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等下了電梯直接沖到一樓的時候,之前開會的人也已經散得差不多,因此她下到樓下也沒能見到萦繞在心口很久的那個名字之人,最後也只能滿懷心事的回到辦公室。

才剛回來坐下,人似乎提不起精神,比起之前在辦公室要消沉許多,只靜靜的坐在電腦前面呆怔的望着顯示器,不像平時一樣做完工作後再去看看還有什麽可以幫手的事情。

好在其他人都在忙着,也就沒注意到她兀自“意志消沉”,最近距離三軍演習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都忙着做好相關的工作,不是埋頭整理資料,就是來回穿梭在辦公室跟其他部門對接工作。

等高藝回來的時候就見着她一人呆坐在自己位置上,這才上去把這幾天需要弄的資料放在她面前。

“想什麽呢你,剛才好端端的就突然沖出去了,我還以為你怎麽了,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吧?”高藝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估計她自己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在旁人看來她就好像是突然醒悟一般,臉上是一種近乎執拗的神色。

因為高藝突然出現這才拉回她的思緒,擡起頭有些疲乏似的搖頭,“沒什麽,就是忽然看見一個熟人,所以想上去問點事情。”

“熟人,是誰啊?”高藝這好奇心可不是蓋的,真想知道是哪個熟人能讓寧大美女這般失魂落魄呢,仔細想了一下方才來開會的人,這可是上百人呢,要一個個的細數的話可數不過來。

四兒只好笑着說,“以前上學時候的同學,太久沒聯系了,就想找他說點話,問候一下而已,不過可能是我認錯了吧。”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瞧見誰了呢,那個樣子還真是拼命,我都被你吓了一跳,好了,這些資料是給你的,你回頭自己看看,田部長說讓我們兩個下周寫份總結交上去,我看了一下,應該沒太大的難度,你剛才走太快了,剛才在走廊上遇見田部長,我只好說你鬧肚子去了。”高藝伸了個舌頭,小心的不讓旁邊的人聽到。

四兒一皺眉,笑罵道“你丫的才鬧肚子呢,也不知今天是誰跑了兩趟廁所,還好意思替我扯這個謊。”

高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扯着嘴皮有些不樂意的說,“美人兒,我要是不扯這個謊,你讓我怎麽跟田部長解釋啊,你還敢說這個呢。”

四兒只低頭笑着,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忽然站起來開始抓起自己的包包收拾東西,看得高藝一怔一怔的,也不知道她又想幹嘛。

“親愛的,既然你都替我扯了一次謊了,那麽你再幫我一次呗,我想起自己還有點兒事情,但是現在臨下班還有十五分鐘,要是田部長問起,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說着就真要往外走,連高藝都來不及反應過來,最後只能怔怔的看着本人離開。

“今天還真是奇怪了,什麽事走得那麽急呢。”高藝嘴裏喃喃的,可還是打算幫她一回。

四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在意,光聽到那個名字只覺得胸口被緊緊扯了一下,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她很肯定自己是因為這個名字有反應。

開着車直接回了寧家,寧老爺子還在客廳看報紙,家政阿姨則剛開始在廚房做飯,自從四兒進了部隊工作後時間一般比較規律,六點下班的話六點半能準時到家,即使偶爾有加班的情況也會打電話通知一聲,但今天才六點就到家了,老爺子是知道部隊規矩的,即使部隊上班沒有所謂的打卡制,但畢竟紀律森嚴,一般情況下不太可能允許早退遲到,畢竟軍人骨子裏最重要的還是遵紀。

瞧見自個兒外孫女這個點忽然回到家,老爺子摘下老花鏡,忙問道,“怎麽今天回來那麽早?”四兒無暇顧及寧老爺子,只急匆匆的就跑上樓,一邊答道,“忽然想起有點事就回來了。”

“什麽事那麽着急?诶,你慢點兒跑,慢點兒!”寧老爺子向來寶貝這個外孫女,不僅因為四兒是他親手帶大的,主要還是因為四兒他媽生前還沒嫁人的時候就已經是老爺子的掌上明珠了,如今女兒殁了,這女兒的孩子也自然是寶貝得很,當初跟筱家要人的時候還争執了一番,最後還是給兩個小東西自己選擇,雖說當時兩個孩子才十來歲大小,但為了不讓兩家人這鬧起來,這兩個孩子才決定一人選一家的,那個年紀的孩子本該天真才對,但父母雙亡的打擊卻讓兩個孩子過早的成熟起來。

若是其他人這般還沒到下班時間就提前回來老爺子自然是一頓訓斥的,就連她小舅舅年輕時候也沒少挨老爺子用部隊的規矩關過禁閉甚至體罰一番。

可這個寶貝孫女,卻是老爺子的自小看到大,自然是當成了心肝寶貝般寵着,還真是生怕捧在手心裏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呢。

客廳裏寧老爺子還是弄不清楚寶貝外孫女究竟是怎麽了,一臉的緊張兮兮模樣,還真是從沒見過。

四兒剛回到房間就是一陣翻箱倒櫃的,又将幾個衣櫃都找了一遍,這最後才在其中一個櫃子裏找到了壓箱底好幾年的軍裝。

對了,若不是今天聽到這個名字,她真就要漸漸忘了這件衣服,這件當初跟着她一起回到首都的衣服。

眼前這間軍裝皺巴巴的,甚至沒有燙過就這麽塞進了櫃子裏,當初拿回來的時候只簡單的清洗了一次,卻是再也沒有碰過這件衣服,畢竟她那兩年的記憶都沒了,究竟在西京發生過什麽事情似乎也從此與她無關了,但唯有這件衣服,是能夠證明她曾經在西京生活過的證據。

說起這一件衣服還是小舅舅的秘書拿到醫院給她的,畢竟這是她車禍當時穿過的,怕是她事後還會尋找,所以就給她拿過來了,但卻是沒想到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甚至也不太明白自己怎麽會穿上這軍裝,要知道自從軍校畢業後她打死再也不願意穿上這一身衣服的,甚至還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軍校出身,總而言之似乎能跟趙京五本人撇清關系的都統統抹幹淨。

其實這件衣服也是當初第七人民醫院的護士交給秘書的,當時她人走得匆忙,那護士想起來的時候才臨時跑到樓下将衣服遞給秘書,于是自從她轉院到軍總醫院這邊後,衣服就一直扔在一側,也沒人去注意到,結果最後她自個兒打包拿回家,直接就壓箱底處理了。

拿起那皺得不成樣的軍裝一陣摸索,直接将口袋都翻了一遍,這才終于在那條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同樣破爛不堪的紙條。

畢竟快三年的時間了,這當初的紙條也已經有些發軟,她小心翼翼的将那紙條平鋪在桌子上,上面依舊有墨水的痕跡,所幸上面的字跡依稀還能分辨清楚,那赫然寫着一個人的名字。

龔小乙!

跟今天提前的那個龔小乙無獨有偶的同名同姓,而且這樣的一張紙條偏偏出現在一套軍裝內。

當時在多功能媒體室裏聽到其他部門的人談論龔家兩兄弟的事情她還沒覺得怎麽,即使下午終于見了龔正正本人,可兩人都只活在對方的“故事”中,要說什麽關系,估計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吧。

然而

當親耳聽見別人提起在龔小乙這三個字的時候,卻感覺腦子被利鈍重重一擊,直接一陣子的頭暈目尋,外加心悸無法呼吸,這個名字偏偏勾起了她忘卻許久的片段。

當初自己剛回首都時候也曾經懷疑過自己跟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不是相識一場,或許有着更勝一籌的關系,一些親密的關系?

可無論怎麽回憶也還是記不起在西京發生的種種,也許便是老天爺的安排,或許自己在西京的經歷也不堪完美,這才讓她失憶罷了。

四兒又是個沒心沒肺與慣的人,一件事如果過去了便是過去了,已經翻篇的事情是絕不想刻意深追下去,便當那件事不存在好了。于是對于西京的事情只簡單的聽小舅舅說起,只說私下調查她的人也是身份不明不願意暴露身份,或許她在西京也招惹了有些事情。

寧遠的意思是既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那也幹脆不讓對方知道這邊的情況,幹脆幕後安排了一切,直接讓四兒在西京活動過的痕跡消失的一幹二淨,這麽一來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麽麻煩。

如此幹淨利落的姐解決了這件事情,四兒在回家後倒也再沒問起自己在西京的種種,寧遠便也不再去查看四兒當初在西京的情況,這件事也就真的過去了,如此相安無事了三年,大概兩個人也都忘了這麽一回事。

可是今天,今天聽到龔小乙這三個字,她是徹底的慌了,胸口那股悸動是怎麽也壓不下去,總覺得自己跟這個名字的主人有點什麽關系。

果然回到家翻開當初那件衣服,那個名字還真就是龔、小、乙!

眉心是越蹙越緊,她的心情倒是漸漸平複下來,因為轉念一想,口袋裏那紙條的名字雖然也是龔小乙,但此龔小乙就未必是彼龔小乙,或許只是同名同姓罷了,現在軍區的那個龔小乙可是龔家的小太子爺,畢竟她沒了當初的記憶,誰知道真相是怎麽一回事呢。要是貿貿然的沖去找人,萬一認錯了,或者壓根人家就不鳥你,她這般該多尴尬呀。

而且還有一點讓她憂心忡忡的便是自己跟這個“龔小乙”究竟是怎樣一種關系,按理說當年在西京的時候她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當初在醫院醒來後她可着實被自己那樣吓了一跳,那沒幾根毛的腦袋,臃腫不堪的身材,似乎腫了一倍的臉蛋,她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現實的殘酷随時提醒自己不太可能能在西京有什麽所謂的“美好經歷”,就當初那德性不太可能到處拈花惹草才是,她甚至想着就那個模樣站在三兒的面前,三兒也未必認得出自己,那前後模樣卻是讓人不敢相信是同一人,若不是眉眼之處還有以前的影子,她甚至無法想象原來四五十斤肉的差別會如此巨大。

當初回首都後沒有讓寧遠聯系其他人也是怕被人瞧見當初那模樣,好在腦子裏的淤血徹底消散後又精心養了一段時間的身體,這身體說也神奇,才幾個月的時間就消瘦了下來,這才恢複到原本應有的模樣。

不過醫生也說了她那身材原本也是受了藥物的副作用,即使停藥一段時間也無法緩過來,所幸軍總醫院替她治療的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醫生,針對她身體的情況還特意開了個研讨會,主要采取藥膳調理身體,又讓她一段時間的運動在,這以後才沒有反彈回去,畢竟看筱骁就知道,實際上筱家的基因裏壓根就沒有肥胖基因,因此不管是相貌還是體型都是優于其他人,這卻是也大部分的人既羨慕又嘆氣。

“龔小乙、龔小乙”嘴裏頭一直念叨這個名字一段時間,那神情越發的如癡如醉,仿佛陷入了某種念想中,要不是後面阿姨敲門讓她下去吃飯,只怕她還在自己的幻境裏回不了魂。

但這龔小乙又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龔小乙呢,她真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只能咬着牙下樓。

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老爺子問了幾次她話都沒有反應過來,最後還是忍不住回到房間給遠在外地工作的寧遠打了電話,也是想從小舅舅那裏知道一些什麽消息。

撥通的是寧遠的私人手機,因此電話很快就通了。

“小舅舅,吃飯沒,嗯,我吃過了,我在家裏呢,工作還順利。”前邊免不了聽她小舅舅一番詢問,畢竟寧遠也是極為疼愛她的,因此只乖巧的回了他的話,之後才遲疑着試着開口。“小舅舅,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想問問你,當初我在西京醫院的時候真是一個人的麽,後面沒人找過我?”

寧遠一怔,是不太清楚為什麽四兒會突然想了解當初的事情,不過還是說道,“在醫院确實就是你一個人,當初是在高速公路遇到車禍被人送到醫院,後面我所了解的情況是确實有人找過你,但具體什麽人我也很奇怪,我這邊居然會查不到對方的情況,估計那人也是刻意隐瞞。”說到這當初寧遠不得不留了個心眼,畢竟能夠讓自己調查不到身份的人,說實在話寧遠覺得這身份只怕不簡單吶,但寧遠還是怕四兒惹上麻煩,幹脆也沒繼續深入調查,也是怕給對方留下痕跡反調查了自己。

“四兒,你怎麽會突然問起之前的事情,不是說都記不得了麽?”寧遠有些擔心她是不是腦袋疼的毛病又犯了,畢竟當初車禍後難免有後遺症。

四兒心中沉了一塊石頭似的,知道是從小舅舅這裏問不出什麽了,既然連小舅舅都沒有調查出對方的身份,或許還有其他的隐情,但如果自己深挖下去未必是好的結果,最後只能跟寧遠說,“沒什麽,我就想問問而已,真的沒什麽事的,對了,小舅媽這段時間還好麽,她現在跟你去了紅江工作,我都好長時間沒見過她了。”未免寧遠再問什麽,她巧妙的轉了個話題,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着跟平時無二。

之後又多聊了兩句就挂了,知道這個點寧遠一般還待在辦公室也就不好打擾他。

這邊自己剛挂了電話,這不到幾分鐘電話又響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四兒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接了。

“您好,我想找一下寧甘心小姐。”電話那頭是個清爽幹淨的年輕男孩的聲音。

四兒只皺着眉,心中雖有些許狐疑,但仍是淡淡開口應了,“嗯,請問你是?”

聽到她真的答應了,那邊卻是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只“呵呵”的笑了起來,還頗有一番耐人尋味的意思,這就讓四兒有些不樂意了,還以為這是什麽惡作劇的電話,剛打算要不客氣的挂了電話,那邊卻又突然出聲,“小姐姐,八月十三號下午三點刮蹭到的車子,這賠償金還沒給你呢。”

四兒這邊一聽,又想起自己車子被刮的事情,于是那張年輕張揚的漂亮立即出現在腦海中,只習慣的咬了咬嘴唇,心中卻是大吃一驚,這人怎麽會有自己電話的?

但那邊也是一只已經修煉成功的小妖,仿佛能夠洞悉她如今的心理活動,只繼續笑了笑,那笑酥得很,也極具某種蠱惑,若是在年輕一點的小姑娘,估計就輕易被帶跑了。

“小姐姐是不是想問我怎麽會拿到你的電話的?之前小姐姐可是耍了我不輕呀,說自己叫唐棠,結果打電話過去,這接電話的還是個男人。”

沒錯,當時她是拗不過那男孩子糾纏,幹脆直接将唐棠的電話給了人家,又扯了個謊說自己名字叫做唐棠,畢竟唐棠這個名字還比較中性,要真用了別人也未必懷疑,心想着反正那次以後也不可能再見面了,于是這事就被她抛之腦後,誰能想到才過了一個禮拜,這男孩居然弄到自己的電話,而且看樣子連名字也知道了,估計私下調查過自己。

見她一直不出聲,男孩只笑着說,“小姐姐,明天晚上七點半,我在之前的百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等你,是真心想跟你談理賠金的事情,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只能一直打你這個電話了。”這只妖也是極鬼難纏的,聽到這裏,四兒只覺得好笑,沒想到這年頭搭讪的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而且偏偏你好像還沒辦法拒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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