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不會包庇鮑悅竹

教授轉眸看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淡漠。

兩人一路無話。

舒啓帆把車子停在刑偵大隊門口,等教授下車後,他降下車窗,沖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教授,下一個走訪對象就是你,你忙完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回家。”

教授沒有應答,頭也不回的離去。

舒啓帆和教授之間,既相互了解,又互相排斥,若不是他們中間隔着一個謝恬伊,兩人定會是很要好的朋友。

他和席華宇約在一家餐廳,這時候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席華宇不在家卻在餐廳。

餐廳規模不大,堂堂的席氏集團董事長,坐在餐桌前,對着四菜一湯扒拉着碗中的米飯,菜是普通的家常菜,兩葷兩素加一個西紅柿雞蛋湯。

舒啓帆在他對面坐下,他頭也不擡的問:“啓帆律師吃了嗎?”

“吃過了。”

“那你稍等一下。”

說完,席華宇大口吞咽。

他好像幾頓沒吃飯,餐桌上的飯菜和湯,很快被他一掃而光。

他低着頭,兩鬓斑白清晰的落入啓帆的眼中,而他額頭上的皺紋,明顯而深刻的堆在一起,那是他曾經滄桑和憂傷的印記。

啓帆有些不落忍,可那邊恬伊咽不下這口氣,他有點左右為難。

“啊,可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席華宇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拿了茶壺倒了一杯茶咕嘟幾大口灌下去,這才看向舒啓帆。

“聽說你小子沒少照顧她們母女。”

席華宇和顏悅色的說道。

舒啓帆沒有回答他,而是提醒他說:“董事長,飯後立即喝茶不太合适。”

他叫來一個服務員吩咐道:“兩杯白開水。”

“啓帆還真是細心啊。”

席華宇說道:“我兒子最近老是麻煩你,謝謝啦。”

這些都不是舒啓帆來找他的目的,他正在心裏組織語言,思考着用什麽語言委婉的說服席董事長出庭作證。

“你是為若熹被綁架的事情來的吧。”

席華宇直奔主題,直截了當的說:“我可以為受害者作證。”

他的話,讓舒啓帆感到驚訝,來的路上,他還擔心,畢竟人家是夫妻,他有些強人所難,沒想到,席華宇會這麽說。

他猶豫的開口道:“席董事長,是這樣的,恬伊目前還沒有報警,但是,如果這件事一旦開庭,警方一定會介入,其實,我和若熹阿姨都不贊同恬伊起訴鮑董。”

“哦,那你若熹阿姨是什麽意思?”

“她說,既然記不住,那就忘掉吧,事情過去了就能成為過去,她不會跟過去過不去。”

聞言,席華宇神色黯然。

“其實,女人有什麽錯呢,這事怨我,不過,若熹是受害者,我已經跟兒子溝通過這件事了,我們都不會包庇鮑悅竹。”

舒啓帆訝然看着席董事長。

他說,女人有什麽錯呢,這事怨我。

他沒想到席董事長竟有如此擔當,外界傳言,席董事長是個酒鬼,不顧家不負責任不管席氏的死活,席氏能有今天,全靠鮑董事長支撐,如今,三言兩語之下,已經颠覆了舒啓帆對席華宇的全部看法。

“教授也是這個意思?”

舒啓帆不太确定的問道。

“是的,啓帆律師,他認為,謝若熹是他的患者,做為心理醫生,他對他母親對待一個病人的行為深惡痛絕,這些天,他一直住在外面不回家,實際上是不想看到我和他媽媽。

他其實不太習慣住酒店,不知道最近住在哪兒,哎,我那個兒子啊,不願意花家裏一分錢,賺點錢都捐出去了,你可能不會相信,他長這麽大,連魚子醬都沒吃過,他頭上戴着一個富二代的光環,實際上還比不上平常家的孩子。

很多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我親生的,我席家的生意幾乎遍布世界各地,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卻跟我們背道而馳,哎,說多了都是一把淚啊,不說了不說了。”

舒啓帆看着席華宇,說出自己的看法:“席董事長,我不認為教授的做法有什麽不對,他能夠自己努力,這在富二代之中很是難得,他有正義感,滿懷愛心致力慈善和公益事業,盡一己之力幫助貧困弱小,這些都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當然,教授做的遠遠不止這些,我想,你們做父母的是不是應該贊同他,認可他,多給他一些愛?”

說到這裏,舒啓帆心裏面不是個滋味。

那天忽然電閃雷鳴,他穿着居家服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腦工作,忽然,教授從外面沖進來,飛快的沖向他的房間,把自己反鎖在裏面很久,直到風平浪靜,他才走出來。

舒啓帆看到他兀自去了廚房,猛灌了幾大杯冰水,這還不算,他又拿了雪碧和冰,把自己關在房間,很久都沒有出來。

這些行為,算不上特別怪異,可放在不喝飲料不喝冰水,一向拒人于千裏之外,傲嬌不可一世,冷漠高高在上的席教授來說,就太反常了。

啓帆律師思維邏輯并不亞于教授,他思來想去,最終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狂風暴雨洗劫過的風景樹,若有所思。

席華宇嘆道:“是啊,我們做父母的是應該反思,從小到大,我對他的虧欠實在太多了。”

舒啓帆拿了包包站起來打算離開:“席董事長,請你轉告鮑董,作為受害者謝若熹的代理律師,我一定會讓她對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法不容情,我再不贊同恬伊起訴她,可她的行為畢竟觸犯了法律,她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說完,他拿了包包離開。

席華宇看着啓帆律師離開的背影,癱坐在椅子上,用手抱住了腦袋。

恬伊正在整理患者的病歷,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辦公桌前,她停下來擡眸一看,吃驚的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

他慢慢摘下墨鏡,臉帶微笑看着她,表情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唐先生!”

看到他,恬伊又驚又喜:“唐先生,你怎麽回來了?”

唐時笑道:“謝醫生,你打算讓我站着說話嗎?”

“哦。請請請!”

恬伊回過神,禮貌的請唐時去會客室說話。

“唐先生這次回來是?”

恬伊心想,唐時回來一定沒有別的事,該是想兒子了。

“離婚!”

唐時抿了一口茶說道。

聞言,恬伊微微一愣。

這是她想到的最壞結果,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往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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