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連續下了一天兩夜,第二天早上終于漸停了,小白睜開眼睛又發現自己滾到了床裏面。而自己娘親懷裏抱着的還是一個枕頭。
他有些懷疑不是自己睡着了滾出去的,一定是阿娘睡着了将他踢出去的。于是小白決定,等今晚不睡。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他自己滾的還是他阿娘踢的。
雪一停,茶樓裏的戲園子就重新營業了。胡小夭一大早從店小二哪裏聽說了這個消息。着實興奮了一把,溫泉一泡,好戲一看。她就将一直糾結的孩子父親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好不容易盼到好戲看場,胡小夭就迫不及待的帶着小白跑到了茶樓,找了一個最好的位置坐下來。開始看戲。
越看胡小夭就越覺着熟悉。總覺着這一出出的折子戲似乎發生過一樣,熟悉而又陌生。她全神貫注的看戲,就連旁邊坐下了一個人都未察覺。
小白見邵鈞在他們的位置邊坐下。小眉頭一皺。低聲說:“你怎麽坐這裏了。這是我和阿娘買的位置,請你離開。”
邵鈞并沒有将小白的話放在心上。他将手中捧着的紫金小手爐放在了胡小夭的手上,并未打擾她看戲。
感覺到手中一暖。胡小夭這才從折子戲中的情節中回過神來,她看到邵鈞就坐在自己的身邊,怔了怔。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紫金小手爐,說:“邵公子也來看戲。”
“在下聽聞這茶樓的戲園子營業了,就過來瞧瞧,看到你和小公子坐在這邊就過來了,顏姑娘不會怪在下打擾了你的雅興吧。”邵鈞客套的說。
“怎麽會呢,我還要多謝邵公子的手爐呢。”胡小夭搖了搖手中的紫金手爐說。
“顏姑娘客氣了。”邵鈞淡笑着,看了看戲臺上正在上演的戲碼,他接着說:“前幾出戲,在下并未來看,如今也不知道在演的什麽,可否請言姑娘給在下說說,前幾出戲的內容,這看的沒頭沒尾的,着實有些乏味。”
胡小夭見自己兒子臉色似乎不耐煩,小臉也凍的紅撲撲的,于是将手中的紫金手爐塞進了小白的懷裏,示意他在等一會兒,戲結束了就帶他回去。
安撫好小白之後,胡小夭這才将目光再次投在了戲臺上,她一邊看戲一邊給邵鈞介紹戲中的人物關系,以及前後關聯的戲碼內容。
邵鈞一邊品茶一邊靜靜的聽着,時不時點頭回應小夭的解說。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在這出戲上,他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胡小夭的身上。
當他發現角落裏雲珠的黑色身影時,邵鈞眉頭微微皺了皺。他是接受了她的幫助,可不代表他接受了她的跟蹤和監督。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他需要她來指手畫腳。
此時,今天的戲又落幕了,胡小夭有些惋惜的說:“哎,又沒有演完,看來還要在這裏等幾天。”
她站了起來對邵鈞說:“邵公子今天的戲已經落幕了,前面的幾出戲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明天可以過來看後面的戲,就是不知道這出戲什麽時候才能知道結局。”
“這出戲很精彩,明天在下一定會準時來看,要不是有顏姑娘的解說,在下可能就真的錯過了這出戲了,今晚在下請顏姑娘在聚賢樓吃個飯,算是答謝姑娘,不知可否。”邵鈞拱了拱手笑着說。
“換做其他喜歡這出戲的人,也會樂意與公子分享,公子不必介懷,今晚我和兒子已經訂好了餐,就不勞公子費心了,告辭。”胡小夭委婉的拒絕了他的好意,說完就帶着兒子走出了茶樓。
“小……”
邵鈞下意識的想喊出小夭兩個字,看着她随着人流走出了茶樓,他負手而立,背在身後的手慢慢的收緊成拳。他感覺到了她刻意的回避他,不給他與她相處的機會,她越是逃避,他越要得到她。
當戲園的人都走光後,雲珠從角落裏走了出來,站在邵鈞的身後,說:“邵公子,我的手段雖然是卑鄙了些,可只要得到她的人,得到她的心是遲早的事情。公子一直想先打動她的心,在得到她的人,是君子行為,可她早已經不是前世的那個胡小夭,她現在是上官瑾軒的夫人,她的心系在上官瑾軒身上,她的心裏并沒有公子你的位置。”
說着雲珠拿出了一小包藥粉放在邵鈞面前的桌子上接着說:“邵公子,昨晚你并沒有接受,今天我再次将這包東西放在這裏,用與不用,怎麽用就看公子自己的了。”
說完雲珠就離開了茶樓,她知道邵鈞現在即便不用,也會将這包藥給收起來,只是他還沒有被逼到一個臨界點,他以為自己有自信憑借自己的手段就能得到鳳鸾曦,簡直做夢,她雲珠絕不會讓鳳鸾曦好過,她要讓她身敗名裂,她要讓三界的所有神魔都知道華清境的公主鳳鸾曦與凡人茍合,她要讓敖衍親眼看着他珍愛的女人是如何背叛他的,她要讓鳳鸾曦想起一切,讓她與敖衍反目,找昊野報仇,讓他們三人相互厮殺,不得好死。
雲珠走後,邵鈞頗為鄙夷的看了桌子上的拿包藥粉,擡步也往外走去,可走到樓梯口之後,他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轉身回到了桌子前,将拿包藥粉給收了來後,離開了茶樓。
邵鈞承認看到小夭拒他千裏之外時,那一瞬間他是想着立刻就得到她,将她困在自己的身邊。這包藥或許有一天他能用到,或許有一天他永遠也用不到,不管怎麽樣,先收着再說。
回到客棧後,胡小夭覺着人間的冬天忒冷了些,就和小白商量着,回瀛洲過夜,等天亮了在駕雲來這裏看戲。
小白用很鄙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娘親說:“阿娘,你可不可以用用腦子,瀛洲是仙界,仙界一天,人間一年,等你回到瀛洲睡一覺,人間一年過去了,這出戲早就演完了。”
“呵呵,阿娘給忘記了,都怪這人間的冬天忒冷了,你知道阿娘最怕冷了,腦袋都凍僵了,反應遲鈍了,那我們就繼續在人間,等這出戲完了之後,在回瀛洲。”小夭圍在紅泥小火爐邊上取暖說。
“阿娘,晚上睡覺你就不覺着冷了嗎?這幾晚天天都踢小白到床裏面去。”小白嘟着嘴抱怨的說。
“沒有呀,晚上睡覺被子裏很溫暖,阿娘不覺着冷,倒是小白睡覺一直不老實,總是自己滾到床裏面去。”
“我沒……”
算了,還是不要與腦子有問題的阿娘争論這個問題了,反正他已經決定今晚他就忍着不睡,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