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挑眉。
“那冕下你生氣了麽?”
不等陌赭寒回答,夜傾城便自行接口。
“就算冕下生氣了這也沒辦法,冕下你殺不了我。”
夜傾城指出這個事實,頗有興味得看着陌赭寒瞬間變得陰沉的臉。
“繼續說。”
“我們的共生契約絕不是說說而已,我死了你也不好過。”
“不說殒命,重傷傷及本源是避免不了,甚至陌冕下你一身修為都會散失,一朝化為烏有。”
“你在危言聳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陌赭寒嘲諷。
“是不是危言聳聽冕下你心裏有數,我心裏也有數。”
“共生契約這樣霸道的契約若是違背下場肯定比我說得還要慘。”
“我就想問,驕傲如冕下你會甘心?”
夜傾城不動聲色給陌赭寒下着餌,那魔魅的眼眸充斥着狂傲。
“自然不甘心!”
“吾隕落的那天,便是這天這地坍塌的那天。”
“吾亡,便要叫這億萬生靈給吾陪葬!”
陌赭寒永遠是這般娟狂,這般狂妄,這般不可一世。
霸絕,嚣張,那顆高傲的頭顱永遠不向命運低頭。
“如此,我們還是好好相處得為好。”
夜傾城眯眼,一步一步的下餌,誘敵,魚兒終于上鈎了。
“生死同命,從契約成的那刻起,我們的命運就連在一起了,擺脫不掉,逃脫不了。”
“如此我說冕下你殺不了我又有什麽錯?”
她和陌赭寒之間已經不止只是親密無間這般簡單,他們生命共享,靈魂相契。
陌赭寒要想殺她,自己也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明顯得不償失,腦子正常的都不會這樣選擇。
但不代表陌赭寒不能給她添點堵,使點亂。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夜傾城為了日後少些麻煩,也是手段盡施。
陌赭寒猩紅的眼眸盯着夜傾城,低笑出聲,拎着夜傾城與他的視線齊平。
兩個人的身高差距是硬傷,夜傾城每每想到這個就忍不住臉色一黑。
“原來你看出來了啊,那也不必吾多費口舌。”
陌赭寒沉吟出聲。
夜傾城挑挑眉,這很難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你說得對,吾殺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吾。”
“有朝一日,你若越過了吾的底線,吾會拼着一身修為不要也要把你剉骨揚灰,飛灰湮滅。”
是個人都能聽出陌赭寒話中的狠辣和警告。
夜傾城擰眉,這是在劃清界線?
到底誰和誰劃清界線?
按理這句話該是她說吧。
陌赭寒那一臉“你別指望在吾這裏占得任何好處”,“你接近吾就是為了占便宜”的委屈臉,是擺給誰看?
這個世界又沒有欠他錢。
搞得她趕着上着要占他的便宜似的,她夜傾城就是這樣唯利是圖的小人?
別忘了兩人的契約是由陌赭寒起頭,由他締結。
夜傾城至始至終都是蒙圈的那一個。
“随便你。”
夜傾城硬聲道,眉宇間是濃濃的不爽。
陌赭寒拎着夜傾城左右搖晃了幾下,身子跟沒骨頭似的,站不直。
他饒有興趣得掂着夜傾城,眼睛裏充滿興味,就連那猩紅如血的暗色眼眸都在一瞬間亮堂了不少。
那樣子就像找到了心愛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