璨的星輝，又如同能夠看透人心的漩渦。
光是盯着她的眼睛就讓人興不起反抗的心思。
她看向一個方向，略帶遲疑開口。
“冕下，你可聽到什麽聲音？”
“嗯？”
陌赭寒挑眉。
夜傾城擰着眉頭，緊抿着嘴唇，眼睛朝頭頂瞄了下，眼裏意味不明。
“那裏，有娃娃在哭。”
哭聲凄厲，還伴随着一陣斷斷續續的悶擊聲，就像有什麽東西在死命撞着牆。
夜傾城不等陌赭寒的反應，直接三步并作兩步，跨上藏書閣設置在邊腳處旋轉而上的木制樓梯。
漆黑如墨的眼睛也不知何時染上了薄薄一層的霧色，幾乎看不清夜傾城眼底的神色。
陌赭寒眼神隐晦，猩紅色透着狂野魔魅，還夾雜着不可一世足以毀滅全世界的漠視。
蒼勁的雙手随意搭在側腰上，身子跟沒骨頭似的斜倚着書架。
依舊是那一身華貴非常的酒紅色大袍，料子上繡着大片暗金色蓮花。
深V的領口，裸露出大片瓷色的胸膛，只在那腰間松松垮垮系着束帶。
涼薄如同浸染了玫瑰花色的唇角抿起，似譏似嘲，娃娃？
啧。
其實樓上的聲響，在夜傾城邁進藏書閣時，陌赭寒便已知曉——
若論精神力，論神識強度，他可比夜傾城這個初學的半吊子要強得多。
神識掃過，心裏就有了數，他可沒有感應到能瞬間置夜傾城死亡的危險，便不甚在意。
陌赭寒陌冕下，性子涼薄如此，除了和他簽訂共生契約的夜傾城，這個不省心又能惹事的宿主，他又豈會浪費精力去關注其他？
夜傾城緊抿着唇，眼底神光閃爍，居然出現了幾絲恍惚。
“嗯？”
夜傾城看着明顯空了一大片的三樓，擰了一下眉頭，這是做什麽的？
眼睛掃視了一圈，耳朵微動，那哭聲變得微弱，可不等夜傾城上樓，那哭聲突然變得凄厲，就像在承受什麽酷刑一般，能叫人毛骨悚然。
夜傾城腳步一頓，疑惑的眼神繼續往上瞟，娃娃的哭聲似乎還在樓上？
“站住，哪來的小子，這麽不懂事？”
空蕩的藏書閣三樓突兀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似男似女，就像金屬尖銳得摩擦一般，分外刺耳，能叫人耳膜一陣嗡鳴，帶着些許微怒還有被打攪到的不痛快。
夜傾城刷得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就看到一個盤腿坐在了牆角陰暗處的老者。
若是不仔細看，怕是發現不了。
實在是太不顯眼了。
“怎麽，這一樓不能上來？”
夜傾城疑惑。
“那倒不是。”
“只是這三樓從來都是給孩子覺醒元素用，這會兒又沒到舉行儀式的時間，你一個小崽子在上面瞎晃悠什麽？”
老者聲音不滿，看那模樣更像是睡得正香時卻被人吵醒，不爽中帶着暴躁。
不難理解，起床氣，就夜傾城自己也有……
“元素覺醒？”
夜傾城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