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他的孤獨

“你快點下來!”若晴在樹下焦急的呼喊着,神婆可是個尋常人,要是摔下來肯定要受傷的。說來真的諷刺,殺人的時候可以不眨眼,可關心起別人那焦急的模樣也是那麽真實。她究竟是善還是惡實在是無從考究,或許人都是這樣吧。

“你們倒是來管管沈姑娘啊。”急得若晴對着我們大喊了起來,這時候我和荊笙才慢悠悠的走過去。

“君歌,下來吧,你該睡覺了。”我雙手向上舉,柔聲喚她,這一刻我真覺得自己母愛泛濫了,可她撲到我懷裏的時候,那種感覺真不錯,她緊緊的扯住我的腰間的衣擺,喃喃的喊了句,“娘。”我一頓,随後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這時候荊笙伸手從我懷中接過了神婆,他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爹。”說完神婆呵呵的笑了很久,最終昏睡了過去。

我尋思着以後還是不要讓她喝酒了,估計她明天該頭痛了。

安置好神婆出來的時候,江睿和若晴已經把桌子給收拾好了,還在桌上放置了一壺熱騰騰的茶水。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我突然有一種預感,新的一年裏一定會有好事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好。

“別的人我不敢說,但是我相信你們,你們倆一定不是純粹的惡人。”我篤定的說,“如果哪天你們願意說出來,我想我和荊笙一定也會全力幫助你們的。”

若晴平靜的看着我,“只要你和我哥好好過日子就好了。”

話不多的江睿,疼愛的撫摸着我的額頭,即便知道他的魂魄并非我哥,我還是忍不住想叫他哥哥,希望他不要覺得我厚臉皮。“天靈,你放心,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的。”

我握住了江睿的手,仰起頭堅定的對他說,“哥,我現在就很幸福。”

一路走到了大門口,知道已經是晚上了,沒有混沌石的我沒辦法走出家門,若晴和江睿就讓我別送了。若晴和江睿輕聲的告別讓我有種悲傷的感覺,明明就不是生離死別,可是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竟然讓我伸出了手想挽留。

“讓他們去吧。”荊笙把我的手給按下,握在手心裏,“他們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在人間待了這麽久,他們早就熟知這個世界的規則了。”

“荊笙,所有事情都會好起來吧?”我反握住荊笙的手,他手中有我貪戀的溫度,我緊緊的盯着他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就算是騙我也好。

他伸手摟住了我,“會的!一定會的!”這樣不斷的強調反而讓我覺得虛。

告別了若晴和江睿之後,我們就各自回房休息了,點燃了桌上的煤油燈之後才發現一個黑影定定的站在我面前。

“你一直都在嗎?”我好奇的問黑衣人。

他點了點頭,“在。”

我傾斜着腦袋困惑的打量她,“其實只要你願意也可以加入我們,大過年的,一頓年夜飯而已。”

黑衣人搖了搖頭,“不能!”混雜着男女聲的聲音傳出,我聽出了寂寞與渴望,她說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他指着桌上灰藍色的石頭,“混沌石還給你,你自己收好。”莫不是一整晚他都拿着這石頭一直守在我們身邊,看着我們打鬧嬉戲?這樣看着該有多悲傷啊?

這個人分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為什麽我會覺得難過?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你這麽心疼他對得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嗎?記得雨溪鎮嗎?

“我走。了。”黑衣人低聲說着,而後從我房門穿牆而出,原來他這是靈魂出竅的狀态。

“再見。”我禮貌的跟他道別。

“嗯,再見。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以後還是不要見面的好。”黑衣人站在門外小聲的說,可我們仍舊聽得清清楚楚。他說的“時間不多了”究竟是怎麽回事?不祥的預感在我心間萦繞,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魔咒,這感覺跟若晴和江睿的消極是一模一樣的。

新年伊始,去年有太多的疑問沒有被解答,但時間沒有等我們都弄清楚就又發生了大事。為了能留住自己這份平靜的生活,原本我們并不打算再參合任何怪異的事情,但命運并沒有打算饒過我們。

大年一過很快就迎來了元宵,街上的花燈張燈結彩燈火通明,護城河裏的蓮花河燈把這一條平靜的小河映照得如同銀河般璀璨。我和神婆提着白兔燈籠游走在鬧市裏,荊笙跟老人家一樣雙手交叉放入袖子裏跟在我們身後。

“荊笙,你看護城河好美啊。”我激動的攀在欄杆上指着蓮花河燈叫嚷着。

荊笙淺淺一笑眉目很是好看,“你小心點別摔了。”

提着燈籠我們游走在大街小巷,喜歡這種夜游的感覺,能體會到不一樣的縣城。也只有在今晚頭頂上的孤魂野鬼在燈光的映照下飛舞看上去竟有種飛仙的視覺感。

“咻!”一陣詭異的強風刮過,我頓時汗毛豎起,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我依舊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我身後掠過。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人群之中爆發出驚恐的尖叫聲,“有鬼啊!!”

“老方,老方……”

“救命啊!!”

推開人群我們到了事故發生的地方,卻看到了無比熟悉的一幕,一具幹巴巴的屍體,血液和精魄全都被吸食殆盡,兩顆凸出的眼睛裏還沒來得及變現出恐懼就咽氣了,那種不甘心倒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白憲宗。”我差點忘了白憲宗那個白癡還逍遙法外,為什麽他還不停止這些無謂的殺戮?

荊笙把驚呆的我從人群裏拉了出來,“你沒事吧。”

回過神來,我拉住了荊笙的衣襟激動的說,“阻止他,阻止他,繼續下去的話他就該永不超生了!”

“好好好,”荊笙把我的手拉下來放到了他的手中,“但是你這麽激動,我會吃醋的。”他說得露骨,讓我不由得羞赧,分一下場合好嗎?我們在說嚴肅的事情,你突然說起甜言蜜語,讓我都嚴肅不起來了。

“這飛頭降來無影去無蹤的,要找到白憲宗身體的所在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荊笙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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