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四兒此次去西京也不是完全沒有打算,雖然是臨時起意才去的,可在飛機上卻也想好了這次去西京可不僅僅只是舊地重游。
上回出差西京的時候只有幾天時間,一方面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也只因為劉萌鬧肚子,機緣巧合下才去了第七人民醫院這邊詢問了一番,但說到底也沒有仔細調查。
現在她手裏還有一份資料,這份資料是早幾年的時候舅舅寧遠給她的,寧遠是唯一知道她失去三年前記憶的人,便也從沒想過要瞞着她其他事情,甚至在西京三年間她的活動痕跡大抵上也多少掌握了一些。
當然了,這些都是當年她自己報告給寧遠的,這是作為交換條件之一,否則以寧遠的性子也是舍不得她自己一個人在西京闖蕩,至少要把握她的行蹤跟住宿地方,否則這叫寧遠怎麽放得下心撒。
手頭上那份資料只顯示了她曾經工作過的幾個地方,以及她在西京三年所租過的公寓,不過唯一讓她有些詫異的是,這資料上顯示的一處地址居然是西京以北的郊區農村,一個叫做春福鎮的地方,這個春福鎮也就是個七八萬人口的小城鎮,按理說就算是開車來回西京一趟也得要七八個小時,自己怎麽可能會在這上邊住呢?
搖了搖頭,四兒繼續往下望,越是看下去這眉心就好似籠着一層煙霧似的,一直化不開,只微微的擰着,卻也依舊明豔動人,附近坐着的一個男生不由得看她側臉有些呆怔,一直到四兒察覺到,這男生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她自己倒是看得太入迷了,以至于身邊換了個人也不曉得,一直到覺得耳邊有些酥麻麻的這才微一撇頭,意外的看見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看啥呢,讓我也看會兒。”
來的這人臉龐潤如玉,那紅豔豔的薄唇微微的揚着,勾得附近不知多少姑娘家春心動蕩,而且他身上還有一種“妖”的氣質,這種人放在哪兒都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四兒頓時一怔,那漂亮的小嘴不确定的微微張着,只猶疑不定的看着前邊這人,心想這個小祖宗是怎麽知道我在飛機上的,而且又怎麽可能那麽巧合跟我同時上了同一班飛機呢?
這越想越覺得神奇,便眯着眼質問道,“你丫的跟蹤我了?”
莊峥嵘沒急着回他的話,反而扭過頭跟斜對面座位的男孩子點了個頭,四兒往那一看,那個男孩分明是剛才坐在自己身邊的,想來是這只妖也不懂說了什麽,這才讓人家同意換了。而且看那男孩的意思多半也是心甘情願的,這莊峥嵘還真不簡單,看來這美男計不僅是對女人有用,這男人仿佛也吃他這一套似的。
誰讓他雖然是個男生卻長得比女生還有細膩精致呢,人比人,還真是叫人郁悶!
“快說,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的,該不是真的跟蹤我了吧?”掐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肉,四兒有些生氣了,原本這次行程就是打算自己去的,現偏偏這個小祖宗插了一腳進來,這簡直要将她的計劃全給打亂了。
莊峥嵘只顧笑着,也沒打算立即回答,反而岔開話題似的,偏對她手中的記事本很感興趣。
“小姐姐,你還沒說你看啥那麽入迷呢,我這都換了座位十幾分鐘了,你都沒發現我。”
四兒“啪”的合上記事本,只冷着一張臉,“別跟我扯開話題啊,你跟過來幹嘛?”
“這你可怪不得我的,原本我是一早的就想去你家看看你,給你打了好幾次的電話愣是打不通,這才剛要進去找你,就看見你拉着個行李箱出來,心想還是別驚動你,萬一你是真想跑路的話見了我豈不是好端端的惱我啊,我這才一路費盡苦心的跟到機場的。”
四兒見他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只沒好氣的說,“那你幹嘛跟我上機場,有什麽事不能在登機之前說的麽,非要跟上飛機,你這壓根就沒安什麽好心吧,小狐貍一只,肚子裏盡是花花腸子。”
“我這要不悄悄跟你上了飛機,你能讓我一塊兒去麽?”莊峥嵘笑嘻嘻挨過來,旁邊的人還以為這兩人是小兩口,只用和善且暧昧的眼神去瞅這兩人,可真是一對精致的人兒,男才女貌,真是登對極了。
四兒将那筆記本悄然放在身子左側,并不打算讓莊峥嵘看裏頭的內容,這些事還沒考慮讓不讓這祖宗知道,就擔心他日後因為這件事又掀起什麽事端。
見他今日穿着的也是一身便服,便有些奇怪,按理說在軍校裏哪怕是周末也得穿着作訓服,畢竟是軍事化管理,比不得普通的大學那般輕松自由。
“你今天是偷溜出來的?”軍校校規向來嚴格,一旦發現哪個學生私自逃學早退,這是要在高欄上貼白紙通報批評的,情節嚴重的還得扣學分,這學分直接是跟将來分配到哪個單位挂鈎的,即使是當年自己在學校有多胡亂來也從不敢随随便便就逃學。
莊峥嵘只一扯頭頂的鴨舌帽,稍微調節了一下座椅便往後倒去,滿不在乎的說,“我都跟學校請過假了,放心吧,我這學期的學分基本已經修夠了,況且……我請的也是病假,這病歷本都讓人帶去學校了,那教務處還能說啥。”
四兒知道莊峥嵘背景不簡單,只怕教務處早就有人應付着,否則以他之前曠課的次數跟時常,早就應當被校方開除退學處理了,這前段時間居然還能回學校正常上課,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撒。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仍然有些躊躇要不要問問看莊峥嵘,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慮,總覺得這心裏癢癢的,尤其這些日子這人的聲音猶在耳邊回蕩起,總覺得有種無法形容什麽心情的感覺,就是渾身不得勁。
“诶,我問你啊,昨天在你家的時候,回來的那個人是誰啊?”
莊峥嵘原本懶洋洋的,一聽到她這麽一問,驟然掀開鴨舌帽,只眯着眼有些懷疑的看着她,這好端端的她怎麽就提起那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