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昊野神君的計劃中,他會在胡氏夫妻與敖衍決裂,與鳳鸾茗争鬥之時。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将這個敖衍給打敗,救下胡氏夫妻。從而讓胡氏心甘情願的女兒送給他,而他手中也就有了讓胡小夭留下來的籌碼。
可萬萬沒有想到一切都脫離了他的計劃。當他算好了時間趕到時。胡氏夫妻都已經死在了利劍之下,這是他始料未及之事。看到胡小夭抱着父母的屍體在雪地中悲哀嘶喊,昊野神君有些害怕了。
“是你殺了胡氏夫妻?”昊野神君轉過身來。看着被他打到在地的鳳鸾茗,冷冷的說。
“咳咳。”鳳鸾茗咳嗽了兩聲,觸不及防下被昊野神君打飛出去。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忍着痛疼鳳鸾茗慢慢的站了起來。說:“昊野叔叔,你不能再包庇狐妖了,天庭已經下達天旨。鸾茗不過是替天行道。将狐妖捉拿歸案。是他們反抗我才失手将這對狐妖給殺了,再說了。這還有殿下的功勞,要不是殿下。鸾茗也不會将無辜的老狐妖給殺了。”
玄衣男子神情有些慌亂,他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被昊野神君一個眼神給制止了。他站在一旁看着鳳鸾茗的眼神有些厭恨和憤怒。難怪戰神會在婚禮當天抛棄了這女人,還将她關入了鎖妖塔,如此歹毒的女人,有誰敢要。要不是看在神君在場,計劃雖然已經偏離,可還是要繼續下去,他真想一劍斬了這女人。
“本神君既然敢冒着觸犯天君的危險将胡小夭留下,就有法子說服天君放了她,你若是再敢做出傷她害她之事,別怪本神君不念與華清境之間的情分,親手将你毀了。”昊野神君衣袖一斂,陰冷的說。
“昊野叔叔,你不能在執迷不悟了,她就是狐妖,不是你的……”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在漫天的大雪中顯得格外清晰,鳳鸾茗臉被打歪了,覆在臉上的面紗随着掌風而飄落下來,本來破碎的面容因為這一巴掌而紅腫起來,讓她的臉愈發猙獰。
“不要。”
鳳鸾茗尖叫了一聲,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彎身去撿飄落在地上的面紗,蓋在臉上,她不能讓敖衍看到她破碎的臉。
一旁的玄衣男子看到鳳鸾茗的臉時,眼中閃過一絲驚噩和一絲絲嫌棄,但忙于将面紗重新戴上的鳳鸾茗卻沒有注意到。
“她是誰,容不得你構陷。”昊野神君那隔空一巴掌,快的幾乎連身邊的玄衣男子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将手收回了水袖之中。
“昊……”昊野神君冰冷的眼神,讓鳳鸾茗心一顫,想說的話卻一個字也不敢在說出來,她知道昊野神君對胡小夭那張臉的執着,她只恨現在不能将胡小夭那張狐媚的臉給毀了,心裏縱然有太多的怨恨,可鳳鸾茗卻不敢在昊野神君面前表露出來。
她走到了玄衣男子的身邊,拉住了他的胳膊說:“殿下,昊野叔叔護着胡小夭,看着昊野叔叔的面子上,我就不與她計較了,你随我回華清境,我想辦法讓天君放了你,可好?”
玄衣男子下意識的想甩開鳳鸾茗,他看了一眼昊野神君,然後淡淡的說:“就聽公主的,我與你回華清境。”玄衣男子知道,昊野神君一定有了新的計劃,他只能暫時配合鳳鸾茗,繼續将這出戲演下去。
“上神,你與你的未婚妻殺了胡氏夫妻,難道就這樣一走了之?”
果不其然,昊野神君開口阻止了他們的去路,他故意将未婚妻三個字咬的很重,他知道胡小夭一定能聽到,他要讓她知道敖衍與她永遠不可能。
而此時抱着父母屍體的胡小夭不在哭泣,也不在悲喊,她坐在雪地中一動不動的摟着胡氏夫婦的屍體,雙眼無神的看着遠方,眼中再也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來了。她仿佛失去了感官,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麽,做什麽,她只知道她的阿爹阿娘不要她和哥哥了。
“神君想如何?”玄衣男子看了遠處胡小夭一眼,配合昊野神君的話,一副冷漠的樣子說。
昊野神君嘴角一揚,走到了小夭的身邊,蹲下來擡起她的下巴,輕聲說:“清,小夭,害你父母的人就在眼前,只要你開口,我就替你讨回公道。”
胡小夭渙散的眼神終于有了一點光芒,她毫無表情的看着昊野神君,然後伸出手來打掉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回頭看了看一身玄衣的敖衍和一身緋衣的鳳鸾茗,最後她又将目光轉回到了昊野身邊的臉上,平淡無波的眼睛此時帶着諷刺和嘲笑,冷哼了一聲說:“神君要是有能耐打敗敖衍,當初就不會挾持我的女兒逃走了。”
聞言,昊野神君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手指漸漸收緊,随後又松開,淺笑了一下說:“今時不同往日,只要你開口,本神君就替你教訓敖衍,如何?”
“呵,我胡小夭可承不起神君的情,神君要是出手,莫不是又和我談條件,讓我成為神君心中的那個清兒,永遠不得踏出俱蘆洲一步是嗎?”胡小夭諷刺一笑繼續說:“我胡小夭是獨一無二的,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父母的仇,我絕不加以他人之手,鳳鸾茗也好,敖衍也罷,但凡傷害我家人的,我指天發誓一個不放過,也包括你昊野神君。”
“如果本神君一定要替你教訓敖衍呢?”昊野神君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胡小夭,桀骜的說。
“如果神君執意要與敖衍一站,請自便。”胡小夭也站了起來,她轉身看着玄衣男子和鳳鸾茗冷冷的說:“神君要與上神切磋,我們之間的賬來日再算,我希望你們不要死在神君的劍下,也不要比我死的早,我父母的命,我一定會向你們讨回來。”
說完胡小夭便捏了一個訣,帶着自己父母的屍體駕雲往白虎山而去,妖界白虎山是他們的家,她要帶阿爹阿娘回家,将他們葬在白虎山。
大雪中昊野神君眼睜睜看着胡小夭絕塵而去,而他此刻卻毫無辦法,也無能為力。胡氏夫妻的死,給她打擊太大了,她需要時間來适應。他也會暗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以防止天庭的人将她帶走。
其實胡氏夫妻的死,昊野神君心裏也很愧疚,畢竟當年漣清還在的時候,胡菲菲是漣清的婢女,胡大山也算與他有點交情。他原本只想利用胡氏夫妻來要挾胡小夭,讓自己的弟子假扮敖衍與胡氏夫妻發生誤會,這樣胡小夭就再也不可能原諒敖衍了,可沒想到弄巧成拙,計劃偏離的軌道,胡氏夫妻雙雙死在了利劍之下。
戲已經開幕,就必須演下去,直到落幕為止。
“敖衍,拔劍吧,今天你我二人就決戰一場,算是給胡氏夫妻一個交代。”昊野神君淡淡的說。
“不行,昊野叔叔你不能和殿下決鬥,他……”鳳鸾茗立刻站在了玄衣男子的身前,想要阻止他們。
“他一樣也是天庭通緝的要犯,鸾茗你可以替天行道捉拿胡小夭,那本神一樣可以捉拿敖衍。”昊野神君打斷了鳳鸾茗的話,随即衣袖一揮,将鳳鸾茗給打了出去,接着抽出長劍,直指玄衣男子。
與神君最後決戰,敖衍被神君打落懸崖失蹤不見,這是他們之前就設計好的戲碼,借此他就能脫身,所以玄衣男子立刻抽出長劍,在大雪紛紛中,與昊野神君展開了一場決鬥。
“殿下。”
随着鳳鸾茗一聲尖叫,玄衣男子被昊野神君打落跌入了懸崖消失不見了,而這場戲也終于落幕,只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雪依舊簌簌的下着,鳳鸾茗跪在崖邊,手指扣在了雪地上,這一切仿佛就像是夢一樣,敖衍回頭來找她,親口說要娶她,可不過半天的時間,他就被昊野神君給打落懸崖消失不見。這場夢還沒有開始,就已經醒了。
她恨,恨昊野的狠辣跋扈,恨敖衍的薄情和反複,更恨胡小夭,她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鸾茗,不是你的,你永遠也得不到,回華清境,以後少出來惹是生非,也算是對得起你父母對你的溺愛。”昊野神君将長劍收起,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入了雪幕中。
“叔叔不也一樣,不屬于你的,你不也是要牢牢抓住嗎?”鳳鸾茗踉跄的站了起來,看着昊野神君的背影,低喃了一句。
昊野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理會鳳鸾茗繼續擡步越走越遠,最後那一襲青衣消失在雪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