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你快救救清清,她不行了,她快不行了!”蕭墨喊了起來,不顧剛剛打僵屍的時候,身上留下的傷口,迅速的跳進屋內,将柳清清放在白升眼前的桌子上。
那剛剛寫好的咒語,一沾上柳清清的身體,頓時燃燒起來。
白升的臉色一變,這咒語是水月洞天用來加強銅人陣的法咒,遇見柳清清的身體,竟然會自動燃燒。
這代表什麽?代表柳清清是青銅鑄成嗎?
明顯不是。
白升對自己的法咒,有些不滿,竟然出了這麽大的纰漏。
“師傅,你不要看了,清清快不行了!”蕭墨着急起來,他拽着白升的胳膊,不住搖頭紡。
白升皺眉看着他,低聲道,“急什麽?有師傅在,誰也不會不行……”
他将眸光移向躺在桌子上的柳清清,“她怎麽了?不是跟月上長老一起,出去歷練了嗎?”
“她在進行五行轉化的時候,将自己的脾轉化成了金屬,你看看她,她已經快沒有呼吸了!”蕭墨拉住了柳清清的手,将她冰涼的小手,觸碰了一下白升的胳膊。
白升被這冰冷的溫度,吓了一跳,他伸手探上柳清清的脈搏,頓時臉色一變。
“胡鬧,她現在尚在聚氣三階段,怎可私自修煉五行轉換?不要命了嗎?”白升怒道。
蕭墨只是搖頭,“師傅,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清清,你快救救她,救救她!”
“她現在不僅将自己的脾轉化為了金屬,而且五髒六腑,包括身體,都在逐漸的鐵化,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沒有人可以救的了她!”白升收回手,怒道。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仗着自己有些天分,就可以這樣恣意妄為麽?
“師傅——”蕭墨怒吼,哀求的看着白升。
白升微微有些動容,他這個徒弟,一向對什麽都滿不在乎。甚至當年,被趕出蛇屆,他也沒有見他眉頭皺一下。
可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如此這般。
“師傅,我求求你,你救救清清,你誤會清清了,她不是為了修煉,她是為了烏蘇城的百姓……”蕭墨摟着柳清清的身體,伸手抓住了白升的衣服。
白升嘆息一聲,“她雖然不是我的徒弟,但是也是水月洞天的弟子,我若是能救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我指給你一條明路,能不能救活她,就看你的造化了……”
蕭墨定定的看着白升,氣喘很急,白升皺眉道,“北岳星君,是唯一一個人類,修煉五行之術成功的,你可以去求他,或許,他會幫你!”
蕭墨愣在那裏,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連白升都覺得,這條路,不太現實。
所有人都知道,北岳星君,生平最恨的就是妖。
柳清清常年的跟妖在一起,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妖氣。再加上她生下了一個半妖的小奶包,北岳星君若是見了她,恐怕會第一個殺了她,更別談救她了。
蕭墨站在那裏,深邃的眸子,恍若這世上最美麗的黑翟石,他抱着柳清清的手,有些顫抖。
看着懷中,幾乎失去生命狀态的柳清清,他咬牙,篤定的道,“我去!”
他說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白升叫住了她,“站住!”
蕭墨頓住腳步,背影有些僵硬。
“你也知道,這次去求北岳星君會遇見什麽,他會殺了你,也會殺了你懷中的柳清清,你想好,真的要去嗎?”白升提醒的道。
蕭墨勾唇,無奈的看了一眼懷中的柳清清。
這個清冷倔強的女子……
這個孤傲善良的女子……
這個對自己很壞,但是很有原則的女子……
不去,怎麽辦?看着她死,然後他一輩子活在自責和痛苦當中嗎?
或許從她從天而降,砸在他身上的時候,命運已經注定,注定他和她這樣的糾纏不清。
他不能看着她死,哪怕,北岳星君會殺了他,哪怕他死了之後,北岳星君也不會救她。
可是起碼,他努力過。黃泉路上,他們若是再見,他又可以痞痞的笑着,叫她一句,“清清……”
蕭墨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升,“師傅,若是我和清清不能回來,幫我照顧好小奶包,他是我們的兒子!”
白升覺得,胸口有什麽東西,正在滿滿的溢出。
這個徒弟,當初是他不願意收的,可是欠了故人一個人情,他不得不收。
曾經他很後悔,收了這個殺人如麻的妖孽做徒弟,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些欣慰。
他沒有收錯這個徒弟……
微微的點頭,白升嘆息,“去吧,有我在,沒有人會欺負小奶包!”
蕭墨得到白升的保證,抱着柳清清騰空而去。
北岳仙府,蕭墨抱着柳清清只身闖入,守門的童子一見蕭墨走來,揚起兵器就打。
蕭墨騰空而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出他的真身,墨色的蟒蛇一條。
這北岳境內,最見不得的就是妖,北岳星君有交待,來一個妖就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看門的童子,手中的兵器毫不客氣的往蕭墨身上招呼,蕭墨自然不怕他們。
可是他不能動手,他若是動手,北岳星君就更不會救清清了。
他只是緊緊的抱着柳清清,避免他們傷害到懷中的女子,對着府內大喊,“星君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噗”一聲,長劍刺入了蕭墨的後背,濺起的紅色雪花,将他的衣衫打濕,他沒有停頓,只是朝着裏面闖去。
“星君大人,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蕭墨說着,不管不顧,只是拼命的往裏床去。
“大膽蛇妖,竟然敢私闖君上的府邸,納命來!”府內的守衛看見了蕭墨,怒吼着朝着蕭墨殺去。
蕭墨只是護着懷中的柳清清,他們的法器,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他咬牙強忍,奮力的朝着裏面闖。
懷中,柳清清的氣息,越來越弱,他已經感覺到了,她生命的流逝。
握着她纖細冰冷的小手,他将自己的妖力,注入到她的體內,維系着她最後一口生氣。
前方兩個肥頭大耳的守衛,一見他冒着刀光劍影,朝着裏面沖去,頓時大怒。
寒光閃閃的板斧,迎風朝着蕭墨劈去。
蕭墨黑袍一卷,卻不是迎敵,而是護住了懷中柳清清的身體,板斧“噗”一聲砍在了他的身上。
他踉跄幾步,唇角溢出血絲,而開光的神器将他的軀體,砍的露出森森白骨。
這種開光法器的傷,對妖來說,最為嚴重。
還好,他傷的不是自己的七寸,他還能帶着自己的清清,繼續往裏面走。
“星君……大人,救救……救救……我的妻子……”蕭墨喊着,将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柳清清的身體,抵抗那五行轉換,帶來的傷害。
後背不知道是誰,再次刺入一劍,他回頭,看見了一張憤怒的稚嫩小臉。
他握着身後那人的長劍,“嗤”一聲抽出身體,血花飛濺,他踉跄着道,“我要見,星君大人!”
“大人豈是你這種低等生物想見就見的嗎?”前面拿着板斧的彪悍男子,一聲怒吼,再次上前,這一次板斧照着蕭墨的腦袋劈去。
蕭墨抱着柳清清,俊美的臉上,全部都是鮮血,他不躲不閃,只是看着那彪悍男子,“我要見星君大人……”
男子怒吼,板斧在靠近蕭墨腦袋一發絲距離的時候,湛湛停下。
蕭墨不躲不避,他現在也沒有力氣躲避,剛剛挨了那麽多法器,他已經,油盡燈枯。
胸口不住翻湧,有什麽東西,在喉頭百轉千回,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彪悍男子,腳步不穩,“我要見,星君……”
他的話沒有說完,一口滾燙的鮮血,噴湧了出來。