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0 章 兩百九十二章都是明白人

結果小乙這一睡就毫無動靜,若不是聽到弱不可聞的呼吸聲,還讓龔家的人還以為小乙又怕是犯了其他的病症,正焦急的時候,白龍寺的主持回來後得知消息便趕到禪房處,仔細了檢查了一番,才笑着說他這是日有所思積勞成疾的身體一下子得到放松,睡死了過去,也不需要過分的擔心,讓他自然的睡個夠,保證起來的時候精神要比之前要好上幾倍。

接着又詢問了小乙犯病的整個過程,老主持今年算得上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但多年清修,是當初那幾個出錢修寺廟的大老板特意派人從其他大寺廟裏請來的大師,因此與白龍寺這些年新招的那些不谙世事且性子還殘留世俗風氣的小沙彌不同,便稱得上真正的得道高人,當下就明白了小乙這病與眼前這小姑娘脫不了關系。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小乙這不僅是有心病,這多年纏身的病症只因為四兒的一陣安撫便立馬穩定下來,只怕冥冥中兩人的緣分不淺,指不定這姑娘正是龔家尋找了醫治小兒子多年惡疾的“良方”。

臨走之前主持別有深意的與龔老爺子短聊了一番,期間龔苦只見到老爺子臉上一陣驚愕,随即視線複雜的看向仍在床榻邊上坐着的四兒,若有心事的長嘆一口氣。

“爸,剛才主持有說什麽麽?”龔苦走向老爺子,有些擔心的詢問。

龔南天只深深的看了一榻上酣眠的小乙,便皺着眉走向院中,似乎一些話并不希望讓禪房內的四兒聽見。

李娟見老爺子與丈夫同時離開,也想跟着過去,可又擔心若小乙再出點什麽情況,四兒這邊應付不來,只能暫時留在禪房裏與四兒一塊兒為小乙準備醒來之後要泡澡用的生姜,生姜需要切片,而且需要不少生姜片,他們不願意麻煩寺裏的人,只拜托了那個叫做莫語的小沙彌去廚房找了一些姜,兩人一塊兒是在桌子上切着。

院外,龔家一代與二代核心領導者正在詳談。

老爺子白發壽眉,但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并不嚴厲,與寧家老爺子那種不怒自威的剛正容貌正好相反,龔南天有着一張幹文政工作的儒雅臉龐,眉宇間看着和顏悅色,更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看不出在動蕩不安、硝煙戰起的年代中也曾跨馬殺敵過,是真正的武人出身。

龔苦則跟老爺子相反,長得剛正不阿,一身正氣,尤其穿着一身戎裝更顯嚴厲肅穆,可其實龔苦在軍隊工作了近三十年,卻一直走的是文官的路線,尤其是政委工作許多年,如今小乙在部隊走的路線可以說是跟随父親的腳印的。

兩父子眉目之間有五六分的相似,眼尾稍長,劍眉星目,龔正正與龔小乙倒是與龔南天與龔苦長得不太像,只有嘴巴與鼻子部分是像極了龔苦與老爺子,其他的地方則是接了自己的親媽的基因。

不得不說,龔苦前後兩任妻子都是标準的典型江南美人的那種長相,尤其是現任妻子李娟,便是那種鵝蛋臉,細眉毛,薄嘴唇且皮膚白的美人,即使年近五十,但這中年美女看起來卻依舊比實際年齡要小了十來歲,平日裏與龔小乙一塊兒出去,總是被不知情的外人認為是姐弟兩。

老爺子拄着拐杖走到院中菩提樹下的一張石凳上坐下,望着禪房內四兒低頭切姜片的側影,忽然又想到此前長孫在桌前說了那一番話,又想起小乙暈過去之前說的那一句,只用拐杖在地上敲打了幾次,才開口說道,“寧家閨女肚子裏若真是咱們龔家的,是不可能一輩子都寄人籬下,始終要認祖歸宗的,何況,小乙的情況并不穩定,你我都清楚,這病要不了孩子,原以為阿正是咱們老龔家的希望,卻沒想到那孩子比咱們要來的狠,竟然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說到這,老爺子因自己那不争氣的長孫而氣得又狠狠敲了幾下拐杖。

龔苦也一臉無可奈何的嘆氣,“咱們家,出了一個混世小魔王就算了,沒想到阿正居然也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情,但是,爸,寧家丫頭跟程家的兒子已經訂了婚,據說就是要等孩子出生後補辦婚禮來着,你真的認為,這丫頭肚子裏的孩子真是阿正的?有沒有可能是阿正自己弄錯了。”

老爺子溢出幾分苦笑,擡起頭詢問兒子,“阿正是你的兒子,這些年你是親眼看着長大的,雖說你這父親當得确實不合格,但是據你對阿正的了解,你認為阿正會因為一個女人就诓騙咱們麽?還有,你別忘了,阿正向來對異性有排斥感,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不是故意而為之,你認為有哪個女人能輕易的接近他?”

這些年龔正正的所作所為估計恭家裏知情的也就老爺子一個人,甚至連龔苦都未必了解他這個大兒子的本性,只不過老爺子退居二線已久,向來又是那種風輕雲淡的性子,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老爺子向來都當做不知道,但并不代表老爺子對龔正正以及龔小乙的事情不知情。

有的人越老反而活得越是精明越是透徹,龔南天便是這一類人。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因此向來不去理會兒孫的事情,尤其是成年以後,他們更應該學會自己處理的事情。

不過老爺子大概唯一不清楚的一件事,那便是龔小乙始終沒有說出口的關于高中那會兒襲擊龔正正的人忽然離奇失蹤的事情,那些人究竟是怕了龔正正而選擇隐姓埋名逃到異國他鄉還是被人以其他的方式處理,龔小乙更傾向于後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爸,你的意思是說,這丫頭肚子裏的孩子是咱們龔家的?”龔苦不确定的問道,其實他一開始只是懷疑,但依舊只認為龔正正不過是與小乙暗自較勁,知道小乙與寧甘心的關系不簡單,便因此設計這一連串的事情,好讓小乙徹底死心而已。

其實龔苦所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大兒子确實是故意設計小乙徹底對寧甘心死心,但對寧甘心用心也是真的,只是手段确實無不用其極。

龔南天繼續說道,“剛才主持跟我說,目前能壓制小乙這病的估計也就是寧家這丫頭,小乙這病這麽多年了也沒辦法醫治,說是病有沒有藥可以吃,說不是病,這發作起來又讓咱們一家子人都揪心,哪怕是我是再不願意寧家那閨女與咱們小乙有任何的牽連,可事實擺在眼前,小乙只怕是離不開寧家的閨女了。”

龔苦聞言也是苦笑着搖頭,心中跟父親所想的如出一轍。

“可咱們總不能真去程家搶親吧,再說了,這其他家的閨女也就算了,這寧甘心搶回來了,是對得起小乙,是救了小乙,可肚子裏的孩子是阿正的,這又怎麽說,你認為,阿正會乖乖的讓出來麽?這寧甘心可不是東西,可是個大活人啊。不管咱們怎麽想,寧家那邊也未必就答應咱們。”龔苦也沒有真因為寧甘心是小乙的“藥”而被喜悅沖昏頭腦,反而是越發的擔心寧甘心與小乙的關系,一個始終是別人的家的兒媳婦總不能整日跑他們家來照顧小乙吧,再者,他們龔家也沒辦法學那搶親的套路。

老爺子忽然閉着眼,拄着拐杖往地上敲了足足有一十二下,半響才道,“剛才小乙昏過去之前,說的那些話你聽見了吧,他讓寧家那閨女安心的嫁到程家,你認為這為的是什麽?”

龔苦思慮了一番,才遲疑的說,“難道是因為程家那邊有人知道寧家丫頭的事情?可再這麽說,這也太荒唐了。”這天下有那個男人寧願戴綠帽也要娶幾個懷着別人孩子的女人進門呢,除非那人腦子進水了不成?

正在此時,那叫做莫語的小沙彌卻忽然進到院子中,見到梧桐樹下的老爺子跟龔苦,才趕緊的雙手合十行禮,但視線卻是焦急的朝着禪房望去,似乎要找裏面的人。

大概是擔心自己貿貿然進去會打擾到龔小乙,莫語才對龔苦說道,“外邊來了一個當兵的,說是要找寧小姐的, 人已經在般若殿外等着了,我過來通報一聲。”

老爺子忽然睜開眼,龔苦則是皺着眉,納悶道,“難道是寧家派人過來接那丫頭了?”

莫語忽然又想起什麽,連忙又說道,“對了,那人說自己姓程,是寧小姐家裏的人。”

莫語話剛說完,老爺子只苦笑站起身,對莫語說道,“莫語小師傅,麻煩你帶那個人進來吧。”

“爸……”龔苦又驚又疑的看向老爺子,卻見老爺子毫無驚慌之意,只眯着眼看向禪房內此時正低頭看手機的四兒,才說道,“看起來,程家的小孩也是明白人,并不見得是跟咱們想的那樣被蒙在鼓裏。來了也好,來了以後事情還能說開一些。”

過了幾分鐘,只見到莫語再次走到院中,後面還跟着一個穿着軍裝的年輕人,此人眉目清逸,正是接到四兒短信後趕到白龍寺的程知非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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